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属下也有清白
与扶风一起离开后，顾星野甚至等不及回到自己的院子，走在廊上时就询问，“情况如何？”
“连婆婆传了话，十分顺利。”
顾星野松了口气再不多说大步往前。
一路回到自己的星澜院里，他又追问扶风细节。
等扶风一五一十将知道的所有情况都禀报给顾星野，顾星野彻底舒了口气，锐利的眉眼间流露激赏。
青年薄唇微掀，是愉悦的弧度：“真聪明。”
扶风心想，那还不是因为柳三能在关键时刻出现？
最近这段时间，自家主子对段府的关注简直细致到可怕。
沈雉派人出去找柳三办事，顾星野自是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
可偏偏顾星野也不阻拦事态发展。
反倒是在柳三安顿完了事情后，把人给拿住，一直扣着，又在今日适时让他出现在沈家几兄弟面前。
扶风有些疑惑：“主子为何不一开始就把柳三办了，这样今日段府甚至不会出那桩事。”
“我把柳三办了，她怎么能知道身边人的恶毒？她就是性子太淡漠了，总不在意别人的善恶。
殊不知她就算是不争不抢，有时候她的存在已经碍了别人的眼，别人也是要害她的。
她得自己学会反击，甚至学会进攻，才能不受伤害。”
扶风似懂非懂：“可是这样的话，沈姑娘岂不是就不知道……主子为她做了什么、想了什么？”
如果对方不知道，那主子的用心有什么意义？
“知不知道都不重要。”
顾星野取出怀中莳萝丝带绕在指尖。
青年唇角翘起，眼底流光滑动，烛火落在他那眼尾的朱砂痣上，红的那么柔和，“今日她一切顺利就是最好。”
扶风愣住。
他自小跟在顾星野身边，多年主仆情谊深厚。
见过顾星野沙场凶狠，家中孝顺，与苏鹤卿一起时散漫桀骜，对待外人时冷酷寡言……他几乎见过主子所有模样。
却是从未见过顾星野如现在这般，能称得上温柔的姿态。
他想，主子真的很喜欢那位沈姑娘。
“公子。”
外面有仆人躬身。
扶风转身出去，片刻后进来时脸色很是复杂。
顾星野问：“怎么这样的脸色，出什么事了？”
“凤来阁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太傅大人派人出去散播消息了，散播的内容是……”
扶风神色古怪，抿唇良久才僵硬地出声：“今晚家宴公子盯着属下看，公子对苏公子腻了，移情别恋看上侍卫！”
顾星野手下一顿，失笑出声：“真有我爹的，又来！”
但看起来他是一点也不在意。
扶风暗忖，现在主子一心都在那沈姑娘身上，沈姑娘又是永宁侯府的儿媳，情况复杂，他怕是巴不得外面传他那些糟糕的消息。
也好阻挡狂蜂浪蝶。
可是——
“属下也是有清白的啊。”扶风叹气，委屈极了：“就这样搭上了，属下以后万一娶不到媳妇可怎么办？”
顾星野豪气道：“如果真因为这个娶不到，本侯赏你万两金，让你一辈子不愁吃喝！”
……
沈灵渠隔日就传信沈青涯，询问怎么找到的柳三。
沈青涯也很快就回了信——他们去到北城，柳三最常出没的地方，等了一会儿，柳三就出现了。
好似，出现的很是凑巧？
可这世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那么离奇巧合，像是开玩笑一样。
沈灵渠决定不再深究这个。
沈青涯回的那封信，说柳三只用了两句话，但信却足足三页，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事情。
比如回府后，沈震和沈青澹一如往常。
沈青淮见着他就摆臭脸，还不和他说话，他想动手揍人又怕打不过反被揍，只能忍着怒火。
看到这时沈灵渠忍不住弯了唇角，脑海中都能勾勒出沈青涯气呼呼，看不惯沈青淮又干不过的愤怒模样。
后面，沈青涯又写了最近两日的京中奇闻——
定北侯顾星野移情别恋身边护卫，和“好兄弟”苏鹤卿闹翻了。
苏鹤卿伤心的都离了京城。
沈灵渠看着这个内容不觉抿唇。
她见过顾星野两次，上巳节媚毒那事儿……也算是勉强亲密接触过的吧，感觉上，他不像是取向有问题。
还是，他是那种男女都可的人？
这是个不太重要，还有些隐晦的事儿。
沈灵渠轻吸一口气，把那杂乱的猜想抛之脑后，继续往下看。
后面说起沈夫人。
沈夫人回去后为沈雉担心不已，这两日在给沈雉选贴心的婢女，好补上芳华的空缺。
芳华……
当日打死后，直接被人拖着丢了出去。
杨氏是容不得任何府上下人对她那死去的儿子不敬的。
哪怕是沈雉也不行。
佩兰一直有注意府上各院情况，先前才报来消息。
今晨沈雉拖着还没养好伤的身子去给杨氏请安，被杨氏拒在院外不让进去，灰溜溜地回了春熙堂去。
而且段云琛这两日也没留在春熙堂，住书房了。
沈灵渠对段云琛和沈雉是亲是疏毫不在意，现在她只对段云琛的身份感兴趣。
猫、佩剑、眼神、顾星野所说的军中伤势，以及那日祠堂抓捕和尚的招式……这种种、种种，段云琛真的很可疑。
可确凿的证据，她还没有找到。
西境太远了，派人前往，一个来回要数月，甚至更多的时间。
到了西境，如果没有官府的人脉，寻常人想混进军营去查点什么，更是难如登天。
西境方面，她只能放弃。
那么她能追查的，只剩京城，只剩，眼前这个段云琛本身了。
沈灵渠将沈青涯那封信折好收起，招来佩兰：“你去，多使点银子，让府上不忙的下人多聊聊二公子吧。”
……
永宁侯府只有一间书房，是段云琛所有。
那院子大，房间也大，里头三面墙，靠墙摆着整面墙的书架，书本摆的满满当当。
书架用的木料刷了暗色的漆，一进门便觉得暗沉沉的很是压抑。
书房是有床的。
却是个只能容纳一人的木架床，躺在上头干硬的根本睡不着觉，稍微翻身厉害点，人都能掉下去。
段云琛在这间书房里睡了已经一个多月了。
这个地方对他来说简直是煎熬。
出征两年，露宿荒郊野地，或者睡军榻，都比在这里舒服。
他无法想象，大哥以前一直住书房到底是怎么过的。
“侯爷，春熙堂那边……”
外面响起孔管事的声音。
段云琛原就烦躁的心情如同火上浇油，“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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