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安排
荣国公一脸窘迫地跟着引路小厮进了门，看见太子后，抓紧行了个礼。
“太子殿下金安！”
太子慢悠悠站起来，笑呵呵地道：“国公爷于社稷有功，见了我实在不必这么客气，快快请起吧。”
荣国公应了一声，慢慢抬起身子。
太子看他一脸官司，心里愉悦，忍住笑意开口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国公爷这是找我有事来了？”
荣国公不是不清楚太子的幸灾乐祸，只是此事由太子经办，不找他，荣国公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他长叹了口气，有些艰难地开口说：“太子就别拿下官打趣了，苏家的事想必您也看到了，我这妻弟一时糊涂，犯下这样的祸事，想也是无力回天。”
“我也不抱什么期望能救他了，只是我那侄子士宁，听说腿都被断了，现在还没休养好，我这妻弟实在难以放心。”
“若太子殿下肯高抬贵手，放过士宁，下官定会感激殿下。”
“殿下放心，我们不会让他留在京都，在您眼皮底下碍眼。送他远远的，只求安安稳稳就行了。”
太子听了这话嗤笑一声，一点也不给荣国公留情面：
“安安稳稳，他倒是安稳了，被他迫害的那些个姑娘呢。”
“国公爷，虽说做人要将心比心，但也不能太过仁善。”
“我知道他苏晋不过想给自己留个后，但是他父子俩一个做人的都没有，总不能放任他们作恶不是？”
虽说不是骂的荣国公，但太子如此直白，还是叫荣国公多少有些下不来脸。
但他也算是有求于人，不好发作，只得咽下这口窝囊气。
“太子说的是，都是下官的不是，没好好提点，才让苏晋这么糊涂，只是既然苏晋已判了死罪，还希望太子殿下开恩，能将士宁放出来。”
太子看荣国公这么低三下四的模样，只觉得心中畅快极了。
“也罢，我不是这么赶尽杀绝的人，只是……”
荣国公赶忙接上话：
“太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了。”
太子眼中精光一闪而过，暗道一声：“早这么说便不就得了。”
他斟酌了一下，缓缓开口：
“上次国公爷求我便送来了那珍贵的洛神赋，这次，怕不是给我带了更好的？”
荣国公心中暗暗骂太子小人，却也无奈，只得拿出自己的诚意。
“那洛神赋已是下官能寻到最最珍贵，也是最配得上太子的画作了，其余物件，不值一提。”
“太子有什么需要下官做的，下官定努力一试。”
太子有心让荣国公出出血，又一时想不到要写什么，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地思索着。
荣国公看他的样子本还窃喜，感觉只要出些金银财物便罢了。
突然，太子脑海中一闪而过沈淮之的脸。
有了！
“咳咳。”他清了清喉咙，继续道：“既然国公爷有心，我也有个好想法。”
“想必你也知道，父皇一直看重我，想栽培我。”
“但是，我虽有心做大事，却总觉心有余而力不足。”
“尤其上次收容所营建一事，父皇交给我去办，但是工部又因着公主府营建不拨人，好在这户部的沈淮之全力支持我，才将此事做成。”
国公爷不是不明白太子的意思。
当时工部即便营建公主府，也不是全然派不出人手，更不需要沈淮之去做这些个又苦又累的活计。
太子这是在嫌他手底下的人给沈淮之使绊子，但他不能挑明，只得硬着头皮模棱两可地回应：
“一时拨不出人手也是有的……这也不全然是……”
太子笑眯眯地直接打断了他：
“事务繁忙自然是正常的，我主要想说的是，这个沈淮之。”
“不满国公爷说，我对这个人着实满意，不叫苦不叫累地，将此事给我办得漂漂亮亮的。”
“且不说他自己一直在那边亲力亲为，没让事情出纰漏，就光凭着她救下我那表妹，我也得好好谢谢他不是？”
“户部尚书刘云钦，上任多久了，也没什么功绩，就让沈淮之将他替了，好好做些实事吧。”
荣国公听着这番话，大惊失色。
刘云钦是他亲自提拔上来的人，虽说贪了些，也平庸了些，但绝对忠诚无二，不会轻易倒戈。
他本以为太子只是想着让他给沈淮之些许好处，不过出些文人皆爱的笔墨纸砚，书籍诗画便也罢了，财库中有的是。
这官职若是给了沈淮之，与将户部拱手相让有什么区别？
太子看荣国公面色便知捏住了他的命脉，他慢悠悠打开折扇扇了扇，也不说话，只等荣国公自己考虑。
“太子殿下，此事下官也做不了主，官员的任免一向都是……”
太子听见这话实在没忍住笑了：
“什么时候也能听见荣国公说这样的话了。”
“咱们二人之间有什么话是说不了的呢？”
“我心里清楚得很，这刘云钦就是您手底下的人，不过一个户部尚书罢了，您还不舍得了？”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荣国公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心里骂。
见他迟迟不说话，太子无奈地耸了耸肩，将手中折扇“啪”的一声收起来：
“既然国公爷不肯割爱，那便罢了，此事也不用再提。”
“来人！送客！”
太子说完起身便要回房，他心里还惦记着那没喝完的一盏茶呢。
“别别别！”荣国公见太子要走，终究还是没沉住气，开口叫住了他。
太子似笑非笑地转身看着他，一言不发。
荣国公见状，只得妥协道：
“下官明白了，回去便让那刘云钦拟个辞呈递上去。”
“这才对嘛。”太子满意一笑，看着荣国公憋闷的脸色，又假模假样地说：
“想开了就是好的，那刘云钦什么货色，怎能跟国公爷的亲侄子相比呢，你说是吧。”
“我叫人给您换杯清热解火的菊花茶，咱们好好聊聊此事。”
荣国公咽下满口碎牙，感觉心都在滴血。
“太子这里的菊花茶定然是最好的，全凭您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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