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被认出来了
春兰的眼神饱含着泪水，她从来没有想到，在这世道中竟然还有如同东家娘子祝禧这般的人。
对方不仅没有看不起自己妓子的身份，反而还宽慰自己：“那只是谋生的手段而已。”
回想起之前，自己竟还妄图让东家收了自己，这想法着实太过无耻。
“东家娘子您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跳舞，给咱们饭馆多招来一些客人！”说这话时，春兰眼神中的坚定令人动容。
祝禧瞧得出，她现在所展现出来的状态，与方才来时已大不相同。看来春兰也是个懂得感恩之人。
祝禧欣慰的笑道：“日后大家一起努力，定能将新月饭馆做大做强。”
“开门迎客喽！”随着来福的一声高喊，大厅的门被打开，客人们争先恐后地往店里涌。
“快点快点，不然一会儿没有位置了。”
“哎呀，你别推我呀！我要是倒了，非要讹你个百八十两的！”
“小二，先给我点菜！”
“……”
众人闹哄哄的，显然这新月饭馆的名声是打出去了。林子烨拿着点菜本，差点忙不过来。
后厨也因此忙碌起来，祝二、祝三以及祝五，虽说不会炒菜，但都极有眼力劲儿，洗菜、摘菜、切菜，备水、备肉、备油，均忙得不亦乐乎。
白笠手脚麻利地将菜品挨个炒出来，那行云流水的动作，显然是熟练已久。
祝禧刚要下来帮忙，却见白笠高声喊道：“东家娘子不必下来，这点菜我应付得过来。”
祝禧见此也不再客气，留在楼上观察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忽然，原本明亮的大厅一暗，众人惊愕之下，纷纷议论出声。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黑？”
“灯呢，是不是灯灭了？”
“我这什么都看不见了，还咋吃饭呀！”
“老板娘啊，快点把灯点上呀。”
“……”
他们讨论的声音未落，便见大厅的中央亮起一束光，直直地打在了高台上。
“我刚才就想说，那么高的台子，今日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就是，搞什么名堂？只有那台子上亮，咱们这儿不亮怎么能行？一会儿菜都要送到鼻孔里去了！”
“……”
伴随着他们的抱怨声，祝禧按下了音响的开关，悠扬的旋律从石头音响中倾泻而出。
原本热闹的大堂顿时鸦雀无声，客人们都在寻找声音的源头。
就在这时，高台上的灯一暗，整个大厅又恢复了黑洞洞的模样。
不过这次没等到他们抱怨，高台上的灯光又亮了起来，众人定睛一看，便瞧见一婀娜的身影立在那高台上。
“瞧这身段便知道是个美人……”有一人感叹道，其余人也纷纷附和。
高台上的春兰微微一笑，忽而莲步轻移，她摆动着纤细的腰肢，跳起了惊鸿舞。
她轻抬双臂，长袖如流云一般，让人莫名联想到鸿雁那轻盈的翅膀。
随着音乐流淌，她脚步轻移，步伐轻盈而利落，就像鸿雁的足踩在湖面上激起的阵阵涟漪。
众人瞧着眼前这一幕，无不睁大了眼睛仔细观赏。更有甚者，竟然张大了嘴巴，显然对眼前女子跳的舞十分满意。
“这是什么舞，以前怎么从未见过？”
“我怎么感觉这么熟悉……”一人挠着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
“你又搁这吹什么呢，谁不知道你就爱去那烟花柳巷，这种高雅的舞蹈，你难不成还能从那青楼看得？”
被反驳那人十分不服气：“我就是从青楼看的，怎么样？你不服？”
见他又耍起了二流子脾气，调侃之人也不敢开口，生怕惹麻烦上身。
随着音乐进入高潮，春兰的身形舞动速度加快，一个个高难度的动作，令观者无不感叹其惊人的美丽。
就在众人兴致勃勃观赏时，舞蹈戛然而止，大厅里的烛火又亮了起来。
众人被这光线闪得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发现那美人早已没了踪影。
“哎，跳舞之人呢？我怎么一眨眼她就不见了？”
“那美人呢，叫美人出来继续跳！爷有的是钱，我要赏！”
“……”
祝禧见状，立马登上高台：“诸位听我讲，今晚这姑娘名曰春兰，美人跳舞的确令人欢喜，可咱们在座的各位都是惜才惜花之人，怎能舍得让美人整夜在这里舞蹈？若是诸位还想看春兰姑娘跳舞，那请明日再来。”
“春兰？这名字怎么和花楼里的姑娘一样呢……”有人喃喃自语，这话却被张大头听在了心里。
方才他坐得离高台十分近，因此看清了春兰的脸。
虽然今日她的妆容美丽惊人，但也瞒不过张大头的眼睛——这女人就是之前醉香楼的妓子春兰。
想到这儿，他眼睛微眯。当初，他嫌这女人年老色衰，每次去花楼，都会点些年轻漂亮的。
那时，春兰还会在自己面前装作柔弱：“张郎，奴家做错了什么，你为何不来找奴家，反而去找其他姐妹？”
张大头露出嫌弃的表情：“你还问我？你自己瞧瞧，脸上的皱纹我妹妹瞧了都倒胃口！”
想来这女人也是知晓了自己的厌恶，自那以后再也没有找过自己。
不过……自那醉香楼易主以后，春兰倒是找了个好归处。如今的她，竟然比当初做花魁时还要耀眼。
张大头勾出一抹邪魅的笑：“春兰，既然在这里遇见了，那咱们还是真得好好叙叙旧。”
他左顾右盼，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便偷摸着朝高台处走去。
同桌的人发现了他的举动，立马喊道：“张哥，你干啥去呀？咱的菜马上就到了，听说这新月饭馆的菜是顶顶好吃的……”
张大头没有理会那人，一个闪身便来到了高台背面。
此时的春兰刚从高台下钻出来，为了保持春兰的神秘感，他上下高台都是从其背面钻上钻下。
她正自顾自地整理着身上的衣服，领口因为刚才的动作有些松散，
这一幕碰巧被张大头看见：“春兰，我的心肝宝贝儿，这么久不见，你怎么又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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