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安与焦灼
第二天早上，林晚睡到自然醒。
张琪还睡得四仰八叉，口水差点流到枕头上。
林晚轻手轻脚地起来，洗漱完就开始收拾东西。
“不再睡会儿？”
张琪揉着眼睛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
“不了，得去店里开门。”林晚把睡衣叠好放进包里，“万一有人来呢。”
“能有啥人啊。”张琪打了个哈欠，“你那店，除了古代的客户，现代的客人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林晚笑了笑没接话。
她知道张琪是为她好，但店里毕竟是她的心血，就算没客人，守着也踏实。
张琪妈已经做好了早饭，小米粥配咸菜，还有两笼热腾腾的包子。
“多吃点。”张琪妈给她盛了满满一碗粥，“上午我跟你张琪去菜市场，顺道送你去店里。”
“不用麻烦阿姨了，我自己坐地铁就行。”
“麻烦啥，顺路。”张琪妈摆摆手，“正好去你那店瞅瞅，开了这么久，我还没去过呢。”
林晚没法推辞，只能点头答应。
奶茶店还是老样子，玻璃门上的开业大吉贴纸又卷了点边，门口的风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
张琪妈站在门口打量着，点点头。
“收拾得挺干净，就是偏了点。”
“租金便宜。”林晚打开门，把“营业中”的灯箱打开，暖黄的光照亮了空荡荡的店。
“是挺便宜，但没人来也不行啊。”张琪妈絮絮叨叨，“要不我让你张琪爸托人给你想想办法，在网上推广推广？”
“不用不用，阿姨。”林晚赶紧摆手，“我这店就这样挺好，慢慢来。”
张琪在旁边拆了包薯片，往嘴里塞了一片。
“妈，你就别操心了，她这店现在是跨国企业，不在乎这点现代生意。”
“啥跨国企业？”张琪妈没听懂。
“没啥。”林晚赶紧打岔，“阿姨，您坐，我给您冲杯奶茶。”
“不用不用，我不喝那甜的。”张琪妈摆摆手，“我跟你张琪去买菜了，中午过来给你送点饺子。”
送走她们，店里瞬间安静下来。
林晚坐在吧台后，看着窗外空荡荡的街道，心里那点不安又冒了出来。
古代那边怎么样了？
祭天仪式顺利吗？
下雨了吗？
李疤子和刘里正没找事吧？
“别瞎想了。”她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就算有事，你也帮不上忙。”
可心里的石头就是落不下去。
她拿出李承明帮忙整理的标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
中午张琪妈果然送来了饺子，还炒了两个菜，荤素搭配，看着就有胃口。
“趁热吃。”张琪妈把饭盒往桌上一放，“我看你这店也没啥人，要不下午跟我们回去？张琪说你昨晚没睡好，回去再补补觉。”
张琪也在旁边帮腔。
“就是，反正你这店也不指望现代生意赚钱，再歇一天怕啥？缺这一天，那边也渴不死人。”
林晚扒着饭，心里犹豫了。
歇一天确实能轻松点，不用担惊受怕，还能跟张琪在家看看剧，聊聊天，多舒服。
可她一想到石头和柱子捧着空瓦罐眼巴巴的样子，想到王二丫说村里的井都干了，想到郎中背着药箱奔波的背影，就觉得不能歇。
那些人指望着她这店呢。
“不了，我还是在店里吧。”她咽下嘴里的饭，“万一他们今天来换水呢？”
“你就是操心命。”张琪翻了个白眼，“行吧，不劝你了。晚上我过来陪你，省得你一个人害怕。”
“不用，我没事。”林晚笑了笑，“这么久，也习惯了。”
下午过得慢悠悠。
林晚擦了擦咖啡机，又把吧台上的玻璃杯一个个擦干净，还翻出李承明整理的那些布料，重新叠了一遍。
做这些事的时候，她脑子里总想着古代的事，手里的活也干得磕磕绊绊，好几次差点把杯子摔了。
隔壁修鞋摊的大爷过来坐坐，看到她魂不守舍的样子，笑着说。
“丫头，想啥呢？魂都快飞了。”
“没啥，大爷。”林晚给她倒了杯热水，“就是有点累。”
“累了就歇歇，别硬撑着。”大爷喝着水，“我看你这店晚上也不关门，天天熬着，铁人也扛不住啊。”
林晚笑了笑，没说话。
傍晚六点，张琪来了，还带了袋草莓，红彤彤的。
“给，补充点维生素。”她把草莓往吧台上一放，“我跟我妈说好了，今晚在你这儿蹭饭，点外卖。”
林晚笑着洗草莓：“想吃啥？我请你。”
“吃酸辣粉吧。”张琪打开外卖软件，“好久没吃了。”
两人边嗦粉边聊天，张琪说起公司的八卦，林晚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墙上的挂钟。
七点半快到了。
“别老看表了。”张琪无奈道，“该来的总会来，怕也没用。”
林晚嗯了一声，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像有只小鼓在敲。
墙上的挂钟分针刚划过七点半的刻度，窗外的街景就像被墨汁晕染般沉了下去。
熟悉的风声裹着沙砾撞在玻璃上，却没带来往常那清亮的“林晚姐姐”。
店里暖黄的灯光亮着，吧台上的电子价目表泛着蓝光，咖啡机待机的嗡鸣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林晚攥着抹布的手紧了紧，心里那点不安像潮水似的往上涌。
平时这时候，石头和柱子的声音早该隔着门传进来了，今天却静得反常，只有远处隐约传来“噼啪”声，像是火把在燃烧。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门边，透过玻璃往外看。
外面没排队，也没有熟悉的人影。
黑漆漆的荒野上，每隔几步就插着根火把，橙红的光把人影拉得老长。
密密麻麻的全是穿灰布短打的兵丁，手里握着长矛，一动不动地站着，像两排沉默的树。
正中间站着个穿藏青色官服的男人，四十多岁，肚子微凸，背对着店门，看不清脸。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摸向吧台底下的防狼喷雾。
这阵仗，比刘里正那次吓人多了。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拉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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