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条件未满足
“好哦，那待会需要楚楚跟雅雅介绍一下姐姐哦。”黎念揉揉乔楚楚的脑袋。
乔楚楚回一个大大的“好”字，拽着黎念上了阶梯，她们来到阅读室，像小教室一样的地方，上午时分，只有两个孩子在这里。
两个人刚到门口，其中一个稍大的孩子抬起眼看。她正在读一本墨绿色的散文集。
“雅雅姐姐！”乔楚楚对着女孩喊，“别看书了，你过来，我和你说！”
女孩缓缓答应，边走边朝黎念望来，目光断断续续，始终不正眼看黎念。
雅雅看着和盛安一中里的初中生差不多大小，脸中有一块灰黑色的不规则胎记，跨过鼻梁，像落上一块剪影。
她走路时，有意无意低头。
乔楚楚迫不及待：“雅雅姐姐，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姐姐，你看！”
“你好……”雅雅害羞极了，看向乔楚楚求助，唇语问：“这个姐姐叫什么呢？
“她是娜娜姐姐！”乔楚楚手指过一圈，举一反三，“楚楚——雅雅——娜娜！”
“我叫江娜。”
黎念又搓搓乔楚楚的脑袋，看向雅雅，“你好雅雅，你叫什么名字？上初中了吗？”
“嗯，刚上初一。”雅雅微抬起头，“我叫袁希雅。”
黎念接着：“楚楚，姐姐想和希雅一起聊一聊她看的散文，你要一起讲讲你看书的故事吗？比如上次姐姐买给你的书本。”
乔楚楚一听变成聊看书，忙不迭说要去院子找其他小孩了，逃之夭夭。
袁希雅想要留乔楚楚，欲言又止，眼又撇开。
黎念假装没在意，聊：“刚刚你在看煜生的散文集吗？”
“是……你也读过？”袁希雅瞧过来，语气活泼了些。
“我小时候读过。煜生写的外国支教的生活很生动，我当时几天就把他所有的书都搜刮了一遍！”
黎念调整语气，大谈起诗书散文，发现袁希雅能回应的书不少，把她的话捂热后，黎念熟练地切话题：
“能有一个安静的地方阅读真好，希雅你在这生活很久了吗？”
“嗯。”
“福利院里变化很大吧，看着生活这么久的地方一点点变化，很奇妙是吧？”
袁希雅点点头，“我们换了院长，还来了新老师和新孩子，这里的设施也变好了，这个阅读室也是新建不久的。”
黎念：“你说新的孩子来了，那你记得有哪些孩子走了吗？比如，孙濛和余乐乐？”
袁希雅和孙濛、余乐乐的年龄相仿，相差不过两三岁。
袁希雅听到“孙濛”的名字时，表情惊讶之余又有些回避，她隔了会才说：“我认识孙濛，她很早就在福利院，但后来逃跑了。”
“孙濛逃跑前一段时间，在福利院里遇到什么事吗？比如有和别人接触过吗？有没有人想收养她？”
袁希雅一时之间也答不出来，脸浮出局促的红晕，加上那块黑色胎记，就像是屋檐的阴影垂落在大红纸上，又像是大红纸上晕开一团墨水——反正她的脸，红得漂亮，像手写春联用的大红纸。
这是深冬之景啊。
黎念看着她的脸庞，有些愣神。
“……没有，那次之后，好像一直都没有。孙濛和我，都是没人要的小孩吧。”
袁希雅说，“那次”是孙濛曾经差点有家的那次。
但翠坞福利院有“试收养”的安排。即收养人提出收养申请，签订正式寄养协议后，试寄养3个月，福利院随访并观察被收养对象在寄养家庭的情况；3个月试寄养期满后，接到通知可办理收养手续。
希雅原以为孙濛顺利被领养走了，但2个月后，她就被送回来了。原因是收养家庭没有通过观察期。
这一次后，孙濛再也等不到收养家庭。
某天开始，孙濛吃饭风卷残云，端着空碗找阿姨要。阿姨说她不能再吃了，会撑坏肚子，但她不听，不让她吃就号啕大哭。
这样的情况过了两天，袁希雅问她为什么这样做？
孙濛说：‘那天来参观的阿姨看中了羽漠，有老师提到了我，说我和羽漠一样大。但那个阿姨说我吃饭不乖，老是动。’
袁希雅说，这个阿姨和她没有眼缘。但孙濛就是对陌生阿姨的话深信不疑，暴饮暴食的情况愈加严重，脾气也越发强硬。
“希雅为什么说你和孙濛一样，都是没人要的孩子呢？”黎念听过后，插一句。
袁希雅的头埋下去，手在空气里抚了抚自己的胎记。
黎念停几秒，道：“其实我觉得这块胎记像一块剪影，它的本意想让你和大家不一样——你是被上天标记过的孩子。”
“很多人的表达差劲，形容不出来看到新鲜东西时那种无法接受的心情，他们无所适从，只能用一个‘丑’字来搪塞，但希雅，这不是丑，他们理应说你特别。”
“你在有胎记星球上，一定是最美的女孩，只是在地球上，你太特别了，我们这些没有胎记的人，还没有欣赏你们的经验。”
袁希雅说，第一次有人这样和她讲这件事，像骗小孩。但她讲话逐渐不低头了。
片刻，黎念问她关于温序的事。
袁希雅垂下眼帘，静默半晌，“温序老师很怪，有些时候会变得不近人情，有时候又会像小孩一样，这个时候院长会让他回画室，说温老师又没休息好。”
“变得像小孩一样。”黎念重复一句。
随后她问了温序和孙濛有没有发生什么，袁希雅说曾经在找院长的时候她，从门缝里听到他教育孙濛。
听到孙濛在学校用鸟尸体打人，袁希雅吓一跳。
孙濛过去在福利院里用那个弹弓打过其他孩子，被教训后就不再玩弹弓，没想到拿到学校去。
“然后温序老师在逼孙濛画画，他很经常找孙濛。”
黎念明了，袁希雅因为这件事不喜欢温序，还和乔楚楚说，导致乔楚楚对温序也很反感。
“其实乔楚楚逃跑的早上，她还来找过我，她和我说，她又拿人家东西了。我让她赶快去认错，但没想到放学回来，就听她跑出去了，整个福利院都在找她。”
“这之前，温序老师没和乔楚楚接触过吗？我听说楚楚刚来就偷过钥匙？温序老师有没有像对待孙濛那样教育她呢？”
“好像没有，偷钥匙那件事是院长处理的，楚楚她平时不喜欢和温序——那个墙洞也是我告诉她的，但我只说以前有松鼠从那里跑出来……”
那么乔楚楚的走失，确实是她“提前出走”了。
这时，施红叶的声音传过来：“江小姐没有和楚楚待，现在认识我们雅雅了。”说着，她走来。
黎念笑回：“希雅也很可爱，她看了很多书，我们聊得很愉快。”说完，她看一眼袁希雅，从椅子上站起来。
“施院长，您忙完了吗？我可以和您也聊聊吗？我有些关于温序的事情想问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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