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收尾的仪式
“你要是想知道我的事情，就应该找我。”
温序走进院长办公室，施红叶比黎念还紧张，绕过沙发座椅去阻止他：
“我不是让你回去吗？这里时刻有人检查。”
“回来拿些东西。”随即，他看向黎念，“你又毫无征兆地来——跟我走，不是想知道我的经历？”
施红叶：“温序！你知道她——”
“我不是温序。”
这一句话让施红叶哑口无言。
黎念犹豫一瞬间，还是跟着走了。
“他为什么还没醒，崔明庭？”
“温序最近太累了，我来代替他生活。”
“你经常这样做吗？还是只有晚上——施红叶说你会半夜出门。”
“不一定，看他的情况，他如果一直不回来，我只能一直扮演他。”
黎念：“但是你和他不一样。”
“大多数人看不出来。这时候我也尽量待在画室里，或者去福利院外面活动。”
崔明庭特地看她一下，“什么时候怀疑我是另一个人。”
“你叫我选自由的时候。如果是温序，他会直接展示给我看。”
崔明庭顿了顿，“你还没回答要不要来明天的聚会，你会感兴趣的。”
“我当然去。”
崔明庭说，不然现在就去环泰山庄看看——周日他还要设宴，请来的人比较多，所以现在别墅已经在进行准备工作了。
黎念又答应了，点头时，她全身毛孔有一瞬间战栗，兴奋和恐惧在她这里早已模糊界限，她对未知越来越上瘾。
“还有一个4~6岁女孩子，她叫什么名字？就是你上次给我看的画中孕妇里的孩子，你还说她是你的亲戚。”她问。
“这你怎么知道？”
“药片。福利院的孩子都不会随意去办公层，上次阿戈美拉汀药片居然能飞在地上，但不是你，也不是温序。还有希雅和施红叶说的话。”
“行吧，她叫任烁，比我更早就在了。”
“为什么把她画在孕妇的肚子里？”
“原因就是你说的那样。”
“我说的……？”
“就是——她停滞了，生不出来了——真正该出生的她死了，和温序真正的家人一起死了，他们永远离开了温序。”
崔明庭说着，带黎念来到福利院马路对面，他的黑色汽车停在这。
黎念钉在原地，瞪着眼，消化刚刚那句话。
只见他掏出眼镜戴好，“上车吧。”
“……好。”
黎念被崔明庭的冷峻给传染了，囫囵吞枣地接受温序的悲惨过去，转而投入到眼前新的异样——黎念钉在原地，瞪着眼，消化刚刚那句话。
崔明庭居然洗车了！
没有尘土泥巴的车身上，一些划痕变得显眼。黎念忍不住绕车一圈，有些擦痕左右车身都有，像在狭窄的路开过，砖头或者粗糙的石头在车身留下剐蹭；还有的痕迹甚至都露出金属丝层了，这可算重的损伤了。
他到底去山里干什么了？
而且，这个洗车的行为，如此反常态，就像夏日在海滩疯玩一天以后，以冲凉来作为收尾的某种仪式。
要知道他生活一切从简，甚至连眼镜框架松了都不会换。地下车库的管理人员说，他的车子总是这么脏，开来又开去。
“车子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黎念搭上眼前副驾驶的门把手，“我坐这里，方便听你讲话。”
“你很相信我。”
黎念一愣，场面地笑笑，在心里说：我相信的是你的原则。
坐上副驾驶后，黎念短暂地看一下手机——彭泽亦一个早上没有消息了，都下午1：33了，他怎么还没来？她都要去环泰山庄了。
虽然他有时这样搞失联，但今天早上也太奇怪了。
黎念疑惑，在微信里毫无意义地切换聊天框，这时候，她看见公众号“城市新闻”有一条最新的新闻资讯，正午发布：
【昨日上午，盛安市与越殊省镇韦市交界处的玉栖山谷地，在道路建设施工期间，挖出一具不完全白骨化的无头女尸，暂时无法辨认身份，死亡时间在3~4年前。目前，盛安市与镇韦市的警方共同介入调查。】
“山里挖出尸体了。”黎念讲。
她刚说完，崔明庭似乎被吓，方向盘偏了些，车子摆动，黎念身子往前撞到了副驾驶前方的储物夹层。
夹层“咔”弹开了，随着车摆动的幅度，一个物体“吭！”从里面掉下，落在她的脚边。
“你至于反应这么大吗？”黎念也被吓。
“你讲得太突然。”崔明庭说，“什么时候的新闻？”
“刚出的新闻……”她弯腰去捡脚下的东西，摸出来——竟然是她昨晚丢失的旧手机！
黎念身体僵硬，像是过了一遍电流，但她若无其事地问：“你还有这么多手机啊。身上一把，车上一把。”
“昨晚画室里进小偷了，这是小偷落下的。”
她探：“进小偷了？画室有丢什么贵重物吗？施红叶早上也没提这件事。”
“不是福利院的画室，外面的。”崔明庭简要回答。
“你为什么不找人打开看看，手机里有什么？这样不就能抓住小偷了。”
“很遗憾，什么都没有。”崔明庭回，“而且这个手机里还有实时定位，古怪的很。”
“定位？！”黎念惊呼。
崔明庭瞥她，她赶紧顺着说：“我的意思是，小偷留下一个有定位的手机，呃，这有什么用吗？”
“这我也不好说。”
车内沉默了。
“这就是你的手机对吧？”
“我手机就在手上。”
“不对，这也是你的手机，我的画室有微型监控——你昨晚和那个什么彭来过，你们在查我。”
黎念见他有证据，不再否认。
“我这把手机里，有什么定位系统？”
“这个定位装了有一段时间了，地图很精准，不需要网络信号，只要你手机开机，就可以一直追踪，还可以保留你的移动轨迹。”
黎念很想抓些什么，于是她抓上了安全带，紧紧攥。
“看你反应，你好像不知道定位的存在。”崔明庭看热闹不嫌事大，“知道是谁装的吗？”
“不确定，但怀疑。”她呼出一口气，一边打开微信，一边对崔明庭说，“东西你也看过了，那手机还给我吧。”
“行。”
随着汽车的行驶，周围建筑的密度降低，树木多起来。
他们即将入山。
“刚才的新闻里，说哪里挖出尸体？”
黎念复述一遍新闻内容，仔细观察他，问：“搜查会影响到苔山这边吗？你不是还要办聚会？”
“无所谓，玉栖山谷距离山庄这边远，不会影响到这。”
“那就好。”
外面的道路上行，逐渐开始歪七扭八。
这时，黎念冷不丁地开口：“那三个小孩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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