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五福，快跑！
早先就有下人认出那猫是灵致院的，因而也不敢下重手。
只能驱赶。
谁知却将猫惊的发了狂似的乱抓乱咬，伤了那么多人。
此时听得杨氏下令，下人们再也没了顾忌，抄起了重家伙往那猫身上招呼。
然而，那猫十分敏锐，竟是左躲右闪，下人们追的气喘吁吁，却没有一样东西能招呼在猫咪身上。
就在这惊乱慌张之时，段云琛闻讯赶来，喝了一声“五福”。
猫咪此时已经跳上墙边花架，就要跃墙逃跑。
忽听这么一声喊，似愣了愣。
下一瞬，就有铁锹打到了猫的脊梁上。
猫咪“呜嗷”一声叫的十分凄惨，从花架上掉落，极其灵敏地四蹄着地，因着攻击似变得更加凶狠，
朝围过去的下人呲牙低吼。
杨氏急声道：“云琛你来的正好，快将这畜生打死，快！”
有下人也喊道：“这猫受伤了，咱们慢慢围上去。”
段云琛看着五福凶狠地和人对峙，而下人们手上拿着家伙什逐渐靠近，剑眉紧拧，负在身后的手也紧紧捏成了拳。
沈灵渠非常非常喜欢五福。
那时候自己追求沈灵渠有了进展，她问了他一个问题，是否能接受她养着五福。
那眼神语气都告诉他如果不能接受，那她也不会接受他。
他为了达成目的只能大方表示自己可以接受。
但他本身不喜欢猫狗。
后面和五福接触都是忍着别扭。
可是猫儿好像拥有什么魔力，他忍着别扭接触的时间久了，竟也习惯了那毛茸茸的小东西。
现在他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五福被当着他的面打死。
可母亲现在这样愤怒……
他如要护着五福，必是过不了杨氏这一关。
段云琛深吸口气心道：罢了，要怪只能怪沈灵渠太不谨慎，竟不看好它！
从沈灵渠回到京城，几年里为这猫咪已经出过几次乱子，野性难驯之物，也实在不好养在宅院。
段云琛朝下人冷声道：“将它先弄出院子！”
离了杨氏的视线，以五福敏捷的身手逃窜而去不是问题。
下人们听到他的吩咐，又见他让开院门，都下意识地听他所言，将院门口让开，五福立即往外窜去。
可它好像受伤了，根本跑不快。
有下人抢着要在杨氏面前表现，手中花锄就朝着五福身上砍去。
“别——”
段云琛冷喝一声，但已经晚了。
那下人收势不住，锄头就要砍在五福身上。
段云琛离的太远，爱莫能助，只能下意识地闭上眼，不忍看五福血溅当场。
然而，他没有听到预期中的猫咪惨叫声，反而是响起了一道少女凄厉的痛呼。
段云琛猛地回头。
竟是那一直照看五福的小婢女蓝月赶了过来，把五福护在身子下，挡住了那一花锄。
蓝月哭着抱紧五福，见着周围的人有些愣神，她也顾不得多想，忍着剧痛抱起五福拔腿就跑。
杨氏怒骂出声：“岂有此理，还不快去追！”
这才有下人回过神，慌忙追上去，呵斥着“站住”。
蓝月怎么可能站住？
她跑的跌跌撞撞，却是脚下半分不停，也没有目的，不知自己能跑去何处，只知道要跑的远远的，不能跑回灵致院去。
感受着怀中猫眯身子颤抖，蓝月心疼地哭道：“五福，你怎么乱跑？你看你都受伤了……
现在小姐也不在，我可怎么保护得了你？”
蓝月已经有些跑不动了。
刚才那一锄头，那个下人用了大力，蓝月感觉自己后背在流血，衣服黏在身上，疼的身子发颤。
而且五福不轻的。
她这样的小身板，还受着伤，快要跑不动了……
思绪才在脑海之中这般闪过，蓝月忽地脚下踉跄，绊倒了。
五福也掉落在地，挣扎着挪动着身子。
“站住！”
追过来的仆人越来越近，大声呼和。
蓝月无计可施，摸了摸五福的脑袋，把它往远处推：“快跑，五福你快跑，跑出去，快——”
五福似乎能明白她的意思，脚步艰难地挪了两下，一瘸一拐地朝墙壁阴深处跑去，很快窜进花草丛中不见了。
蓝月转身，抱住了想追过去的下人，拖延了一阵儿。
等其余下人赶到，追过去在花草丛中寻找的时候，那里哪儿还有猫咪的影子？
那些追猫的下人们神色悻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蓝月左右拖着，去见杨氏交代。
……
永宁侯府后巷一座边角宅院里，顾星野剑眉拧起，眼底掠过几分意外，“她，当真这样说？”
连婆婆回：“小姐就是这样说的，今日出去找慧能大师估计就会安排，让慧能大师在二公子的最后一场法事上说个合适的理由，
到时顺势离开京城……老奴听小姐的意思是，要到珲州去。”
顾星野挥手。
连婆婆欠身很快退走。
顾星野沉默地在桌边坐了良久良久，轻轻叹了口气：“她不想在这儿了。”
扶风也眉头紧拧，有些难以理解：“知道被骗了，也不说与他们算账，竟就这样成全了别人转身走了吗？”
“可能她觉得算账没意思吧……她就是个淡然无争的性子。”
“那，现在怎么办？”扶风忍不住建议：“不然想个办法拦一拦。”
“可她不想在这里，拦着她留下，她也会一直不开心的。她想去珲州那就去吧。”
珲州是他们相遇的地方。
那时他见过的她灵动鲜活的多，根本不是在京城这般死气沉沉的淡漠模样。
或许这个地方本来就不适合她。
扶风微愕：“那、她走了，主子您怎么办？”
“我自然是留下算账。”
顾星野站起身来，隔窗朝外看，院墙之外，一巷之隔是永宁侯府，那侯府里的人，都是他算账的对象。
欺辱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扶风更愣了，“那、算完账呢？您和她怎么办？”
“我去珲州找她。”
扶风欲言又止。
您这身份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离京的啊，万一有战事怎么办？
就算短时间内没战事吧，可您不在她身边就不怕被别人钻空子？上次您就是被战事耽搁，结果叫段云琦占了机会啊。
这种血泪教训难道不吸取一下吗？
可这些话，扶风也就是想一想，哪敢直接告诉顾星野？
扶风懂事地说：“那属下安排人，到时候暗中护送沈小姐离京。”
顾星野刚要回应什么，忽地眸色微变，朝外看去。
扶风也听到了动静，谨慎地低声道：“属下去看看。”
他出了房间，到院门前顺着门缝朝外看了一会儿，又仔细停了停，正疑惑间，就听一声“喵呜”。
扶风一愣。
下一瞬，顾星野大步而来将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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