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大结局
绮香馆的门在杨氏面前关上了。
无论杨氏怎么呼唤“灵渠”都再没有打开。
周围的百姓指指点点地议论声悄悄传来,杨氏在也撑不住,在桑嬷嬷高喊着“夫人”的声音里,又一次昏死了过去。
因为接连一段时间里累计的困倦和心焦,杨氏这一次回去就彻底卧床不起气息奄奄了。
段云琦冒充长兄身份,霸占嫂嫂清白,还为遮掩自己犯下的事情杀人放火,触犯伦理以及律法,
但凡听到的人,无不愤怒至极,破口大骂。
大理寺方面很快审定案情,整理人证物证,送到了承德帝手中。
段云琦到底是沈震的女婿。
承德帝便叫沈震前去询问,是想探一探沈震的心思,也好在处置的时候拿捏轻重。
沈震本就是个极度端正的性子。
段云琦祸害的是自己的女儿,沈夫人又是愤怒非常,还为女儿心疼的泪流满面,沈震怎会姑息?
当着承德帝的面,沈震严词道:“老臣女儿已与他义绝,从此不是夫妻,他也与老臣无关,
他所犯之事触犯律法,人神共愤,还请陛下依法惩办。”
如此,承德帝大手一挥,交代大理寺办案。
大理寺审定半月之后就定了段云琦的罪——罪犯欺君,判处斩首。
这还是念着他们兄弟二人在西边曾立下过功劳。
但功不抵过,他犯下的事情罪不容诛。
沈灵渠曾经发现段云琦假冒段云琛身份只为和沈雉在一起时,神色淡定地打定主意“成全”他们。
但她的心里又何尝能如同脸面上那样淡定?
她曾真心实意地喜欢过段云琦,受到那样的欺骗其实是心神俱裂,万分痛苦。
只是自己的身体状况不能情绪激烈,她也知道欺骗已经发生,自己再怎么痛苦难受,歇斯底里,一切也回不到最初。
所以才能“淡定”。
可是后来,她发现自己丢失了一部分记忆,那些记忆和定北侯顾星野有关。
便在许多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在自己那脑海深处翻找,追寻,想要把那些记忆给找出来。
到如今,她还没有完全想起所有。
但可以肯定自己和顾星野,应该不是寻常医患和恩人的关系。
脑海中有许多影影绰绰的影像。
好像……
她到京城后,能那样容易就喜欢上段云琦,是因为心底本身就有一个人的影子。
段云琦肖似那个影子。
非常非常像。
她便在记忆朦胧时喜欢上了。
便连开香馆做香医的事情,也是以前那个影子与她说过的,恰好段云琦又做了那样的建议……
“姑娘。”
忍冬走进来,“一切都按照姑娘说的准备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这就走。”
沈灵渠垂眸看着绕在手掌上的翠绿色莳萝丝带,那时她最近这段时间重新做的,“马上。”
忍冬应了声“好”,便出去吩咐——
沈灵渠要离京,按照她一开始的想法,去到珲州万竹山。
并且她这次离京不带佩兰和雪艾那两个沈府配给她的婢女,只带忍冬和香草,两个从一开始就跟着她的人。
连婆婆也带着。
佩兰和雪艾等在绮香馆后院的小门便送行,瞧见沈灵渠都是泪眼朦胧。
沈灵渠握了握她们的手:“这香馆运营的一直很好,收入虽然不多,但也够你们二人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把它留给你们,你们好好在京城。”
“我不想……”佩兰哽咽道:“我照看小姐惯了,现在叫我,和雪艾待在京城我们怎么呆得下去?
小姐,你把我们也带走吧,我们陪你去万竹山。
先前你明明说了,带我们一起去啊!”
沈灵渠拍了拍她手背温声安抚:“你好好在京城,没准儿……我过一段时间会回来看你们。”
“当真?”
“真的。”
佩兰看她心意已决,又听她有这个话。
她跟着沈灵渠数年已经对沈灵渠十分了解。
沈灵渠不是会随意说安抚话不顾后事的人,她既然说过段时间会回来,那应该就是要回来。
佩兰忽然又想到,沈震、沈夫人都在京城。
沈灵渠是沈家女儿,无论如何也和这里脱离不了关系。
不由又破涕为笑,认真道了声“好”。
她扶着沈灵渠上车,目送沈灵渠离开后,忽然纳闷:“为什么连婆婆可以跟着走?”
雪艾抹着眼泪说:“大约是因为连婆婆饭菜做的好,小姐离不开她老人家了吧。”
“哎……”
佩兰叹息一声,“早知道我也好好精研厨艺了。”
*
马车摇摇晃晃往前走。
京城街道上的繁华逐渐后退,很快就出了城。
原本该提速的马车,却逐渐慢下来,甚至停了车。
车夫声音传进来:“姑娘,有人在前头。”
“……”
沈灵渠大约猜到会是什么人,她沉默片刻掀起车帘,果然——沈夫人、沈震、沈青涯和沈青澹都在前方。
与她一照面,沈夫人就红了眼朝马车这里走来。
沈青涯陪在她身边也快步而来。
沈灵渠知道今日这一面是避不开了,垂眸下了车。
“灵儿!”
沈夫人也在这时扑到近前,一把抓住沈灵渠的手,哽咽道:“段家那边的事情……我们先前都不知道。
对不起灵儿,是我们不够细心,竟然没发现那段云琦……”
沈青涯也愤怒道:“那个狗东西,真是——”
“灵儿,”
沈夫人抹着眼泪,看着那几乎完全肖似自己年轻时候的女儿,“一定要离开京城吗?不走行不行?”
沈灵渠慢慢把手从她手中抽回:“我原本就不想到京城来,这里的一切以前与我无关,以后也与我无关。”
这几年,就当一场异想天开的大梦。
沈夫人闻言呆愣一瞬,后眼眶更红,很快泪流满面。
沈青涯急了:“那珲州的万竹山,那里那么远,你走了我岂不是见不到你?你,哎,你非要去吗?”
他是整个沈家唯一一个对沈灵渠好的人。
沈灵渠对着他时,总有更多的耐心,还有更多的笑脸,此时便笑起来温声说:“其实不远的,十日也就到了。
要是快马加鞭还能更快。
那里风景很美,三哥见过的。
三哥要是想见我,就去那里住几日,我来招待三哥。”
“……”
沈青涯张了张嘴,知道她是打定了主意,再难劝什么,深深叹了口气。
沈青澹站在不远处,和沈震一直都沉默着。
当初沈灵渠冲撞汝阳公主的事情,其实是沈青澹设计的。
他并不是针对这个妹妹,而是他并不喜欢与他定下婚约的汝阳公主府郡主,所以设计了那一场冲撞,直接让婚事告吹。
事后他也曾心怀歉疚,主动靠近沈灵渠,想解释,并且想道歉。
可沈灵渠的心好像很冷很冷。
他靠近,沈灵渠就用冷漠的态度无声抗拒。
其实在那件事情发生之前,沈灵渠虽然对他冷淡,却也是客气,亲和的,那件事情之后却只剩下冷漠。
沈青澹就明白,沈灵渠是意识到汝阳公主那件事情背后的因果,对他疏远起来。
之后不管他做什么,沈灵渠都退避。
越来越淡,越来越冷。
直到如今成了这样的陌生人状态。
沈震的目光也复杂的很。
他一心都在前朝,自以为后宅能有什么大事?夫人温柔能干,儿子们孝顺,沈雉也是乖巧。
即便找回一个沈灵渠,日子也能和谐美好。
谁料悄无声息之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他作为一家之主,作为父亲,真的很不称职,如今只余一声叹息。
他走上前,“你既然主意已定,那你就去吧,让老三送你,这一路太远了,他陪着也好有个照应。”
沈青涯大喜。
他正要说。
沈灵渠淡淡道了声“是”,也并不抵触这样的安排。
她朝沈家人客气地颔首,之后重新上马车离开。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沈夫人崩溃哽咽,“是我没有好好疼惜她,才叫她心凉心冷,段家出了那种事情,她都不和咱们说。
现在她更不想在京城待着,回去以前的地方了。
我这母亲到底是怎么做的?
震哥,我不想在京城待着了,我也想去珲州那里,想到万竹山!”
沈震并不意外夫人这样的决定。
他扶着沈夫人轻轻拍了拍,“想去可以,但不是今日,先回城,我们准备一下再去。”
三日后,沈夫人携带奴仆护卫,车马队出了京城,也往珲州去。
……
沈灵渠原本的计划是白日赶路,晚上休息。
倒也不必太赶,就正常匀速到珲州那里就是。
但有了沈青涯的加入之后,这一路成了游山玩水。
沈青涯一直跟在父兄身边都没怎么出过京城,这一次难得出来,再加上念着沈灵渠心情不好,便提议去这里转转,那里看看。
他们甚至没有往珲州的官道。
而是打听到哪里有好玩的就直接转道过去。
如此下来,原本十日能到回头,竟多花了两倍时间,一个月才到。
这样一番游山玩水,也让沈灵渠心情好了许多。
进到珲州城,沈青涯又是买东买西,怕上了万竹山缺日用——这一路上花费都是沈青涯出,端的是财大气粗。
等他们买买买了一番,上万竹山时,却发现万竹山下停了车马。
沈青涯眼尖,一下子就认出看守车马的人,诧异道:“母亲怎么——”
沈灵渠也认明白了什么,垂了眼。
沈青涯忙说:“我一路都和你一起走,我可没给家里传信,也没有——”
“我知道。”
沈灵渠朝沈青涯微微一笑,“我知道三哥没和沈家传过信,这事和你无关的。”
沈青涯松了口气。
沈灵渠提着裙摆迈上石阶:“咱们上去吧。”
沈青涯道了声“好”,兄妹二人一起踏着石阶朝山上走。
万竹山中全是翠竹。
沈灵渠原先居住的院子在山腰处一块平地,距离山下有些距离。
沈灵渠带着沈青涯抄近路,兄妹二人也走了差不多快半个时辰才到。
小院立于一片竹影婆娑间。
原本接近四年不曾住过人的地方,该是乱糟糟灰尘满布,但如今里头干净整洁,好像每日都有人在打扫。
那竹院另外一边,还盖起了一座小院,里头有人走动。
约莫是瞧见了沈灵渠和沈青涯,那隔壁小院的人低呼一声“夫人”冲进了房间里去。
没多会儿,一个一身素裙,木簪挽发的妇人从房中走出。
沈青涯呐呐:“娘?”
那妇人正是沈夫人。
她三两步快走到了沈灵渠和沈青涯面前,有些拘谨地笑:“灵儿回来了……我来的早,让人帮你整理的院子。
但你放心,我只让他们打扫干净,没有动你院中任何东西,一样都没动。
你进去瞧瞧。”
沈灵渠沉默地看了她两眼,道了声“多谢”,进了院子再没出来。
……
沈灵渠住进自己原本的小院中,过起了清淡的日子。
沈夫人住在一旁。
她就好像是个邻居一样,不插手沈灵渠的生活,但是时不时会出现,而沈青涯成了他们之间的媒介——
他会拿来许多吃的用的,如同当初在珲州买时一样。
沈灵渠知道那都是沈夫人准备的,不过是让沈青涯转交。
这与她原本的计划不一样。
她也曾想过冷脸赶人。
只是面对着沈夫人温柔、客气到甚至有些卑微的脸庞,她终究狠不下心。
而且她来到珲州,到了这万竹山,每日走在这山中,以前不甚清楚的记忆在脑海之中逐渐浮现。
她身上这媚毒的由来,她心里大约有了数。
还有关于顾星野的一些片段记忆……
她离京之前曾打听过顾星野的忙碌情况,他最近应该是没什么事情忙。
她离京,也不曾故意遮掩消息过。
并且还带了连婆婆。
连婆婆是顾星野的人。
那顾星野该是什么都知道的。
如果,她记忆里面那些碎片画面都是真的,他应该会来……
可他现在却不曾出现。
是她的记忆有问题,还是那记忆里的东西,在经历数年之后变了质,不如曾经?
沈灵渠心情难得有些复杂。
第二日,她带着忍冬去城中买药——她的媚毒现在是不怎么发作了,但还没有完全根除。
她需要配药,逐步祛除才行。
买好了药,她瞧见对面有糕饼铺,想起沈青涯喜欢吃甜的,便过去为他买一份甜糕带着回去。
晌午的日头有点大,那铺子买糕点的窗口位置正好就在日头下,现在人还有点多。
沈灵渠站在日头下等着,不多会儿被晒的脸颊红红,额头上冒了汗。
忍冬自责:“忘了带伞来,小姐稍等片刻,奴婢去那边买一把。”
沈灵渠点点头,目送忍冬离开后,她回头继续等待。
却不料,头顶的烈日忽然被遮了去,一片阴凉出现在头顶。
沈灵渠愣了愣,仰头看到一把伞,视线又顺着那伞往后移,顺着伞柄,落在执伞人的身上,瞳孔陡然放大。
青年一身金白交领锦衣,束棕色革带,腰间垂坠流苏玉佩,一手执伞,一手负后,微微倾着身子,唇角勾笑。
“不认识了?”
他声音低醇带着磁性,眼尾红痣因那声音和浅笑,似更红艳了几分,风流恣意,让沈灵渠心跳失速。
“我——”
她磕巴了一下,视线移开,却还能听到自己乱糟糟,且打雷一样的心跳声,“你怎么会到这里。”
“你从京城走的时候,走的太急,落了东西,我便给你送过来。”
“什么?”
“在马车上,跟我去看。”
沈灵渠点点头,跟在顾星野身后朝着街角走去。
顾星野放慢了速度,伞偏向沈灵渠那边,遮去她头顶炎炎烈日,自己半边身子却暴在阳光下。
沈灵渠眼角捕捉到这小细节,微微垂眸。
一辆马车飞驰而过。
顾星野停下脚步,沈灵渠却心不在焉朝前迈了半步。
顾星野微惊,一把握住沈灵渠的手腕将她拉回自己身边。
马车疾驰而过,带起的风扑了沈灵渠满脸。
“小心点。”
顾星野朝她道,之后便不再送手,隔衣抓着她。
沈灵渠怔怔低头,看着青年那骨节分明又干净的大手,掌心热烫,隔着衣裳都感受的清清楚楚。
……
喵呜——
走到马车边,顾星野收了伞,带她上车一瞬,一声猫叫便传入耳中。
沈灵渠看到马车角落的猫窝中,五福笨拙地撑起四肢,摇摇晃晃朝她走来。
饶是沈灵渠性子淡然,看到它也失控的红了眼眶。
“五福。”
她轻唤,蹲下身子把猫儿抱在怀中,猫儿好似也想念她,不抗拒她的抱持,脑袋还在沈灵渠脸颊上蹭了蹭。
顾星野抬手抚着猫儿的脊梁,“这小东西可能知道要来找你,一路上都非常乖巧,非常安静。
它的伤养的差不多了……找了御兽监最好的兽医,看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是最好的状态了。”
沈灵渠抱着猫儿不说话。
等与五福亲昵了片刻,定了定心神,她把猫儿放到地上,看向顾星野:“多谢。”
“嗯?”
顾星野眉梢微微一挑,“是不是太见外了?”
沈灵渠唇瓣抿了抿,一时不知该要说什么。
“来。”
顾星野双手握上她的手肘,将沈灵渠扶持而起,坐在自己身侧,垂眸看她:“你离京时与我递信,说想起一些万竹山琐事。
我原该马上就跟着你来。
但正好苏鹤卿那边出了点事,苏鹤卿是我好友,这次出事也是为我奔走,我就往西疆跑了一趟。”
沈灵渠微怔:“严重吗?可处理好了?”
“已经了结。”顾星野更靠近几分,眸光沉沉,“都想到了什么?”
“我……”
沈灵渠咬了咬唇,被他这样的逼近,这样沉沉的视线看的心跳再次紊乱。
曾经记忆中的青年也是这样充满压迫感。
“记得这个吗?”
顾星野掀起衣袖,露出手腕上的莳萝丝带。
沈灵渠盯着那丝带良久,也掀起自己的衣袖,露出同样的一条莳萝丝带,点点头:“记得。”
在自己那碎片记忆里,她曾用莳萝丝带帮顾星野包裹过手臂上的伤口。
“这个呢?”
顾星野握住了沈灵渠的手,轻轻一带,揽她入怀。
沈灵渠紧张的心神绷住,却还是点了点头,低声说:“记得的。”
收养她的那个女道姑性情暴戾,极其凶残,不允许任何人在山中停留。
可顾星野那时候伤势那么重他根本无法下山。
于是她把顾星野藏在一处树洞内。
树洞潮湿,她怕他撑不下去,就在晚上带被褥送到那树洞将他裹起来保暖,他却冷的浑身发颤,人也迷糊了,
竟将她紧紧抱着不松手,就那样抱了整夜。
沈灵渠双手捏住顾星野身侧的衣裳,“我每日都去给你送水、送饭,你问我为什么老板着脸,
你说我长的好看,笑起来肯定漂亮。
你便给我讲好玩的事情想逗笑了我。
可我从小到大都不敢笑,
你那么多的笑话,我便是觉得好笑,我也笑不出来。
后来你的伤好了。
你说你要下山一趟办点事,但你不走,还会回来,你非要逗笑了我才甘休。
师父不喜欢外人在山中。
我一直以为我照看你师父不曾发现,没想到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她还认出了你的身份,把你的身份告诉了珲州城里,等着你的人……”
沈灵渠声音越来越轻,捏紧了顾星野的衣裳。
记忆里,顾星野去到珲州城后就被抓了。
她也被师父用了药——
她的师父穿着道姑袍服,对外一副清静散人模样,实则背地里却与珲州恶势力联合,哄骗无知懵懂的美貌少女输送给权贵,
以获得暴利。
为了让那些少女就犯,师父在那些少女身上种媚毒。
她研制的媚毒又是不成熟,为了精研配方,她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沈灵渠的身上,用她做实验。
后来珲州司马看上她,师父就直接把她送到珲州司马床上去……
是顾星野关键时刻联络了自己人,将珲州司马那群人镇压,也将她解救。
但那时候她已经被师父种了媚毒,还是极其厉害的那种。
好在她自小跟在那道姑身边学了不少奇巧医术,就央求顾星野送自己到万竹山中,自行解毒。
只是那毒是那道姑多年精研。
纵然沈灵渠青出于蓝,也难在短时间内彻底拔毒。
那媚毒日日、时时发作。
是他一直陪在她身边。
情意生于相互陪伴的耳鬓厮磨中。
她为他的陪伴,以及克制的君子风度所动。
他又为她小小年纪却足够可怕的意志力震惊佩服,心生喜欢。
后来她发现彼岸砂可以暂解媚毒,但可能会影响记忆。
他也鼓励她去做,并且两人结下约定。
如果她真的忘记了,那他一定会陪着她把记忆都找回来。
可她真的忘记时,他没了人影。
沈灵渠眼眶湿润,鼻头发酸,“你不是说一言九鼎,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你怎么能骗人?”
“对不起。”
顾星野把她抱紧,语气从未有过的僵硬,“你用了彼岸砂后还未醒,北疆告急我不得不离开。
等我处理了北边战事回到京城的时候,你已经被沈家找回,也已经……和段云琦定下婚事。
我看到你对着段云琦笑……
我曾使出浑身解数想让你笑一笑,你都不笑。
段云琦轻易做到了。
我以为你彻底忘了我,也真的喜欢上了他,我——”
怀中人忽然啜泣一声。
顾星野梗了声音,低头查看,却见沈灵渠已泪流满面。
“灵儿!”
顾星野慌了神,指掌抹着她脸上的泪水。
沈灵渠忽地破涕为笑,重新扑进了顾星野怀中。
他们分开是造化弄人。
如今记忆恢复重新在一起,那便是缘分天地。
顾星野想起离开时母亲撂下的狠话,但不回儿媳就给他和苏鹤卿办婚事,父亲还在一边捋着胡子很得意。
顾星野怀抱佳人哼了一声,一对老不修。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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