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找错人了
这一脚力道狠厉。
林卓霎时哑了声音,吃痛的摔跌在地。
高大挺拔的身影轮廓在覆雪地面上又压近几寸。
林凊釉抬眸,终于看清来人的脸。
隔着有些刮脸的冬日寒风,霍析越从身侧走出,视线自上而下,定格在她脸颊位置,眉心倏地拧起。
他没说话。
只默默脱了身上的外套,披到她肩头。
林卓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看到这一幕,再上上下下打量完霍析越的穿戴,发出阵阵冷笑。
“我说怎么跟换了个人似得,说话那么硬气,敢情是傍上有钱人家的少爷,被睡了?养了?”
“林凊釉,你还真是你妈的亲闺女,遗传的好。”
这竟是亲生父亲会对女儿说的话。
林凊釉瞳孔急速颤了颤,咬紧了牙,从唇缝里挤出一个字。
“滚。”
闻言,林卓几乎是下意识习惯性的抬起手,就要再扇她一个耳光。
没想到胳膊在半空就被截住。
霍析越的动作太快,林凊釉站在旁边都看不清。
只听见骨骼摩擦发出的咔嚓声,以及重物落地的沉闷撞击音。
再看林卓,已经被压到了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霍析越用单只膝盖顶着他的背,手上逆着关节用力,让他两只手都动弹不得。
短短几秒,林卓已经痛出了一脑袋的汗,大喊:“你个小兔崽子!我好歹也算你长辈!松手!”
“长辈?”
霍析越低冷将这两字重复一遍,指尖力道不仅没松,反而又收紧几分。
“你要想用道德礼数来压我,那真是找错人了。”
“长辈这词在我眼里,连个屁都算不上。”
林卓不甘示弱:“怎么?你还能为了这个贱丫头杀人不成?她配得起你...啊!”
他挑衅的话才说到一半,便被因过度惊吓而发出的尖叫取代。
因为霍析越突然从地上捡起了那根还林卓没抽完未被熄灭的烟,一手掰过他的头,一手掐着烟蒂,直直对准他的眼睛。
少年面无表情,有异于亚洲人的铅灰色瞳孔笼罩在阴影中,眸底死寂。
就像在看一摊死物一般。
“你瞎了,就没办法再打到她了吧。”
霎时间,林卓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他也算在社会上混迹多年,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识过,明白动手时越安静的人,越可怕,赶忙求饶。
“小伙子!你别冲动!”
“我...我是林凊釉的爸爸!亲生父亲!我刚刚只不过在教训她...你...你...”
林卓的声音越来越颤,到最后话都说不完整。
听到第二句,霍析越的动作才稍稍顿住。
林凊釉上前将他拉起来,夺了还被他捏在指间的那支烟,用脚踩灭。
“霍析越,你回去,这件事与你无关,我可以自己处理。”
她松开覆在他腕间的手,语气表情都很苛近疏离。
霍析越没动,唇线下压了几分。
他当然明白她这么说是不想他引火烧身。
可听到她将两人之间分得如此清楚,他真的不高兴。
林卓从地上爬起来的动作很狼狈,态度再不似刚才一般猖狂。
他知道上得起这间学校的孩子绝对不会来自于什么普通人家,多少怀有忌惮。
正想着先溜走,等哪天林凊釉落了单再说,余光一瞥,突然发现了正站在不远处的闻宴。
就算在南江,闻氏这样的顶尖财阀企业依然赫赫有名。
每每闻洌川或因为决策有力或因为家庭和睦,上了报道,林卓那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朋友们总爱故意给他看,再阴阳怪气几句。
所以对于这位闻家小少爷,他是很面熟的,一眼便将对方认了出来。
脸上沾到的雪都没顾得上擦,小跑着直奔而去。
“我记得,你叫闻宴对吧,我是凊釉的爸爸,你叫我林叔就行。”
林卓主动伸出手,笑容讨好。
闻宴看着他,虽回以礼貌微笑,可双手却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没动,只淡淡吐出两个字。
“你好。”
林卓也不介意,或者说他的关注点根本不在对方的态度上,打算直奔主题。
“现在事情是这样,叔叔在老家出了点事,急需用钱,你能不能帮忙向你父亲转达下,让他就算看在书喻...”
“你闭嘴!”
林凊釉冲过来打断,没让林卓把母亲的名字完整念出。
“我说过了,钱你不会得到一分,如果你还要继续赖在这里,我会先叫学校保安,再报警。”
说完她已经拿起了手机,对着林卓的脸按下三个数字键。
林卓气得咬牙切齿,想抬手去抢。
可想起还站在他身后的霍析越,动作生生止住。
“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都敢威胁你老子了。”
转身离开前,林卓恶狠狠瞪了林凊釉一眼,冷笑着警告。
“希望爸爸下次再来找你,你能变乖一点,像小时候那样。”
紧盯着那抹一瘸一拐的身影在马路尽头消失,林凊釉整个人才卸了力,松开已经在掌心留下掐印的手指。
“找个时间,让他来家里坐坐吧。”
闻宴扫了一眼林凊釉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第一反应是想伸手扯开。
可胳膊在半空顿了顿,到底改了方向,转而向上,欲帮她将有些散开的碎发掖到耳后。
不想,却被一只手推开。
霍析越站到他对面,冷冷半垂眼睫,毫不掩饰眸底的敌意。
两个身子挺拔的少年视线相对,是冬日里凌冽寒风也吹不开的针锋相对。
“今天发生的事,你不要告诉闻叔或者柳姨。”
林凊釉保持虚空盯着半空某点的视线,语气依旧很冷静。
“可是他...”闻宴不认同的蹙眉。
“没有什么可是。”
林凊釉打断。
这一世闻宴还和上辈子一样,对于林卓的称呼,永远只单一个字‘他’。
她曾经以为,闻宴愿意跟自己在一起,走进婚姻殿堂,就说明他对她的家境出身是理解包容的。
可当那晚,在包厢里,听见他搂着方茗初,淡然自若说出那句。
“她除了我再没有别人了,和我分开,她活不下去的。”
她才明白,对于她这个伴侣,他们这段感情,闻宴始终是傲慢,高高在上的。
无论处理关于林卓的任何事端,他永远只会用钱阻断。
两人婚礼上,他请了演员,来扮演林凊釉的父亲。
最后林卓的去世,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是封锁消息,不允许任何关于林凊釉的传言流出来。
他那时说,是想给她圆个体面。
现在想想,所有一切不过是上位者居高临下的睥睨与施舍。
他藐视林卓。
也从没将她放到能与自己并肩的高度上。
无论她为了成为配得上他的人,恶补多少知识,加多少班,做多少盅汤,都无法改变。
深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林凊釉抬眸直视闻宴,目光清冷却坚定。
“林卓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请你不要干涉。”
说完她忽视对方的欲言又止,果断迈开步伐,从他面前经过,直至彻底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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