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出发
沈淮之放下手里正在打包的衣服，宠溺地摸了摸秦阳的脑袋说：
“现下不止奉州，连带着它南面诸多州郡都下雪，京都还下了场大雪，这一路冰天雪地的，你年纪尚小，我不放心。”
“再说，这一路定是急行，也不是玩耍，你会无聊的。”
“在家好好将我交给你的字帖练好，等我回来给你检查，好吗？”
沈淮之说的是前几日翻出来自己小时候父亲给的字帖，它被保存得很好，放在箱子下面，此时正很适合秦阳去用。
秦阳收到这字帖时还很高兴，信誓旦旦说自己可以练得和沈淮之一样好。
可现在，秦阳只觉得那字帖沉甸甸地有些累手。
他还想争取一下。
“可……可是公子，你也说了此行十分危险，我……我前几日给你看过了！我的长枪已经练得很好了！我可以保护你！至少……至少我也能保护我自己！”
其实在秦阳这个年纪，沈淮之已经打遍军营无敌手了，若他真的想要历练，也不是不可。
只是一路上实在风波劳顿，难以照顾他一个孩子。
见沈淮之半晌不说话，秦阳更急切了。
“公子！我不会耽误每日的功课！我……休息的时候我可以练字看书！我……”
沈淮之无奈地笑了。
“好了好了，让你去，这总行了吧！”
“只是此番这么晚出门，除夕可不能在沈府了，你就不能陪那些要好的婶婶伯伯们过年了。”
“这样啊！”
秦阳眼睛里有些失落，一下子脑袋就耷拉了下来，像只可怜的狗狗。
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眼睛里又闪着光：
“可是如果我不去，谁陪公子过除夕呢？”
他说着说着开始盘算起来：
“伯伯他们在沈府过得很舒服啊，新年也可以在一区聚聚，公子自己去奉州多可怜，我还是陪着公子！”
“对！就是这样！太棒了！我去收拾东西啦！”
沈淮之心里感动，默认了他的快乐，收拾东西时默默地帮秦阳带了些解闷的小玩意。
出发的时辰很早，沈淮之被免了上朝，四皇子也请了假来送他。
“淮之……此行一路小心，沈老夫人既然如此决定，想来也不会太过神伤，我会常去看她。”
不愧是至交好友，四皇子显然最懂沈淮之的担心。
“君远，多谢。”
“等我回来，估计春天也快来了，到时请你赏花喝酒，好好谢你！”
“一言为定！”
沈淮之拉了拉手里的缰绳，马儿一个回头，长鸣一声。便撒开蹄子跟上了前方行进了一段时间的车队。
行进了大概一个多时辰，沈淮之看着大家都有了疲态，就让车队停下来暂时歇息。
刚坐下还没拧开水壶，沈淮之就隐隐听着京都方向有匹快马疾驰而来。
“小阳，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
他有意考考秦阳。
“嗯……公子，我好像听到了有人驾马，听上去此马健硕有力，马蹄声清晰有力，定是匹成年的马，品种肯定很不错。”
秦阳缺乏历练，能听出声音本已不错，沈淮之倒是没想到他还能听出不少别的，当即夸赞道：
“不错不错。”
二人都以为此人只是路过，只当是休息的插曲，聊了几句便也算了，可没想到，这就是冲他们来的！
他们休整了一会正准备出发，便听见那马蹄声到了身后，隐隐约约好像还有人在高喊“沈淮之”。
应该是个熟人，既然听到了，便也不好立即启程，沈淮之只得在原地又等了等。
那马到了近前，沈淮之才发现那骑马的人是赵子御。
赵子御一个翻身利索地下了马，边走边说：“沈淮之，你们走得也太快了，我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才赶上。”
“要不是刚才我吆喝了几嗓子，恐怕这会你又走了。”
他打开水壶灌了几口水，才给了沈淮之空隙问话。
“你怎么来了？”
沈淮之看他风尘仆仆地，身上穿的还是骑马的短打，只裹了个保暖的披风，身上背的包裹倒是不小，便忍不住问道：
“跑这么远来给我送东西吗？”
“还特意穿这样利索，怎的不穿官服，今日休沐了？”
赵子御喝完一大口水，抬起袖子抹了把嘴，眼神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沈淮之：
“我来给你送行还值当的跟你们这么远，我是跟你去奉州！”
“什么？”
“什么？”
沈淮之和后面跟上来的秦阳都惊呆了。
“你要跟我们去奉州，可……你……”
赵子御给他们俩翻了个白眼。
“怎么了，我是去不得吗？”
“瞧你俩这傻乎乎的样子，小爷我跟太子表哥打过招呼了，放心吧，我看你们都要出发了，快走吧！”
事不宜迟，尽管还有一肚子话想问，沈淮之也只得让队伍先走着。
在路上，他和赵子御骑着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估摸着还得赶路，要不来不及晚上在镇子投宿，你要是累了，便早些说，我安排少休整一会。”
“放心吧沈淮之，我年轻力壮的，又选了父亲一匹好马，骑过来没费多少力气。”
看他确实精神奕奕，沈淮之也就作罢，顺势问了问想问的问题：
“赵兄既决定要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好给你安排马车坐一坐，或是等你一起出发，也好有个照应。”
赵子御一提这个就满脸官司：“可别说了，还不是我母亲，听说我要去奉州，在家中又哭又闹的，不想我出远门。”
“父亲倒还体谅，说我也该出来历练历练，但母亲一向有些宠着我，不舍得我出门受苦。”
“我劝了半宿，母亲才勉强同意。这样也便罢了，心语那小丫头不知哪里听了消息来，早上软磨硬泡要我带着她！”
“你说这不是胡闹嘛，我骗了她好久，才脱了身。”
沈淮之一想到赵心语那跳脚的可爱样子，便觉得好笑，不由得笑出了声。
赵子御瞪了他一眼：“你还笑，要是你有这么个妹妹，有的你哭的。”
沈淮之忙摇摇头：“心语这么可爱的妹妹，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赵兄若是再说她坏话，回了京都我可要告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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