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又一次手术
几人刚吃过饭，就被沈文远催着急急忙忙的赶向柳娘子家。
“我说你平日里上课不积极，现在这是怎么了？”孙青衫笑着调侃他。
“要你管！”沈文远应声回答。
“哥哥说有礼物要送给夫子，他这是着急要送礼呢。”沈秀卿倒是将自家二哥抖落了个干净。
“小卿不是说好了要替我保守秘密吗？你这样以后我再也不告诉你了！”沈文远气鼓鼓的。
沈秀卿瘪了瘪嘴，“你说不要告诉别人，可大嫂不是别人呀。”说着眼眶里还泛起了委屈的泪光。
祝禧叹口气，“文远给夫子送礼物是好事，为何不能告诉我们？”
她一步步引导，希望沈文远不要成为一个别扭的人。
“因为我不想让你们知道！”沈文远一脸的倔强，不愿意敞开自己的内心。
其实他不说祝禧也明白，像他这么大的男孩子，总是容易产生一些羞赧感。
“文远，其实你送夫子礼物就是尊敬师长，就和你听我和你大哥的话一样，我们都会夸你一句乖孩子。你不必觉得别扭，你只需要将内心的真实想法表达出来，不要说反话，不要说让亲近之人伤心的话。”
祝禧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孙青衫，她知道这二人的感情十分深厚，却总是习惯性的拌嘴吵架。此话便是说与他们二人听，希望他们两个人以后都改掉习惯性拌嘴的毛病。
“你看我做什么？我这人最不爱说的就是反话。”孙青衫警惕的瞥向祝禧。
祝禧笑了笑，“没有说你，我只是希望你和文远以后和平共处，不要吵架。”
孙青衫嗤笑一声，“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会和他计较？”
沈文远也点了点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以后不会和她吵架了。”
祝禧得到了满意的回复，牵着沈秀卿的小手，“我们家小卿就很好，从来不掩饰自己真实的心情。”
沈秀卿配合的咯咯笑，“我喜欢大嫂，喜欢二哥，也喜欢孙大夫！”
“我们也都喜欢小卿。”
四人轻松的氛围在踏进柳娘子家院子那一瞬消失的荡然无存。
整个院子里回荡着男人的惨叫声，“柳娘我好疼呀，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我就不知道疼了！”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柳娘子仿佛不在屋里。
祝禧和孙青衫对视一眼，后者率先跑进屋内。
“我远你带着秀卿等在这里，不要进去。”祝禧害怕屋内的场景会吓到两个小孩，交代他们都在外面。
“好的，大嫂。”沈秀卿虽然对里面十分的好奇，却也懂事的答应了下来。
祝禧这才放心的走进屋内。
一进屋，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还伴随着潮湿的气味，熏得祝禧差点作呕。
柳娘子静静的立在床尾，双目无神的看着床上的王波。
孙青衫蹲伏在床沿上，伸出一只手给他把脉。
祝禧上前两步，看清了床上的情形。
王波的伤口处红肿不堪，皮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伴随着那蠕动从伤口处流出一股股的脓血。
祝禧一下子脸色苍白，“为何突然严重成这样。”
室内寂静一片，原本哀嚎的王波紧闭双目，将头扭到床内，拒绝的态度十分明显。
就在祝禧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时，柳娘子动了动眼珠，复又落下泪来。
“我原以为这些时日你能安心在家养病，却万万没想到已经做出这般事。”
女子句句泣血，声音里怀着莫大的悲伤。
“柳娘，我真的不想活了。我不能拖累你和大宝，你这般貌美又有学识，定能再嫁个好人家。”王波的声音沙哑，仿佛有着千金重压在他的喉头，每念出一个字都咬紧牙关。
“你混蛋，我既然嫁给了你，有何愿嫁与旁人？”
王波重重的喘了口气，却怎么也不回答柳娘子的问题。
“我给你开的药你都没喝，患处的药是不是也没有上。”孙青衫皱了眉，身为大夫她定是见过不少大场面，但是这等子场景还是第一次见。
“是，我是把药倒了，就算我不倒你这药，我也好不了了！往后就是一个废人了，我再也没办法给柳娘好的生活，就连大宝跟着我也只有吃不尽的苦头！”王波变得激动起来，随着他的怒声吼叫，伤口处的脓血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孙青衫闭了闭双眼，“给我拿一支镇定剂来。”
祝禧连忙从空间里拿出针剂递给孙青衫，只见她一扬手，将药剂注射到了王波的身体里。
“这是什么东西？”王波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渐渐不受自己的控制，有些惊慌。
“是让你乖乖听话的好东西。”孙青衫将空了的针管还给祝禧，让她自行处理。
三人等到王波沉沉睡去，又进行起了刚才的话题。
“这到底是怎么了？”
柳娘子此时泣不成声，哽咽的说道：“我才知道他趁着我去教书，哄骗着大宝将他的药给倒了。还让大宝给他抓了沙土，撒在伤口处。都怪我不好，我就应该盯着他把药给吃了……”
孙青衫烦躁的打断，“不怪你，就算你盯着他把药给吃了，他照样会找来污染伤口的东西，他的病情一样会恶化。”
祝禧叹了口气，“你没告诉他，孙大夫已经将他的腿给治好了，只需要三个月的时间便可以恢复如初？”
“我说了，他在那默不作声，我以为他信了。可没想到……”余光看见丈夫发肿的伤口，柳娘子越发的心疼。
“他真是个混蛋，没大宝之前脾气不好，成日里不干正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当爹的模样，又遭此横祸。”
“真是麻烦。”孙青衫最讨厌的就是不遵医嘱的病人，此时更是想甩袖走人。
可是看见柳娘子哭的梨花带雨，又不甚忍心。
“呜哇哇哇，娘——”里屋内传来了小儿的啼哭声。
柳娘子连忙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告了一声罪。
在出来时，怀中抱了一只粉雕玉砌的小团子。
晶莹的泪珠还挂在大宝全翘的睫毛上，不曾想在看到祝禧二人后，竟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柳娘子见儿子如此开心，不由得也展露一丝微笑。
“想来是我们家大宝喜欢东家娘子和孙大夫，第一次见面竟笑得如此开心。”
祝禧向来喜欢小孩子，看见他如此讨喜，更是爱的不行。
“这就是大宝吧，来姨姨给你个东西吃。”祝禧从空间里摸出一块糖，将糖纸藏了起来。
而后把里面的糖塞进了大宝的嘴里。
柳娘子连忙道谢，“东家娘子不必给他吃食，他刚吃饱了的。”
祝禧捏了你大宝的脸蛋，“我喜欢大宝，一块糖而已不打紧。”
柳娘子面上平静，心中却掀起波涛。
这东家娘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有糖块这么珍惜的东西。
孙青衫看着笑的无忧无虑的小儿，叹了口气，决定帮一帮这个困难的家庭。
“你们先出去吧，我要给他处理伤口。”
祝禧弯唇一笑，她就知道孙青衫向来是一个刀子嘴是豆腐心的。
“需要什么？”
“纱布，手术刀，消毒水，缝合针线……”一说到专业领域，孙青衫的眼神就坚定无比。
祝禧让柳娘子两人先出去，自己则留下来给孙青衫打下手。
“这屋子里的空气太浑浊了，你去将窗户开一条小缝。”
“有没有除湿器，给这屋里的湿气散一散。”
“屋子里太黑了，来一盏灯……”
“……”
祝禧一一照做，十分的游刃有余，甚至还有空在孙青衫看过来时对她温和一笑。
“不错，如果有机会回去，我一定聘请你当我的助手。”
祝禧嘿嘿笑了笑，“我专业不对口，可不敢可不敢。”
孙青衫哼哼笑了笑，“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孙青衫用手术刀将伤口粘连处划开，脓血混着蛆虫涌了出来，随之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恶臭。
“呕——”祝禧有些受不住，迅速退后几步。
孙青衫看了她一眼，眼中不满的意味十足。
祝禧指了指自己戴着的医用口罩，表示这个东西没什么用处。
“这点味道你都受不了了，我若是法医，你跟着我岂不是要被吓死。”
祝禧想了想那个场景，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
“万幸你不是法医，也万幸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凶杀案。”
孙青衫笑了笑，“不巧，我选修过法医，并且取得了 A 。”
祝禧学着沈文舟，朝着孙青衫拱了拱手，“小女子佩服。”
此时的两人并不知道，有朝一日竟真的有开棺验尸的奇事。
用消毒水不断的冲洗着创口，肌肉因剧烈的疼痛而不自觉的缩动。
“真不该给他打那只镇定剂，就应该让他清醒的感受这种痛楚，哪怕是为了下一次不再受罪，他也不敢这般胡闹。”孙青衫一边缝合伤口一边恶狠狠的说。
祝禧打了个机灵，连忙应和，“对对对，他这人就是不识好歹。”
转头吐了吐舌头，心里想着以后万不能得罪孙青衫。
“不过你放心，等他这次醒了，我一定让他知道咱们孙大夫的医术是多么的高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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