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战后休护
不知过了多久,爆炸的余波才渐渐平息。
人们挣扎着爬起来,望向战场。
景象如同地狱。
绿潮的边缘被炸得支离破碎,墨绿色的黏液和残骸覆盖了大片水域,它那庞大的主体似乎也缩小了一圈,缓慢蠕动着,仿佛受了重创,暂时停止了前进。
收割者机群损失惨重,残存的无人机歪歪斜斜地掉头,朝着西北方向狼狈逃窜。
而那三艘黑色幽灵船……其中一艘被绿潮的爆发正面击中,防护罩破碎,船体严重受损,冒着黑烟,正在艰难地试图转向。
另外两艘似乎也受了些损伤,但它们没有追击,而是护着受伤的同伴,毫不犹豫地调头,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北方水域。
战场中央,只剩下漂浮的残骸、燃烧的碎片和渐渐平息的波浪。
惨胜?
或者说,没有一方是真正的赢家。
望乡崖防线一片狼藉,伤亡数字不断报上来,气氛沉重。
阿峰……水生……以前一起走过来的伙伴,有一些战死了。
但更多的人还活着。
陈队长看着昏迷不醒的林凡,又看看一片混乱的战场,声音沙哑:“抢救伤员,抢修工事……我们……撑过来了。”
苏冷红着眼睛,拼命给林凡做着急救。
王大锤拄着根棍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看着昏迷的林凡,咧了咧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重重拍了拍大康的肩膀。
“这疯子……”
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失去同伴的悲伤交织在一起。
没人知道那三艘黑船到底是什么,来自哪里。
也没人知道收割者下次还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
更没人知道被重创的绿潮,恢复后会做什么。
但此刻,夕阳的余晖洒在破败的望乡崖上,带来了一丝短暂的、冰冷的平静。
林凡被抬了下去,他的冒险似乎暂时告一段落。
但他搅动的风云,却刚刚开始扩散。
……
遥远的北方,某处不为人知的深海基地。
一个冰冷的电子音响起:
“代号‘清道夫’行动受阻。单位损毁率37%。遭遇异常高强度生物抵抗及未记录精神干扰模式。数据已记录上传。”
“目标‘望乡崖’威胁等级提升至‘高’。疑似存在‘钥匙’特性个体。建议优先捕获或清除。”
“申请启动更高权限应对方案。”
声音消失,深海重归死寂。
而更遥远的西北,“遗产三号”海底研究所深处。
冰冷的中央处理器日志中,一条新的指令被生成:
“检测到‘盖亚’净化单位遭受重创。检测到未知高强度能量冲突。分析冲突数据……优化作战指令……生成新单位生产序列……优先目标:‘望乡崖’……”
“收割……继续……”
……
林凡觉得自己沉在一片温暖的黑暗里,很舒服,不想醒来。
但总有烦人的声音和光在打扰他。
“……生命体征稳定了,但精神力透支太严重,脑部有轻微出血,需要绝对静养……”
“什么时候能醒?”
“不好说……看他自己的恢复能力了……”
声音渐渐远去。
他又沉了下去。
不知又过了多久,他感觉到一只小小的、柔软的手在摸他的脸。
“哥哥……懒猪……起床了……”
是丫丫。
林凡费力地睁开眼,光线刺得他眼睛生疼。
好半天才聚焦,看到丫丫趴在床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老张、苏冷、陈队长、王大锤几个人都围在旁边。
“醒了醒了!”王大锤的大嗓门震得他脑袋嗡嗡的。
“小点声!”苏冷瞪了王大锤一眼,凑过来检查林凡的瞳孔,“感觉怎么样?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差点被你吵成傻子……”林凡声音沙哑得像破锣。
众人都松了口气,笑了。
“你小子……”陈队长拍了拍床沿,“可真能折腾。”
林凡慢慢想起来发生了什么。绿潮、黑船、收割者、那场疯狂的搅局……“后来……怎么样了?”
陈队长把战后情况简单说了说。
望乡崖损失不小,工事毁了近半,伤亡了几十人,但根基还在。绿潮缩回去了,收割者跑了,黑船也撤了。
算是惨胜。
“那黑船……到底是什么东西?”林凡问。
没人能回答。未知的敌人最让人不安。
“蓝鸟号呢?有什么动静?”
“消停得很。”老胡哼了一声,“打完就没影了,估计躲在哪儿看热闹呢。”
林凡沉默了一会儿。他总觉得那三艘黑船和蓝鸟号脱不了干系。
养伤的日子漫长又无聊。
林凡被苏冷严令禁止任何“危险活动”,连看笔记都被限制了时间。他大部分时间只能躺着,看着天花板发呆。
身体恢复得很慢。那次透支实在太狠了。
但他能感觉到,每次深度睡眠后,那破损的“精神堡垒”似乎在自我修复,甚至变得更加凝实了一点。
破而后立?
他尝试着最基础的精神内视,观察自身的精神力流动。以前他的精神力像雾气,现在……更像是一种粘稠的、缓慢流动的光液?虽然量少了,但似乎质提升了。
丫丫每天都会来陪他一会儿,也不说话,就安静地坐在旁边玩自己的手指,或者看看窗外。
林凡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平和的气息,让他感觉很舒服,恢复速度好像也快了点。
这天,王大锤神秘兮兮地溜进来,塞给他一个东西。
林凡一看,是个用变异兽骨头和废弃电路板粗糙打磨出来的……徽章?上面歪歪扭扭刻了个图案,像只眼睛,又像个雷达波。
“啥玩意?”
“嘿嘿,”王大锤得意地笑,“弟兄们给你做的!‘精神领主’勋章!现在营地里都这么叫你!牛逼啊兄弟!一个人搅翻三大势力!”
林凡哭笑不得:“……这什么破外号。”还精神领主,中二病犯了?
“总比‘晕倒侠’强吧?”王大锤挤挤眼。
林凡:“……”好像无法反驳。
又过了几天,林凡能下床走动了。
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指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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