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自不是好惹的
霎时间，整个祠堂内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大师身上。
那老僧似被这一堆问题砸的吃了惊，面皮紧绷瞪着沈灵渠，他原一直垂着眉毛，此时瞪眼，倒是终于让人看清那一双眼。
沈灵渠唇角微勾。
这个老僧真是全身都是破绽。
这样的人，竟然也敢出来坑蒙拐骗。
沈雉竟然会蠢的找这种人……
沈灵渠的语气很轻很轻，再次开口：“俗语说人老珠黄，说的是人老先老眼。
但我瞧大师这双眼睛黑白分明，甚为澄澈，大师是否可以解惑，为何你花甲之年，有这样亮的一双眼？
大师，你不然先解释一下这些，再和我说祈福的事！”
此话一落，那些落在老僧身上的视线就如刀锋一般锐利了。
沈夫人原就舍不得女儿去永州那么远的地方。
只因沈震发话，才含泪闭嘴。
现在一听这和尚有问题，当即大怒：“这个和尚就是不对，侯爷——”
沈震面色微青沉声道：“的确是道家法铃，也的确有一双黑亮的不该是老人的眼睛，方才本侯沉浸哀思，竟不曾留意——
大胆狂徒，敢在此装神弄鬼！”
若只是沈灵渠质问，杨氏还有怀疑。
可现在沈震都这样说了。
杨氏在愣了一瞬之后与那老僧怒目以对，气的声音都颤抖了：“你骗人？”
段云琛虽未说话，却也面色难看。
沈青澹微皱着眉毛。
沈青淮则沉着脸，不知是愤怒和尚蒙骗，还是愤怒没有机会把沈灵渠赶走。
沈灵渠想，应该是后者吧。
她心中极是清楚，不管是杨氏还是沈震，都认为祈福是应该的。
但如若做法事的和尚有问题，杨氏会是最愤怒的人。
人总是这么奇怪，想靠神佛得一点安慰。
又会在神佛作假被揭穿后恼羞成怒。
她原不争不抢，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可有人不让她安宁。
她自不是好惹的！
沈灵渠看了面色惨白的沈雉一眼，转向杨氏无比郑重道：“母亲，云琦他是我夫，还是为大周守卫西境，战死沙场的英烈！
我与云琦情深义重，莫说是为他远去永州府祈福，哪怕是为他死了我也愿意。
可我不能容忍这和尚拿云琦的亡魂胡言乱语，坑骗于我！”
她话音未落，眼眸已湿润。
泪水虽未聚起落下，可那样一张娇美苍白的脸上满是伤情、哀痛、决然，让人望着实在控制不住心生怜惜。
便是素来不喜欢她的杨氏，此时也有所动容。
沈夫人眼泪更是瞬间就流了下来。
沈青涯这回不管大哥拉着他了，直接高声道：“这贼秃驴定是专门坑蒙拐骗的那种江湖骗子，把他抓起来好好审问一番！”
“来人！”
段云琛一声呼喝。
外面的侍卫瞬间朝祠堂这边围来。
那老僧先前被沈灵渠质问的哑口无言，就已是浑身紧绷，频频后退。
此时被人围上来，忽地甩手丢出一大把暗器。
侍卫们防备不急，惨叫着倒地。
那老僧便成绩窜出祠堂到院子里。
沈震眸子一眯：“还是会武功的！”
且身手极其滑溜利落，年纪绝不会大。
“想跑？没门！”
沈青涯怒喝一声上前动手。
他既是靖远侯府公子，自是从小习武，但又是家中最小，父母兄长疼爱，这功夫练的实在一般。
几招之下没讨到什么好处。
反倒被那和尚一脚踹倒。
外面围过来的永宁侯府侍卫上前抓那和尚，也被和尚逼退。
眼见着祠堂院子里几乎是人仰马翻倒了一片，那和尚又想跑的势头，段云琛脸色极为难看，一撩衣袍飞身而上。
众人立即从祠堂内出来，盯着在院中动手的段云琛和老和尚。
沈雉站在杨氏身侧此刻脸色苍白，额头都沁了细汗，她迫切希望这和尚能跑得了，不然审问下去极有可能查到她身上来。
沈灵渠则认真地看着段云琛的招式。
他真的，身手很利落，完全是身康体健的姿态。
沈灵渠是不会武功的。
可她为人聪颖敏锐记性也极好。
当年段云琦追求她时，为讨她欢心，曾在她面前耍过剑，打过拳。
她记得那些招式的样子。
如今，段云琛的这些招式，和当初段云琦演示的何其相似……
“岂有此理！”
段云琛忽然怒哧一声。
沈灵渠抬眸去看，只见段云琛紧闭着红肿的双眼跌在地上。
那和尚则跃上墙头要跑了！
沈青涯气的大喊：“二哥你还看什么热闹，快点动手啊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有什么东西飞了出去，速度之快，让人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物件，但却准确击到那和尚身前。
和尚惨叫一声跌下墙来。
沈灵渠感觉自己右侧有人影如电一般闪出。
下一瞬，那和尚就被沈青淮一脚踹飞，重重落到地上，挣扎两下起不来身了。
永宁侯府侍卫立即上前，把那和尚五花大绑。
“云琛、我的儿，你这眼睛是怎么了？”杨氏扑到段云琛面前，抱着段云琛的手臂哭喊不止。
沈雉也扑过去哭起来，不住地唤着“云琛哥哥”。
“我没事，应该是白灰。”段云琛闭着眼安抚二人。
沈震上前蹲下身查看了一下，确定道：“的确是白灰，不是什么毒物，速速清洗一下再休息休息就好了。”
杨氏松了口气，立即喊人将段云琛扶走照看。
沈雉犹豫了一下，没有离去。
她回头与杨氏说道：“母亲，这个人不但冒充大师胡言乱语，破坏二弟的法事，伤了咱们这么多的护卫，还伤了云琛，简直是罪大恶极！
立即把他送官吧！”
“不错！”
杨氏 满面怒色，瞪着那动弹不得的和尚，简直恨不得上去把他撕烂，“你敢用亡人胡言乱语，
还伤了我的云琛，永宁侯府不会放过你的！”
沈雉道：“云琛哥哥是我夫君，我爹娘、整个靖远侯府也不会放过你的！”
沈震点头，“报官，将此人送到官衙去好好审问一番。”
有仆人当即冲出去报官。
沈雉暗暗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当场审问，送出去了，那就有许多机会可以周转。
谁料，沈灵渠却忽然出声，叫住了那去报官的仆人。
沈雉失控地尖声道：“姐姐，你为什么不让报官？你就不想让官府查查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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