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无法回答

黎念想说“当然不是”，科学研究为人类群体服务的，不能拿来谋求一己私欲。而Amelia所在的医院，不可否认，他们救助了许多病入膏肓的人，但其中也不符伦理法律的部分。

但该医院远在Y国，背后势力复杂。黎念发现很多事情她无能为力。

而这个钟羽真是哪一方人？

是津南科技研究所——那个温陶韵到处搜刮实验体，多次砸钱资助的研究所里的人吗？津南科技研究所，是国家级别的研究单位，为什么会开展人体实验？！

是类似皇家马赛普罗医院医院，这样半公半私单位里的人吗？

如果……黎念想要“讨好”钟羽真，要怎么回答，才能合钟羽真的意？

“不说话？你在犹豫什么？”钟羽真不给黎念任何思考的喘息。

黎念乱了，她还没有接触过那样的环境，这是在逼她发表什么观点？

“我、研究工作不能成为拿来牟利的途径，我说不上、喜欢那样的工作……”黎念看着钟羽真，保守地说。

对于这个回答，钟羽真倒显得挺赞同的，她虽然没有喜形于色，但若有所思地端起马克杯，喝光了杯底最后一口咖啡。

黎念见Amelia脸色苍白，捂着心脏，有些担心，问她是不是伤口没有恢复好。但Amelia只是摇头说没事。

钟羽真的歉意转瞬即逝，道：“Amelia，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

Amelia没说话，她非常虚弱，和黎念简单道别后，启动轮椅离开了。

现在这个地方只剩下钟羽真和黎念。

方才一瞬间，黎念忽然明白了为什么，Amelia和钟羽真要在她的面前谈论她、分析她。

也许，这称得上是专门针对她的某种策略，通过这样的谈话内容让她受到心理上的威慑，打乱她的节奏，提高服从性。

钟羽真已经看上她和彭泽亦了。

女人似乎想像“收留”Amelia一样，“留下”她和彭泽亦，她很需要具有丰富学识、或具有学习能力的人，况且，黎念他们还知道了这个组织的存在，如果不能被钟羽真收走，变成她的人，那就是祸患。

黎念有点害怕：如果她说不愿意，会被钟羽真“软禁”在这里吗？

“我帮你查温家的事，找了档案，向警察做了假口供，抹去了你们当时的存在——你现在把我绑到这里，就是在告诉我：我只有继续服从你们这一种选择。”黎念请求道：“我能知道，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吗？你们和津南科技研究所有关系吗？”

钟羽真嘬着嘴听黎念讲话，忽而又沉下眉，挤出一句：“我告诉过你，我们不是津南科技研究所的人。那个地方很多的利益纠葛！”

黎念一愣，仍在商量：“如果跟随你们，比如违成为违法人员，被人灭口——那我都不想沾上。档案我已经交到你手上了，你送我回去，我不会惹祸上身，会守口如瓶一辈子。”

“倒是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钟羽真脸上多了一丝不屑。

这时候，门口的显示屏亮了，发出“滴滴”两声，钟羽真低头，在办公桌上按了某个键，那门打开。

走进的是光头帮里最壮实的光头，他端着一个餐盘，上面放着一个不锈钢碗，还有块火腿三明治，和一杯像蔬菜汁一样的绿色液体。

“真姐，这家伙的早餐。”

黎念满怀怨念，用一种带有敌意的眼神看壮实光头。昨晚，就是这个人把她塞进车里，也就他动手抢了黎念的藏在外套内测的手机。

如果壮实光头没有坚持搜黎念的身，起码，彭泽亦能靠着那个邪恶的定位，知道她现在的具体位置，等她回去，再和彭泽亦沟通也不迟。

——不过，这个地方，居然还有专门的食堂？

“先吃饭吧，小孩。”钟羽真掩饰不住的烦闷，她似乎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于是叫壮实光头留下来，看着黎念吃，吃完再给她绑起来。

黎念不敢吃。

壮实光头见黎念一动不动，拿起那个三明治掰下一小半，塞到大嘴里吃给她看。

见状，黎念吃下剩余的一半三明治。

吃完三明治后，黎念又一动不动，那个壮实光头也是一声不吭，他似乎不爱讲话，黎念试图搭话，几次都失败了。壮实光头见黎念这么犟，不吃，直接把黎念那只松开的手又绑起来。

两个人干等钟羽真。

钟羽真回来了。看着餐盘里只少了三明治，她也没说什么，让光头离开。

“你，还是年龄太小了。”钟羽真出去后，好像进行了一番思想斗争，“Amelia你也见过了，她很安全，今后会一直与我共事。晚点会有人送你回去，我现在没空处理你——”

“你不要我了？”

黎念措手不及，她突然固执地讨说法，“因为我年龄小，所以就不要我了？”

钟羽真被她整不会了，笑一声，“你这小孩到底想怎么样？放你回家还赖上了？你高中都没上完！”

黎念意识到自己刚才失言了，恢复理智，抿抿嘴。

这下，钟羽真饶有兴趣看着黎念，想了想，又坐回办公椅上。

“你和你的小男友，还有一点很大的不同。”钟羽真抬着下巴说。

黎念疑惑，等她继续讲。

钟羽真：“那天我登上那个聊天网站，叫你去找档案，刚要退出，那个网站居然弹出一个弹窗——你有看到吗？”

“我怎么不知道……”

钟羽真了然，脸上出现了类似胜利的愉悦，黎念怀疑自己看错了。

“果然是他单独给我发的——你的小男友，也许一直在关注我什么时候上线，他那天还听了我们的全程对话。”

黎念：“弹窗里写什么？”

钟羽真回想着。

“弹窗里写：找到档案后，希望可以放过你们俩，尤其是别再来联系你。他向我保证，他和你，不会向外界泄露遇到我们的任何事情，只求今后能够回归普通生活。”

黎念心里翻涌起一阵异样情绪。

她曾气愤过彭泽亦装了很长时间的定位，但从环泰山庄回来后，事况复杂，黎念发现自己根本离不开他，所以选择压在心里，与他相安无事。

她有强烈的预感，如同命运的召唤，就像当时第一眼见到他，就移不开眼：她再也遇不到这么同频的人了。

黎念第一次处理这样令人上瘾的关系，不敢近，也不敢退，她一次又一次麻痹自己：如果能一直相安无事，就一直保持现状吧。

但现在，他们有本质的冲突。

“我和他不是捆绑在一起的，钟女士。”黎念对钟羽真解释，“那是他想要过普通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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