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错开
“温陶韵？你说颂居坡那户温家？”
“嗯！”
“温陶韵的油画很有名，我去过他的拍卖会。”苏淳晞轻轻一轮眼，“但他的画作我不太能欣赏，不过——”
她声音突加重音，“卖得贵！”
“我记得有幅画叫《母亲》，画的是一个农妇，99年就拍卖过，但是成交价还是3562万。2004年，也就是陈祺和你出生那年，又拍卖一次，起拍价7000万；到后来9800万多万成交，加上佣金都上亿了。不过他年年都做慈善公益，零零散散而且还有设立慈善信托，有人估算他每年会支出3~6千万在慈善上。”
“那他的画价值不菲啊。”黎念想起画室MOIRAI的那幅《丰》，显眼地挂在白墙上，毫无遮拦，任人摆弄，彭泽亦一进去自然而然去动。
现在想来，就像引诱。
黎念继续问：“这样厉害的画家只有温序一个儿子吗？艺术世家不都希望家族很庞大。”
“他其实早年在国外待过一段时间，回国后也没有他结婚的消息。几年后带着一个孩子出现在大众视野里，说这是他的儿子，就是温序了。”
“那他把生活和事业分得也太好了，结婚消息藏很深。”黎念说。
闻言，苏淳晞顿了顿，“温序16岁才出现在媒体上，也有人猜测那不是他亲生的孩子。”
苏淳晞每次说“有人”时，眼神都会闪烁一下，语气也很轻松，这个“有人”恐怕是她身边的熟人。
“自2007年起，才见到温陶韵领着温序回颂居坡。在此之前，温陶韵常去津南市，有好几个孤儿院和福利院他都去捐过钱……”
苏淳晞露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
但黎念不需要她言传了。
——温序是温陶韵在津南市某个福利院里领养的孩子。
黎念在脑海里翻找，温陶韵2007年前做慈善的记录，留下来一些孤儿院和福利院的名字。那个打了星号的“天使孤儿院”，被重点怀疑。
“可惜啊，这样心善的画家最后突发脑溢血去世了。”黎念无限惋惜道。
她看温陶韵媒体上的照片，面色都有些发红，可能是患有高血压疾病，约70%—80%的脑溢血由高血压引起。
苏淳晞也叹气，评价说：“他精神头十足，不他抽烟喝酒，人也不胖，虽然患有高血压，但吃药可以控制住……”
黎念又问了一些温家的事情，随着问题愈加细致，苏淳晞逐渐答不上来。
除了拍卖会和展出，苏淳晞似乎和温家没有深入交往；所知的消息比媒体更详细，但仅局限于表面，再多问一句，就给不出了。
“黎念啊，我看你好像感兴趣的不是画展……”
“我上周末去了白鹭滩美术馆的油画展，机缘巧合下认识了温序，所以就顺便问您哈哈。”
苏淳晞两个月前也去过这个画展。
“温序他的画和他父亲的风格不一样，我也挺喜欢。真是幸运的孩子，刚好可以碰到画家本人在场。”
“确实有点好运气啦~”
黎念蓦然微笑，“苏阿姨，这个问题有些冒昧——您是有朋友和温家熟识吗？”
苏淳晞被黎念问住，“确实是……是有一个。她也是搞艺术的，很喜欢温陶韵的画，也有收藏。”
黎念说她也喜欢温陶韵的画，苏淳晞就提议有空可以带她去拜访这位艺术家朋友。
黎念道谢。此时，陈祺从楼上下来，睡眼惺忪道：
“妈妈，早——黎念，周六你来这么早？！”
“不早啦陈祺，现在快中午了，我和苏阿姨都吃过午饭了。”黎念嘴里啧啧有声，边说边摇头。
陈祺即将打出的哈欠收了回去。
“怎么可能！”
他赶忙去看钟表确认，才发现又被黎念摆了一道。
不久后，黎念离开陈祺家。
她掏出手机。
现在还没到和彭泽亦约定的时间。然而，手机里却堆满了他的未接来电，甚至还有五六条微信消息：
「7：31」
【怎么回事？】
「7：57」
【敲门了，屋里没人。】
【去哪了？】
【看到请回复！】
【不是说不要擅自行动吗？】
这一连串的紧迫逼问，弄得黎念头顶冒烟，喉咙发堵。她还没问他昨晚偷偷跑去哪，他倒先干涉上她了！
等她看到最后一句：
「7：59」
【黎念，如果你看到消息，请回电话，我很担心你。】
短短3分钟，他的语气从质问变成请求。
“很……担心我？”黎念奇怪，心一软，打回去。
漫长的忙音后，似乎有说话声，她开口：
“我早上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对不起，您拨打……”
黎念握手机的指节发力。
她挂断，沉着气，再次拨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对不起，您拨打……”
这下，她放下手机。等车间隙，又打第三次。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对不起，您拨打……”
“叫我马上回电话，然后我听这个？”
黎念给他的耐心成为助燃剂，怒火一触即发，“手机运营商担心我？！彭泽亦，你手机最好是掉到东非大裂谷里取不出来了！所以只能站在旁边干等才接不了！”
她赶回到学校附近，这时候已超过约定时间，但楼下不见他的人影。黎念直接去“碰碰”拍门，又开监控看——房间没有，大厅没有。
到处都没有人。
——彭泽亦不会是因为她迟到几分钟，存心报复她吧？
她只能发信息泄愤：【抱歉我迟到了。早上去了一趟陈祺家问温家的事情。但你为什么打了电话又不接？你在干什么？你是在生我的气吗？你人呢？你跑去哪里了？】
黎念左等右等，到了9：30，依旧没有他的消息。
她不想干坐着。昨晚回来后，她有一些猜想需要验证。
她发：【行程修改一下，看到消息直接去翠坞福利院。我已经走了。苔山的事情再说，明天周日去。】
黎念收拾了需要的东西，前往翠污福利院。
此时，一栋废弃的居民房里。
彭泽亦清醒过来，晃一下脑袋，发现他被绑在一把扶手椅上。眼前站着三个男人。
“他醒了。”
男人们让开，一个女人出现在他面前。
她拿着他的手机，还有昨晚从画室里偷出来的记录本。
彭泽亦瞳孔地震。
她是“数梦入睡”饮品店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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