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大典开始
自突破金丹中期后，韩阳花费了半个月时间稳固境界，将新增的法力运转得圆融自如。
转眼便到了九月初九。
这一日。
对镜整理好那身紫金道袍，韩阳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人身材高大，紫金色的道袍衬得他贵气不凡。
“自从来到这修仙界，似乎就再没认真打理过头发，这段时日，头发倒是长了不少。”韩阳也发现自己头发都快到自己腰了。
在修真界，修士蓄长发已成习俗，据说这样更能显仙家气度。
各派修士无论男女，大多青丝及腰，衣袂飘飘时自有一番超凡脱俗的风姿。韩阳入乡随俗这些年，倒也习惯了这头越来越长的头发。
他熟练手将长发挽起，束于冠中，一顶素白玉冠轻轻落下，再以一支紫玉发簪斜斜固定。
对镜自照，镜中人紫袍玉冠，眉目清朗，确有一派仙家气象。
“这样正好。”
他拂了拂衣袖，转身推门而出。
晨光洒落一身。
韩阳早就注意到，紫霞峰一脉在衣着上似乎都偏爱紫色系。
从师尊那袭飘逸的紫纱长裙，再到自己这身紫金道袍。
想到这里，他不由莞尔。
这般统一的色调，倒成了紫霞峰独特的标识。
不过他对紫色也并不反感，毕竟古人有云：
“天有紫微宫，是上帝之所居也。”
“王者之宫，象而为之。”
紫色自古便是贵色，在修仙界更被视为祥瑞的象征。
紫气东来，本就是吉兆。这一抹紫意，既合天道，也衬人心。
他嵩哥也说了，紫色最有韵味。
不过，当韩阳推开门时，却见古茶树下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陆明月正悠然坐在石凳上喝茶，素手执卷，品茗阅经。
一袭紫纱长裙，宛如紫霞仙子临凡。
她微微侧首时，发间玉簪轻摇，几片茶花悄然落在肩头。
这般风姿，让韩阳不禁想起一首诗句：
紫霓金缕筛云影，玉簪欲堕惹琼英。
素手漫挑茶烟色，冰肌何曾借月明？
这四句诗，当真将师尊此刻的神韵描摹得淋漓尽致。
陆明月见韩阳推门而出，含笑放下手中的丹经。
“阳阳～”
“师尊今日怎么得空来弟子这里？”
韩阳缓步走近，在石桌对面坐下。
他对此并不意外，这株古茶树下的石桌石凳，早已成了紫霞峰上最受欢迎的公共闲谈之所。
峰中之人平日里常聚在此处品茗论道。
陆明月执起青玉茶壶，为他也斟上一杯灵茶，茶香氤氲：
“确实有事要与你商量。”
她眉眼含笑，语气温和，“说来也是缘分，我陆家这一代出了个天资不错的小家伙，是上品的火灵根，心性也纯良。此次登仙大典，那孩子想要拜入你的门下。”
“你是不知，以你如今的名气，早已成为吴越之地所有年轻修士楷模了。那些小家伙们提起你时，眼睛里都闪着光。”
作为陆家金丹老祖，虽已潜心宗门修行，但见到族中能出这样一个天赋出众的后辈，她自是发自内心感到欢喜的。
韩阳闻言微怔，随即了然。
对师尊出身的陆氏家族，他并不陌生。那是吴越之地有名的修仙世家，世代金丹辈出，是白云宗附属家族之一。
“既然是师尊亲自开口，那便让他来吧。”韩阳轻啜一口灵茶，爽快应下。
反正收谁都是收，更别说师尊亲自推荐的。
陆明月见他答应得这般痛快，眼中笑意更深：“你就不怕我给你塞来个麻烦？”
“师尊看中的人，自然不会差。”韩阳微微一笑，心中却是通透。
修仙界说到底也逃不开人情世故，这种仙N代的关系网在哪里都一样。
也就这位神通广大的贵妇人，能把人情托到他这。
不过对方既是上品天灵根，天赋确实出众，在一届弟子中算是顶尖资质了。
这样的苗子，即便没有师尊这层关系，也值得好生栽培。
“至少未来凝结真丹是稳了。”韩阳心下思量，“好生教导，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
师徒二人又闲谈片刻，待一壶灵茶饮尽，韩阳这才起身告辞。
离开紫霞峰后，他径直往白云峰而去。
……
白云山门外的白云坊市，此刻已是人声鼎沸，盛况空前。
得益于白云宗近年来声名远播，此番前来参加收徒大典的，早已不限于吴越本土修士。来自周边诸国，甚至更远地域的求仙者络绎不绝，其中不乏不远亿里跨越国境而来的虔诚少年。
许多人为抢占先机，更是提前一年便已抵达山脚等候。
放眼望去，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挤满了来自四面八方的修士。
各大修仙世家的长老带着族中晚辈，个个衣着华贵。
几位侠女打扮的修士英姿飒爽穿行其间。
一个骑着斑斓猛虎的壮汉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还有驾驭龙鳞马的家族修士队伍威风凛凛。
更多的则是散修父母牵着年幼的孩子，眼中满含期盼。
修行大族的车队排成长龙，旌旗招展，好不热闹。
坊市间，叫卖声此起彼伏：
“《白云宗入门全解》要不要？各峰传承、功法特点、真人喜好，一应俱全！只要一块灵石，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来看看明阳真人当年入宗时住过的客栈原址！沾沾仙气，说不定下一个天才就是你！”
“最新版的明阳真人画像！竹林背景，典藏款，笔触传神，风姿无双，仅此一家，别无分号！”书画摊前更是围了不少人。
“玉袍长剑堪风流……真人当真俊朗！”几位结伴而来的女修驻足摊前，望着画像低声议论，脸上泛起红晕，久久不愿离去。
“真人亲手炼制的丹药在此，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最显眼的摊位前，悬挂着巨大的横幅，上书八个遒劲大字：
“下一个真人就是你！”
这八个大字引得无数少年驻足仰望，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这般热闹景象，直让原本宽阔的坊市街道显得拥挤不堪。
天空中，白云宗执法队的弟子们驾驭着飞行法器来回巡视，维持秩序。
“都排好队！不得拥挤！”
“重申一遍，此地严禁任何形式的斗法！违令者，严惩不贷！”
尽管来到此地的修士鱼龙混杂，数量庞大，但绝大多数人都严格遵守着规矩，不敢轻易在此地闹事。
毕竟，谁都清楚，元婴宗门的虎须，是万万撩不得的。
据粗略统计，如今单是聚集在此一个坊市修士便已超过三百万之众，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堪称百年未遇之盛况。
由于今年人数实在太多，宗门不得不将收徒大典分作数日举行。
今日正是测灵环节的第一日。
测灵广场上，人潮涌动。
随着赤焰真人一声令下，广场上数以百万计的少年开始依次接受灵根测试。
筑基修士苗连端坐在一号测灵台上，有条不紊主持着测试。
这已经是他连续第三届负责测灵工作了，但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他被特意安排到了一号测灵位。
这个最具象征意义的位置。
作为当年亲自为韩阳测试灵根的修士，宗门高层认为他运气不错，特意将这份重任再次交到他手中。
苗连也因此意气风发，连腰杆都比往日挺直了几分。
“下一个。”他温和唤道，看着眼前紧张得直搓衣角的少年，不由想起多年前那个少年从容不迫的模样。
如今的明阳真人，当年测灵时正是由他亲手测试。
这段经历如今已成为他最大的谈资，就连平日修炼时都觉得道心通明了几分。
“今年参选者比往届多了数十倍，想来应该能遇到几个好苗子。”苗连一边为眼前的少年测试灵根，一边暗自思忖，“若是能再测出一个明阳真人这样的天才……”
想到这里，他精神一振，对待每个前来测试的少年都格外耐心。
虽然心里清楚，再出一个明阳真人那样的天才几率微乎其微，但万一呢？
梦想总是要有的。
“下品四灵根，不合格，去测道心吧。”他温和对一个失落的少年说道。
由于今年参选者数量暴增，连带着招生标准也水涨船高。
以前能进外门的资质，今年恐怕只能当个杂役弟子。
其他测灵台上，各色光柱此起彼伏，执事们的声音接连响起：
“上品土木双灵根，直入内门！”
“中品五灵根，外门！”
“下品三灵根，杂役。”
“中品四灵根，外门。”
“上品五行灵根，内门。”
突然，三号测灵台传来一阵骚动：
“极品剑灵根！”
“什么！剑灵根？这可是顶级异灵根，快通知真人！”
“好好好！又是一位元婴仙苗！”
就在众人还在为剑灵根的天才惊叹时，苗连这边的测灵台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红黄双色光柱，光芒之盛，瞬间吸引了全场目光。
他面前的麻衣少年紧张闭着双眼，双手紧紧按在测灵石上。
“余知，极品火土双灵根！”
“这一届的仙苗，未免也太多了！”有老者感慨。
整个测灵广场顿时沸腾了。
在场的执事长老们面面相觑。
往届能出一个极品灵根已是难得，今日竟接连出现两个！
“极品水灵根！”
不久后，五号测灵台又传来捷报。
“我的天？又是一个天灵根！”
再次在广场上引起一阵轰动，而那位天灵根修士当场被带走。
直到下午，今日的测灵环节才告一段落。
统计结果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此届入选内门的天才弟子，竟有四十五位之多！
其中大多都是上品灵根，仅有少数几位是中品双灵根。
这样的盛况，在白云宗历史上也是罕见。
“老夫主持过七届收徒大典，从未见过如此盛况。此次能招收到这么多良才，道子当居首功啊！”有长老感慨。
如今的明阳真人，已然成了白云宗招生代言人。
这个偏安一隅的普通元婴宗门。
在众多年轻修士眼中，这里是能培养出绝世天骄的修行圣地。
光是“明阳真人”这个名号，就足以让各方天才慕名而来。
测灵结束后，通过考核的少年少女们在广场上与家人告别。
王怀瑾长老带着这群未满十五岁的孩子，去到白云峰。
三只巨大的灵鹤突然从天而降，双翼掀起的狂风让孩子们惊呼连连。
其中一只灵鹤歪着头，调皮啄了啄一个女孩的髮髻，惹得她尖叫着躲闪。
王怀瑾长老忍俊不禁：“莫怕莫怕，这是你们鹤师兄，最爱与新人玩闹。”
他抚摸着灵鹤的羽翼，对孩子们说道：“你们可知，当年明阳真人初入宗门时，就是鹤师兄亲自接送的呢！”
灵鹤似乎听懂了夸奖，昂首挺胸，发出一声清越的鹤唳，仿佛在说：
“没错，就是俺载过明阳真人！”
孩子们顿时对这只好玩的灵鹤肃然起敬，纷纷上前想要抚摸它的羽毛。
灵鹤展翅而起，载着这群初入仙门的少年少女飞向白云峰。
山风拂面，云海在脚下翻涌，孩子们既紧张又兴奋，紧紧抓住身边的同伴。
王怀瑾长老细细讲解着宗门概况，从各峰特色到戒律，从修炼资源到师长传承。
孩子们听得入神，不时发出惊叹。
灵鹤飞过云雾缭绕的山峦，最终缓缓降落在白云殿前的广场上。
这座巍峨的大殿气势恢宏，白玉石阶纤尘不染，殿门上方白云宗三个大字，霸气十足。
……
白云殿内，气氛庄重而祥和。
韩阳端坐在左侧的云台之上，他正与身旁的金霞真人低声交谈。
周围几位真人对这位年轻的道子都格外殷勤，不时有人主动搭话，言语间满是善意。
上午是宗门内荐弟子的环节。
按照宗门惯例，收徒大典都分为两个部分：
一是面向所有参选者的公开测试，二是则是宗门修士推荐的特殊渠道。
那些在外游历时发现的好苗子，或是各大家族中资质出众的子弟，都会获得升仙令牌，得以特例入宗。
韩阳目光扫过殿中站立的数十位少年少女。
这些被推荐来的孩子个个气质不凡，衣着华贵，显然都出身不俗。
他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师尊交代的那个陆家少年。
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身着锦袍，眼神灵动，正紧张攥着衣角。
至于其他被推荐来的弟子，韩阳只是大致扫过，并未再开口。
这些孩子资质虽然不错，但并未让他产生收徒的念头。修行之路讲究缘分，强求不得。
待这批内荐弟子分配完毕，韩阳静坐云台，闭目养神，等待着下一批弟子。
那些通过公开测试、来自吴越各地的好苗子。
目前赤焰真人已经领着三位少年少女步入大殿。
这三人气质迥异：
一位留着利落短发的少女。
一位麻衣少年略显拘谨。
还有一位锦衣华服的少年。
这三位都是今日测出的极品灵根。
正是早些时候引起轰动的剑灵根、火土双灵根和水灵根三位天才。
韩阳甚至注意到坐在前面的白师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这也难怪，以前难得一见的极品灵根，如今一次性出现三位，任谁作为宗主，都会如此欣喜若狂。
殿内其他真人也纷纷投来热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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