第69章 铜片的秘密
“贡品？”
林晚来了精神。
“好像还真是，那小厮说是南边新贡的，还说做扇面正好。”
李承明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古籍扫描件。
“你看这段记载，安唐后期织造局有‘水纹绫’，以江南蚕丝混金线织成，色如月光，薄可透字，仅供京官及三品以上地方大员使用，民间私藏者治罪。”
他指着屏幕上的纹样。
“你说的织纹是不是像水波纹？细密且有光泽？”
林晚凑近一看，瞳孔微微收缩。
屏幕上的线条虽然模糊，但和她摸到的布料纹理几乎一致。
“对，就是这样！那文官……”
“能随手拿出这种贡品布，还让小厮随意送人看，身份绝对不低。”
李承明合上电脑，语气肯定。
“至少是州府级别以上的官员，甚至可能是京官被贬或巡查地方的。”
张琪在旁边听得咋舌。
“乖乖，合着你还巴结上大官了？那以后是不是能换点金银珠宝？”
“别瞎说。”
林晚笑着拍了她一下，心里却泛起涟漪。
那位文官送安神茶、透消息，如今又拿出贡品布，到底是单纯欣赏点心，还是另有所图？
正琢磨着，吧台上的手机响了，是清风民宿老板发来的微信。
“我已经到你店附近了，大概十分钟后到。”
“来了来了。”
张琪赶紧把缠好麻绳的陶碗一个个装进铺着粗麻布的纸箱。
“你别说，这老石匠的手艺真不赖，碗底刻的石字看着就有那股子古味儿。”
林晚蹲下身帮忙，指尖触到陶碗冰凉的表面，突然想起古代那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媳妇。
那只刻花小杯和今天得到的饮茶杯显然是一套。
若是能凑齐，说不定又是件有价值的物件。
她抬头对李承明说：“安唐民间是不是有成套的茶具？比如一个小壶配几个小杯？”
“有。”李承明点头，“我查资料时看到过，安唐中期以后，文人雅士流行小盏饮茶，民间也有仿造的粗陶套装，只是存世很少。”
说话间，门口的风铃叮当作响，清风民宿老板推门进来，手里还拎着个空布袋。
“林老板，早啊。”
他一眼就看到了墙角的纸箱，眼睛亮了。
“这就是剩下的陶碗？”
“您看看。”
林晚打开纸箱，八个陶碗整齐排列，上面还放着陈姐出具的鉴定证明。
老板拿起一个，翻来覆去地看，指腹摩挲着碗底的“石”字。
“这手工痕迹绝了，比我在古玩市场淘的那些仿品强多了。”
他掏出手机，直接转了九百六十块。
“一百二一个，八个正好，下次有新的记得给我留着。”
“没问题。”林晚笑着收下钱。
老板临走时，指着吧台上的粗麻布碎片。
“这布料卖吗？我民宿的墙面想挂点这种老布做装饰，比墙纸有感觉。”
林晚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卖，您要多少？”
“先来五块吧，越大块越好。”老板爽快地说，“价钱你说了算。”
送走老板，张琪兴奋地戳着手机屏幕。
“你看你看，这才多久，光卖老物件就赚了两千多，比卖奶茶强强多了！”
李承明却在旁边补充。
“不过得注意，安唐的布料和陶器虽然不算高等级文物，但大量流通还是可能引起注意，最好别在网上大肆宣传。”
“行，我记得了。”
林晚把钱存进铁盒。
“那我以后主要还是换给熟人，民宿老板这种懂行又不折腾的正好。”
下午，林晚和张琪去超市采购，特意多买了两袋低筋面粉和黄油。
回到店里时，李承明正观察起二牛用来换水的铜片。
李承明用指尖捻起那块铜片，对着光线仔细看了半天，又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放大镜，几乎把眼睛贴了上去。
“这铜片……有点意思。”
他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疑惑。
“你们看这边缘的磨损程度，不像是近期才断裂的，倒像是埋在土里过很久，又被人偶然挖出来的。”
张琪凑过去，也学着他的样子用放大镜看。
虽然看不懂什么学问。
“不就是块破铜片子吗？还能看出花来？”
“你看这颜色。”
李承明指着铜片表面。
“普通的铜氧化后是青绿色，这块虽然也有铜锈，但底色带点暗红，像是……掺了锡。”
林晚心里一动，拿起铜片掂了掂。
“掺了锡？那不是青铜吗？”
“可能性很大。”
李承明点头，把铜片放在桌上，用软尺量了量。
“安唐虽然已经普遍用黄铜，但民间也会流传一些前朝的青铜物件，尤其是这种带花纹的，说不定是某个器物上的残片。”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翻出之前存的安唐金属器资料。
“你看这个，安唐初期的铜镜，边缘常有这种简化的梅花纹，用来装饰镜钮周围。”
屏幕上的图片有点模糊，但能看出铜镜边缘的花纹，确实和铜片上的梅花轮廓隐隐相合。
“你的意思是……这可能是面铜镜的碎片？”
林晚拿起铜片，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很有可能。”
李承明推了推眼镜。
“安唐铜镜的铜锡比例有讲究，这种暗红底色，锡含量应该不低，才能保证镜面光亮。要是能找到其他碎片，说不定能拼出完整的镜子。”
张琪眼睛亮了。
“那岂不是很值钱？比那个陶罐还值钱？”
“不好说。”李承明谨慎地说，“残片的价值有限，但如果能确定是安唐初期的，又有明确的出土地点，对研究当时的铸造工艺还是有意义的。”
林晚把铜片小心地收进铁盒。
“晚上我问问二牛，这铜片是从哪儿得来的。说不定能找到其他碎片。”
张琪拍了下手。
“对！问问清楚，要是能凑齐一面镜子，那才叫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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