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上了警车之后，边倩就一直靠在窗边，偶尔往柳在溪和庄雨眠的方向看两眼，但是始终一言不发，没有跟她们搭话的意思。

柳在溪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边倩:“她们刚才说你的那些——其实也会放在心上的吧？”

边倩眉眼间流露出些许淡漠:“其实，早就习惯了，风言风语什么的听了少说也得三四年，我在这儿拢共也就上了五年班，要论起放在心上，也不是现在能谈的事情了。”

庄雨眠倒是不好奇她的这些经历:“你难道就不好奇，酒楼里那么多人，为什么我们单单要你和我们一起走？”

“我和龚南有关系，和她们多多少少是不一样的，或者说，想必你们也有自己的理由吧。”

“你真的不知道龚南发生了什么事吗？”柳在溪看见前面是绿灯，随即又发动车辆，只是嘴皮子依旧没停。

边倩自顾自的摇头:“这个我是真的一无所知，只因为你们今天奔着龚南来的，所以我才多多少少有点儿怀疑……龚南该不会是犯什么事了吧？”

“不是犯事了，是出事了，龚南死了，就在昨天晚上。”庄雨眠也不忌讳到底这东西还能不能跟边倩说，总归还是先讲一下也不会出差错，反正到时候还是要知会边倩一声的。

“什么？”边倩的瞳孔微微收缩，指甲无意识的掐住手心，从柳在溪的视角里看，分明就是一副被吓到不行了的样子。

庄雨眠眉头微蹙:“你不知道吗难道？”

她虽然想到过边倩可能会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但是现在单看她的表现来说，真的不像是装出来的。

边倩连连摇头:“我不知道——他、他怎么会死，他明明，明明还活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突然就死掉了。”

警局离那边不算远，聊着聊着就到了，柳在溪把车钥匙拔下来:“有什么话到了警局再说吧，有这功夫不如先想想一会儿该怎么辩解。”

边倩刚进去就被别的小警员领走了，庄雨眠和柳在溪简单的进行了一下交接工作，就去了隔壁审讯室找那位所谓的目击证人。

在门口她俩还碰见了正在抽烟的时栖，柳在溪还愣了一下:“哟？怎么还突然抽上烟了？平日里也不见你这样啊？”

“这不是等人吗？他们说现在边倩情绪不太稳定，手续走的有点儿慢。”时栖把烟灭了，笑着解释道。

“她应该不知道龚南死了……最起码刚才的表现不像。”庄雨眠解释着，“但是监控视频又表明她那天下午确确实实肯定去找过龚南，这一点还希望一会儿时队多多留心。”

时栖把烟头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好，你放心吧，从你们刚才跟她的交流来看，她应该是个抗压能力挺强的人，还是得一点点慢慢来谈。”

“好了，证人还等着你俩呢，这都快进去五六分钟了，别让人家等着急，赶紧的。”时栖一指旁边的房间，让她俩赶紧进去。

里面坐着的是一个看起来大约摸六十多岁的老头，头发已经花白了。

柳在溪礼貌性的微笑了一下就坐在了他对面，又进行了一些简单的自我介绍并且表述来意，接下来就又是常规的问话内容。

“姓名，年龄，基本身份信息——还有你所说的目击到的内容，也大概讲一下吧。”

老头子似乎有点儿听不太清柳在溪说话，眯缝着眼睛往前凑了又凑，声音提的老大:“什么？年纪大！听不见！”

柳在溪顿时颇有些无语的朝着庄雨眠看了一眼，两个人相顾无言，最后还是柳在溪长叹一声，决定姑且就这样豁出去了。

“姓名！年龄！还有基本的身！份！信！息！以及你！目击到的！内容！”就这几嗓子，柳在溪真觉得自己明天就得说不出话来。

“我姓冯，今年六十三了，就是个退休的化纤厂职员，今天下午你们有警察来问我们周边的人，昨儿个半下午有没有看到点儿什么东西，我一想，我还真瞧见了，他们小年轻问话问不清楚，结果嘞，就把我跟审犯人似的带过来了……”

柳在溪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想必也不是警员的问题，而是这个大爷耳朵的问题:“那你都瞧见了点儿啥？”

冯大爷挠了挠已经有点儿秃了的脑袋:“我本来就是照旧跟他们一群人在一起晒太阳聊家常，诶你们那是不知道我孙子，年轻有为啊，高考考了六百多分，去北京念的大学，现在啊，在个大国企上班了！”

庄雨眠轻声接了个茬:“还挺厉害。”

“对吧！我就说我孙子简直是这个分的。”说着，冯大爷就比了个大拇指。

“诶停停停，这可跑偏了啊。”柳在溪小声的对庄雨眠讲，“聊一下正经的——先不谈你孙子了，说说昨儿发生的事情。”

冯大爷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早就不知道偏到哪儿去了:“对咯队里，讲正事，讲正事哈，我当时吧，就记得看见了一个棕色头发的女孩子往里面走，特别漂亮，但我总觉得之前就见过她，你们警察小同志下午一过来问，我就想起来这个人了。”

“之前就见过吗？那能不能麻烦您好好想想，大概是什么时候见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边倩可就不止一次去找过龚南了。

龚南和边倩之间的关系边倩本人并没有否认过，这也就代表，两个人势必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

“我不是也说了嘛……好像见过而已，诶呀要我说，这种小姑娘就应该也好好的到外面闯一番事业，天天不务正业像什么样子嘛。”

庄雨眠及时打断了冯大爷的自言自语:“你是不是也住在龚南住的那栋楼？那你们邻里之间平常交集多吗？”

冯大爷“啧”了一声:“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说什么做生意，要我看，也是不干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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