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14
朝堂的运转，依旧围绕着那面光华流转、牵动无数人心的积分玉板。
然而，一些细微却致命的变化，正悄然发生。
有细心的大臣发现，自“神女娘娘”“回归天阙”后，那面积分兑换清单玉板上，一些条目后方，竟开始浮现出淡淡的、令人心悸的数字标注：
【王母娘娘蟠桃（残片）】：延寿五百载，容颜永驻。所需积分：1，000，000。（剩余数量：0）
【九转金丹（仿品）】：一步筑基，褪去凡胎。所需积分：500，000。（剩余数量：1）
【百年延寿丹】：无视三枚限制，直接增加一百年阳寿。所需积分：10，000。（剩余数量：197/200）
【回春丹】：逆转青春，恢复至二十岁容颜体魄十年。所需积分：10，000。（剩余数量：303/500）
【龙阳丹】：永固元阳，强健根本。所需积分：5，000。（剩余数量：415/500）
【甲子丹】：增加一甲子（六十年）功力。所需积分：8，000。（剩余数量：155/200）
【二十年延寿丹】：所需积分：1，000。（剩余数量：960/1000）
【十年延寿丹】：所需积分：500。（剩余数量：？？？）
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丹药全部开始限量了。
限量！
这些足以逆天改命、通往长生的仙丹妙药，竟然是限量供应的？！
尤其是那最顶级的蟠桃残片，竟然已经没了？被成仙的皇帝陛下独享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盆冰水，狠狠浇在了所有正热火朝天攒积分的大臣头上！
恐慌！前所未有的恐慌，瞬间在朝堂蔓延！
“只剩一枚九转金丹了？！”
“百年延寿丹只剩一百九十七枚了？！狄青、文彦博、富弼他们又兑走了三枚！”
“龙阳丹也只剩四百多枚了？！”
“快！快想办法赚积分！晚了就没了！”
原本因北伐大胜、太上皇“飞升”而稍有缓和的朝堂气氛，瞬间再次绷紧到了极致！甚至比战争时期更加焦灼、更加疯狂！
因为以前，大家总觉得积分慢慢攒，仙丹总在那里。
现在，仙丹是有限的，手快有，手慢无！竞争！必须更激烈的竞争！
所有官员的眼睛都红了，盯着每一项能赚取积分的差事，如同饿狼盯着血肉！
狄青等军方大佬，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提兵北上，彻底扫平辽国和西夏，用灭国之功来换取那所剩无几的顶级仙丹！
文彦博等文臣，则疯狂地计算着国内还有哪些工程可以加快，哪些赋税可以优化，哪些新政可以推行，一切为了效率！一切为了积分。
但是除非打仗和国师府的特派任务，积分积攒速度还是不够快，这些丹药足够宋朝卷个五六百年的。
如果你想自己创造事情或者联合别人造出事端来去平息刷积分，那不好意思，不仅不加，还给你一通扣。
年轻的新皇帝赵旭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群情汹涌、近乎癫狂的臣子，非但没有阻止，眼中反而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深沉与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有皇后在身边指点，他深知，唯有让这群“优质的牛马”时刻保持着对积分和长生的极致渴望与焦虑，这台庞大的国家机器，才能以最高效率，为他，为皇后，榨取最大的价值！
“众卿不必惊慌。”赵旭开口，声音沉稳，“仙缘虽珍，亦需德配。只要众卿尽心王事，为大宋开疆拓土，造福黎民，积分自然不会少，仙丹也总会有的。” 他话说得漂亮，却丝毫未承诺会增加仙丹数量。
底下大臣们心中更是焦急，恨不得立刻就把积分赚到手把丹药兑出来才安心！
好在皇后说了一个好消息，他们如果能够在有限的寿命内积攒足够的功德，不需要蟠桃也能飞升，这积分只不过是功德的一种量化显示，你做的好不好，才是决定你能否成仙的关键。
与此同时。
江南，忘忧栈。
盛明兰花费了巨大的代价，通过几层中间人，终于买通了一个永昌伯爵府负责采买的下等仆役。
她冒着暴露的风险，精心伪装，在伯爵府后巷的一条必经之路上，远远地，终于看到了她阔别多年的亲生儿子——梁晗的嫡子，梁昭。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如遭雷击，心胆俱裂！
那个她日思夜想、不惜一切也想再见一面的儿子，如今已是一个二十岁的青年。
但他毫无青年人的朝气与锐气！
穿着一身绫罗绸缎，却歪歪斜斜，脸色带着纵欲过度的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正勾肩搭背地与几个同样纨绔模样的青年调笑着走过，嘴里说着不堪入耳的浑话，手中还拎着一个鸟笼！
那副神态、举止、乃至那轻浮的笑容，活脱脱就是年轻时的梁晗翻版！甚至犹有过之！
“不…不…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盛明兰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死死捂住嘴，才没有失声痛哭出来！
她想象过无数次儿子的模样…或许勤奋好学，或许英武挺拔，或许温文尔雅…
却独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一副被富贵蛀空了灵魂、被纵欲掏空了身体的纨绔废物模样，吴大娘子！她就是这样教养她的孙子的？ 梁晗！他就是这样当父亲的？
巨大的失望与绝望，如同毒液般瞬间浸透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所有的坚持、所有的隐忍、所有的恨意与期盼，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我…我当初为什么要走？！”一个疯狂而悔恨的念头，猛地钻进她的脑海，撕扯着她的神经！
“我若不走，我若还在伯爵府，我绝不会让我的昭儿变成这般模样！”
“都是顾廷烨！都是他！是他毁了我！毁了我的昭儿！”
极致的悔恨，瞬间转化为对顾廷烨更加刻骨的仇恨。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忘忧栈，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目光呆滞，泪流满面。
她想起自己这些年的挣扎，这些年的算计，这些年的仇恨，这些年的隐忍…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不惜毁容，苟活于世，积攒财富，想要复仇…最后，却连唯一的儿子，都变成了她最憎恶的模样！
恨谁？还能恨谁？
恨盛墨兰？恨林噙霜？恨梁晗？恨吴大娘子？恨顾廷烨？
恨到最后，只剩下对自身命运的嘲弄与无尽的空虚。
而此刻，被她恨之入骨的顾廷烨，却正在千里之外的北境军营里，喝着闷酒，满心愤懑与不得志。
他终究是赶晚了！
当他疯狂锻炼，终于达到参军标准时，北伐的大规模战事已近尾声。
朝廷开始裁减兵员，转为屯垦戍边。
他虽托关系入了伍，却只能当个闲散的小校，终日无所事事，看着那积分玉板上别人的名字和积分疯狂跳动，自己却连赚取积分的机会都没有！
灭辽之战？ 朝堂上吵得厉害，狄青等将领摩拳擦掌，但皇帝和文官们似乎更倾向于先消化新得之地，积蓄力量。
风口，彻底错过了。
他满腹的野心与抱负，无处施展，只能借酒消愁，浑浑噩噩地度日，与汴京那些醉生梦死的纨绔，并无本质区别。
盛明兰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顾廷烨毁了她的人生，而她的儿子，也被这无情的人世，彻底毁掉了。
她蜷缩在冰冷的黑暗中，又哭又笑，状若疯癫。
恨意、悔意、绝望…如同无数条毒蛇，将她紧紧缠绕，拖入无底深渊。
她的人生，仿佛只剩下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冰冷的黑暗。
观星阁内，灯火通明。
盛墨兰独自静坐，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系统光屏上那行清晰的字迹：
【任务名称】：《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盛墨兰委托
【任务目标】：1. 解除与梁晗婚约（已完成）；2. 嫁入高于盛家、优于顾廷烨门第的勋贵之家（已完成 - 最终归宿：大宋皇后，母仪天下）。
【任务状态】：已完成（超额完成）
【任务奖励】：3600功德点 + 600阴德点（已发放至宿主账户）
看着这行字，苏小蕊嘴角勾起一抹轻松而满意的弧度。
“超额完成…评价应该不低。”她轻声自语。
这方世界，已被她彻底改造，积分系统如同永不停歇的引擎，驱动着这台名为“大宋”的庞大机器疯狂运转。
皇帝赵旭对她言听计从，痴迷不减，朝政被梳理得高效而功利。
北伐虽暂歇，但灭辽平夏的野心已在积分和长生的诱惑下深植人心，只待国力恢复便会再次点燃。
后宫形同虚设，她地位稳如泰山。
林噙霜在宫中安享尊荣，心满意足，盛家早已是遥远的、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盛明兰已彻底沉沦，再无威胁。
顾廷烨错过风口，碌碌无为。
一切，似乎都已步入“正轨”。
“是时候离开了。”苏小蕊心想。
这个世界的“游戏”她已经玩通，积分模式已稳定运行，无需她再时刻盯着。她渴望新的挑战，新的世界。
但直接抽身离去，似乎有些不妥。
这方世界因她的干预，已变得极度依赖“积分”和“国师/皇后”的存在。若她突然死亡，失去了最高裁决者的坐镇，这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很可能失控，甚至分崩离析。
这不符合她“完美完成任务”的准则。
她沉吟片刻，意识沉入系统深处。
“系统，申请链接此任务原始委托人——盛墨兰（《知否》世界原装灵魂）。”
【申请中…链接建立…】
一道微弱而迷茫的灵魂波动，被接引至她的识海。
“你…你是？这是哪里？”一个带着惊慌与娇气的声音响起，正是原装盛墨兰的魂魄。
苏小蕊以意识交流，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盛墨兰。吾乃‘圆梦师’，已完成汝之委托。”
“汝曾言：‘嫁得比明兰更好，让明兰永远低你一头’。”
“现，汝之身，已为大宋皇后，母仪天下，尊荣无匹。盛明兰已沦落乡野，面容尽毁，苟延残喘，生死皆在你一念之间。”
“汝可满意？”
盛墨兰的魂魄剧烈震颤起来，传递出难以置信、狂喜、以及一丝扭曲的快意！
“皇后？！我成了皇后？！明兰那个贱人，她真的…哈哈哈！好！太好了！我满意！我太满意了！”
苏小蕊继续道：
“吾之任务已完成，即将离去。然，此皇后尊位，不可无人。”
“汝可愿…回归己身，亲自体验这母仪天下、万民朝拜的滋味？”
“代价：200阴德点。时限：直至此身寿元耗尽。”
“愿意，我愿意。”盛墨兰的魂魄迫不及待地尖叫起来，“阴德点？给你！都给你！只要能让我回去当皇后！” 对她而言，皇后的诱惑压倒一切，区区阴德点根本无关紧要！
【叮！收到来自委托者“盛墨兰”的阴德点：200。】
【交易达成。】
“如你所愿。”苏小蕊意识中淡淡一笑。
下一刻，她运转系统权限，庞大的精神力包裹住盛墨兰那微弱而兴奋的魂魄，将其小心翼翼地从识海剥离，重新灌注回下方那具已被她滋养得健康无比的肉身之中。
同时，她飞快地操作着系统：
“系统，对该肉身施加永久性【认知模糊光环·Lv.Max】！”
“效果：所有接触者会潜意识认为‘盛墨兰’的性格本就如此，对其可能出现的细微言行差异自动合理化，无人会深究其与‘灵佑真人’时期的微妙不同！”
“剥离我在此界所有超凡能力权限！仅保留该肉身基础健康状态（百年寿命）及【认知模糊光环】！”
“执行！”
嗡！
一道无形的、极其细微的波动，以坤宁宫为中心，悄然扩散至整个时空，如同给所有人的认知加上了一层柔光滤镜。
床榻上，“盛墨兰”的睫毛剧烈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眼神初时有些迷茫，随即迅速被巨大的狂喜、得意、以及一丝掩不住的虚荣和娇气所取代！
她猛地坐起身，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华贵无比的皇后常服，抚摸着身下柔软丝滑的锦被，环视着金碧辉煌、奢华无比的宫殿…
“哈哈…哈哈哈！我是皇后！我真的是皇后了！”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与张扬，与之前“苏小蕊”扮演时慢慢变成的那平淡空灵或威严慈悲的气质截然不同！
她跳下凤榻，冲到梳妆台前，对着那面巨大的琉璃水银镜，痴迷地打量着自己依旧年轻娇艳的容颜和满头的珠翠。
“盛明兰、王若弗你们看到了吗？！我！盛墨兰，才是最后的赢家！我才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哈哈哈！”她对着镜子，喃喃自语，脸上尽是扭曲的得意与胜利者的笑容。平静下来以后，她开始等着今天的午膳，还有即将回来找她的皇帝。
苏小蕊悬浮于空，冷漠地看着下方那手舞足蹈、喜不自胜的原装盛墨兰。
“系统，结算任务，回归地府。”
【任务结算中…】
【任务目标超额完成！委托者满意度：极高！】
【综合评分：S+！】
【获得额外奖励：功德点+1000，阴德点+200！】
【开始剥离…回归启动…】
苏小蕊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经营已久的世界。
积分玉板依旧高悬，群臣仍在为丹药疯狂内卷，年轻的皇帝很快就会下朝，满怀爱意地来见他的“皇后”。
北伐的野心仍在滋长，盛明兰在黑暗中腐烂，顾廷烨在军营中沉沦，林噙霜在享受尊荣…
而“盛墨兰”，将会尽情享受她“赢来”的皇后生涯，在【认知模糊光环】的庇护下，无人能察觉皇后的内核早已换人。她会在这个位置上，享受着极致的荣华，也可能在未来某日，因她的本性而掀起新的波澜，但那，已与苏小蕊无关了。
“倒是省了我一番扮演的功夫。”苏小蕊轻笑一声，意识彻底抽离此界。
【回归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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