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不达目的不罢休
承和二十年，沈淮之二十岁。
弱冠之年，表示他已成人，能独当一面了。
他在尚书省工作出彩，但承和帝不愿给他升职太快，这些年即便他功劳再多，也没有动过一分一毫。
沈淮之倒不觉得有什么，依旧在自己的位置上尽职尽责，不遗余力。
太子在前几年也娶了吏部尚书的女儿，当年便给圣上生了长孙，承和帝乐得合不拢嘴。
眼见着沈淮之在尚书右丞的位置做得都要生蘑菇了，太子灵机一动，央求圣上让沈淮之做他儿子的师傅。
虽不是教导太子，却也算得上是太师，沈淮之身份的转变令朝中许多人措手不及，纷纷登门巴结。
他年纪不小了，该娶妻了，从前是家中李婆婆唠叨，现在上门求着结交的人多了，给他说媒的也多了起来。
沈淮之不堪其扰，日日在四皇子府中躲清静，时间一长，连四皇子也开始不留情面。
“淮之，我看，你就是缺个知冷知热的可心人。”
沈淮之苦笑：“君远，你也这么说，我可实在没地方去了！”
四皇子就此打住，摆摆手不再提，还是一如既往包容他，还给他辟了小院单独居住。
不过沈淮之去得多了，也发现了些不同之处。
他与楚暮行碰上的次数实在太多了！
从前他们和楚暮行误打误撞相识，觉得此人品行不错，倒是值得一交，故而也见过几次。
但他似乎与四皇子走得过于近了，他们十次总有七八次是能碰上的，沈淮之觉得奇怪极了。
四皇子平日最是懒得交朋友，府上客人除了他便没几个了。
尤其这两年，楚暮行一路被提拔为礼部侍郎，风头正盛，不少眼睛盯着他，以四皇子谨慎的性格，不会与他如此交好才是。
不过沈淮之不是爱探听别人小秘密的人，碰上了也只打打招呼，偶尔三人坐下喝几杯茶，也便罢了。
他自己不着急的事情，别人却替他着急得不得了。
荣国公和赵丞相为了此事发愁得很。
赵丞相是因为知道沈淮之并不喜欢自家女儿，不好随意逼迫，但看着赵心语终日因着沈淮之郁郁寡欢而伤神。
荣国公则是为了和沈淮之不对付而苦恼。
自从前年宋轻絮与沈淮之接触了几次，便深陷泥潭无法自拔，说非他不嫁。
这几年他们费尽心思地给他物色好的男子，可沈淮之珠玉在前，宋轻絮一个也看不上。
当娘的最疼女儿，眼见她为了沈淮之茶不思饭不想，国公夫人便也一块求他去沈家试试。
荣国公去是去了，可连沈淮之的一点毛都没摸到，吃了好几次闭门羹。
气得他在朝上连连揪太子错处，通过打压他们让自己爽快。
他们愁，沈淮之也愁。
他把赵心语当妹妹，无法答应她，却也不想伤害她。
而宋轻絮，他更是想也不愿想。
这几次相处，他发现宋轻絮十分聪明漂亮，但也精明狡诈，实在与他不是一路人。
他本以为冷处理一些时日，他们便会放过他，找别的人去，但他没想到他们居然可以坚持这么久。
这日在朝堂上，这个矛盾终于被激发了。
承和帝听完朝臣们对于政事的呈奏，瞥了眼沈淮之，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既然事情都说完了，朕倒有一桩奇事要说。”
圣上发话自然不能冷场，头号跟屁虫太子立马出来道：
“父皇有什么奇事，不妨说出来给大家分享分享。”
承和帝满意地点点头，奇怪地笑了笑，开口道：
“沈爱卿，好大的本事，让两家千金都为你倾倒。”
他话语中有责备之意，沈淮之听得出来，他连忙跪下道：
“淮之不知所为何事，还请圣上明示。”
承和帝倒也不是真的觉得他有过错，只是这几日被赵丞相和荣国公的不断骚扰惹得厌烦。
见沈淮之如此小心翼翼跪伏在地，他做皇上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随意摆了摆手道：
“哪就这么严肃，沈爱卿先起来。”
沈淮之只好起身，回道：“多谢圣上。”
承和帝淡淡地“嗯”了一声，又问道：
“你可知，这宋家和赵家，都求朕给你和他们的女儿赐婚？”
沈淮之一时间有些心如死灰，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说：“臣不知。”
承和帝有些好奇：“那你的想法呢？你更属意谁家女儿？”
沈淮之只得据实相告：“臣本无成家打算，辜负了国公和丞相厚爱，实在惭愧。”
承和帝本以为他与赵家走得近些，若他提出要和赵心语成婚，他倒也不是不能满足。
毕竟要做他长孙的老师，还是需要一个坚实些的后盾，赵家也算亲上加亲。
可沈淮之居然拒绝了。
即便是荣国公，以当下的沈家，也是高攀啊。
承和帝不死心，继续问道：“那你可有心仪的女子？”
沈淮之犯了难：“也，也没有。”
承和帝面色和缓起来：“那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我看你和心语那丫头感情不错，不如，就将她许给你了。”
“万万不可！”
“圣上三思！”
沈淮之和荣国公几乎是同一时间跪下来，齐声请求道。
承和帝都打算退朝了，抬起来的屁股复又坐下，沉声道：
“为何？”
荣国公站出来，掷地有声地道：“圣上，万万不可。”
“我们家轻絮前年失足落水，被沈淮之所救，女儿家名节何等重要，沈淮之这小子迟迟不来求娶，我也只能求圣上的赐婚圣旨了。”
荣国公此话一出，满朝堂的文武百官一片哗然。
沈淮之没想到荣国公一家能因着他出此下策，心中实在不屑，旋即朗声道：
“那日宋姑娘落水，实属意外，但我救下她之前，已将衣袍为她披上，并未看见分毫不该看的地方。”
荣国公冷哼一声，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感觉。
“你说没看便是没看，今日此事传开，我宋家女儿还有何颜面？今日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把自家女儿这样的事情摆在台面来说，沈淮之觉得荣国公一定疯了。
“当日，我家中秦阳和赵家兄妹皆可为此事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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