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郑乐衍的语气异常自如:“有没有可能——我们自己已经开过了呢？”
柳在溪刚准备撒丫子跑呢，就被郑乐衍这一句话给堵的连准备动作都收回去了:“背着领导班子开会？真有你的啊可。”
郑乐衍努力用自己看似平淡的语调来掩饰下一秒就有可能被柳在溪骂的慌张:“其实是因为大家都多多少少有了一点儿发现，但第一时间都呈交给你了其实，不过我们彼此都还不大清楚，所以商量了一下，觉得你不来也不是开不成这个会。”
“那你们讨论出来了点儿所以然了吗？”
“大体思路是有了，我们目前的怀疑对象主要就是洛宋，但今天下午就必须要放人了，有几个资历稍微老一点儿的前辈又去审了一遍洛宋……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柳在溪思忖片刻:“到点儿了就让他走吧，那个时候我估计赶不回去，记得好好道个歉，别让他起疑心。”
“你的意思是，就这么把洛宋给放了？但他现在不是嫌疑很大吗？”
“你他妈的是笨蛋吗郑乐衍？下次我话还没说完的时候能不能不要乱接茬？再派两个便衣暗中去盯着洛宋，一旦他有什么比较可疑的行为立马告诉我，你再找个前辈一起去洛宋上班的公司调查一下，打探打探洛宋的底细。”
郑乐衍被她骂蒙了，电话那头好半晌都没声音，柳在溪颇为无奈的和庄雨眠对视了一眼，庄雨眠耸耸肩，表示对郑乐衍的神经大条无可奈何。
柳在溪看着郑乐衍沉默的时间达到一分钟，自己也到了车旁边，与其等郑乐衍反应过来不如自己干脆一点儿主动开口问:“郑乐衍？人还活着吗？”
郑乐衍这才如梦方醒一般在电话另一边连连点头:“活着呢活着呢——您的吩咐我都记下了，等着小的去办吧，保管你们回来之后收获满满。”
柳在溪僵硬的笑了一下:“你最好是。”
说完，就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你那个小实习生，人还挺呆的。”庄雨眠发动车辆，定位好去那家钢铁公司的导航。
“我下次再也不带实习生了，我发誓，当时咱大队长带咱俩的时候有这么费劲吗？我记得咱俩还挺能干的啊。”柳在溪靠在椅背上，满脸忧伤。
当然，如果这个能干指的是把文件给传输成乱码，把一大摞资料不小心碰倒到地上导致顺序错乱的话，那柳在溪确实挺能干的。
庄雨眠回想起来这一桩桩一件件，还是难得的硬着头皮没接柳在溪的话茬。
柳在溪漫不经心的刷着郑乐衍发过来的电子版案件报告，这是他们今天上午开会的时候总结出来的，上面的内容大部分柳在溪都已经知道过了，剩下的无非是些细枝末节。
但在看见十字架构造的时候，柳在溪还是不免惊叹了一下。
她在看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在怀疑了，一个十字架在正立的状态下，怎么做到把一个人从下到上贯穿？这很明显不符合常理。
但案发现场能看出来的就只有这些，她本来是想等着法医给结果的，结果一耽搁就忘了，一直到今天。
十字架是分体的设计，正中间是一根长约一米八的铁制长桩，一段尖锐，另一段是个正方形的平底，可以安稳的把十字架给放在地上，哪怕上面再多一具尸体也完全没问题，保持平衡绰绰有余。
而十字架横着的那一部分则是做了磁吸设计，一个强力吸铁石把它们连接起来，哪怕中间隔了二分之一个温尽染，想要吸在一起也易如反掌。
这也就构成了他们到现场的时候所发现的那一幕。
庄雨眠在等红灯的时候抽空看了一眼那张结构分析图:“有一说一……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郑乐衍这次查的这么快了，这种设计在整个冀州都很少见，再加上冀州的钢铁厂本来就少，找到一家能够承包这种工程的企业一点儿也不奇怪。”
柳在溪点点头:“咱们到那儿查一下登记信息和汇款账户大概率就能知道这背后的真相了，留给咱们的时间还有五天，应该一切都还来得及。”
庄雨眠一个丝滑的漂移成功停车:“走吧，到地方了，就是这儿。”
城北稍微有名气一点的钢铁厂只有这家，但整个冀州都不是主要发展钢铁工业的，所以放眼全国也根本不够看。
门口保安知道来的是警察之后吓坏了，打了五六个电话，还每个都不一样，搞得柳在溪都觉得这地方就算没嫌疑也得有点了，这也太玄乎了。
还没等两三分钟，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小跑着就出来了，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年纪，标准的西装革履，还有每个四五十岁的成功人士标配的地中海。
他个子不高，比庄雨眠都矮了一节:“请问二位是？”
“市局警察——怀疑贵企业和一起近期冀州发生的严重刑事案件有关系，特此过来调查一下。”庄雨眠在这种关键时刻还是非常拿得出手的。
“我一定配合，全力配合！”
柳在溪不动声色的翻了个白眼，幅度很小，确保这个人一定看不到:“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最近有没有人在你们这儿订购过一批大型十字架？”
根据郑乐衍发来的消息来看，在对整个冀州所有的钢铁公司都调查了一遍之后，承接过大批量大体积订单的只有这儿，但上面并未明确标明产品名称，只是笼统的写了一下是大批量的铁桩订单。
“十字架？这样的东西，别说是我这儿了，放眼冀州也没有人会轻易接吧？毕竟大型的这种比例的钢铁制品不太好出货，瑕疵率比较高，正常人都不会轻易接下来的。”
“那如果我说……是这种类型的铁棍呢？”
说着，柳在溪就把那张十字架拆分过后的详情图找了出来，分别把横向和纵向两种都让老板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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