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坏消息和好消息

警察瞪着她，甩出几张证词，一字一句念给她：“做木工的张某为了得到工程项目在黄文德的暗示下到你的店花2000买了一条裤子，卖建材的许某同样在黄文德暗示下到你的店花3000买了一条裙子……”

句句证词都提到黄文德，张桃急了，狡辩道：“他们想攀关系做工程自愿送钱给我的，怎么算有罪呢！你们这是冤枉人！”

警察冷笑一声继续念证词：“张某许某都提到，黄文德明里暗里透露自己和西建刘总经理的特殊关系，称自己可以帮忙安排项目。然而事实是，刘昭早就死了，西建也根本不承认给过黄文德承包权。”

张桃愣住，如被雷击中，目光惊恐呆滞，嘴唇颤抖着重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文德一定是被骗了，我们一定是被骗了……”

警察猛地一拍桌子，咆哮道：“什么被骗？黄文德人都跑了，现在我们正在全城搜捕！”

张桃没了声音，猛地往审讯椅上一靠，眼泪流下，嘴角却勾起，喉咙里挤出几声干笑。

肖警官走了进来，站在铁栏杆前对她说：“你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知道多少参与多少，这些都涉及到量刑。”

张桃止住了笑声，愣了几秒，嚎啕大哭。

警察叹着气说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却不知道这个当初是哪个当初，是第一次在农村见到黄文德动心的当初，还是黄文德口口声声甜言蜜语把她带到城里的当初，又或者是错以为怀孕两人相拥而泣的当初……

现在一切都如泡沫般破碎，她的爱人弃她而去，她的孕肚是一场空，只有她的恨长存，支撑着她面对世界。

警方收押了张桃，她的肚子很快被证实是子宫肌瘤不是什么怀孕，她失去了希望也闭上了嘴。

任警察如何审问，都不提任何案件细节，都不提黄文德的半句不是，想用沉默为黄文德脱罪。

直到警察按照惯例提醒她如果有其它案情交代也许可以减刑，张桃晦暗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闪着可怖的光死死抓住铁椅的边缘，咬牙切齿地说：“我举报王建宇，他害了我哥，他是杀人凶手！”

警察再三确认她这不是私人恩怨后，传唤了王建宇。

知道了真相的王建宇并不发怵，老老实实交待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

警察又叫了当年参与打架的工友来问，他们也都老实交代了那次的群架，一次再平常不过的工地冲突，双方都挂了彩，不至于致命。

最重要的是张桃的交代“我哥回来时尸骨无存，文德说是王建宇下的手！”

警察仔细斟酌，这些工友如今都跟着黄文德做事，于情于理都不会偏袒王建宇，再加上张桃言之凿凿说表哥因为车祸尸骨无存，警察初步排除了王建宇的嫌疑，把怀疑指向了失踪的黄文德。

警察对黄文德发出了通缉令，王建宇则平安无事地走出了审讯室。

另一边的于彩平老实交代了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况，并且上交了万老板留下的存折，最终因为没参与受贿洗钱且主动上交赃款，被训诫一番放了出来。

李齐君和何伟则全程装傻，一口咬定是喜欢那间店的衣服，心甘情愿花高价购买。

虽然于彩平的交代完善了万菁和刘昭受贿洗钱的证据链，但和西建有关联的何伟、李齐君不肯松口，西建还是能从中脱身。

肖警官揉了揉眉头，叹着气又陷入苦思。

另一个年轻警察走进来说：“我们这个案子在城里炸开了锅，现在刘家的事西建已经捂不住了，正急得上蹿下跳。”

肖警官微微一笑：“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西建现在最怕的就是事情闹大了影响东桥的项目，旧城区改造可是块肥肉，西建好不容易吞下，哪想吐出去？”

肖警官看着火烧屁股的西建突然有了主意，他让线人去放出半山别墅海沙石的消息，再给西建加一把火。

流言如风吹野火般迅速传播，城里关于西建的负面消息不断，大名鼎鼎的刘总经理自杀，老婆孩子不知所踪，西建高层住的半山别墅也陆续搬空，西建造的房子自己人都不住，西建不行了的传言一时间成了苏城人茶余饭后的消遣。

这些消息终于还是引起了市里领导的注意，叫停了西建东桥的项目。

……

平安从警察局出来的于彩平又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永祥醒了。

于彩平急匆匆赶到医院时，金花正端着粥喂他。

看到于彩平一行人来，金花放下碗惊讶地说：“建宇刚刚走，你们没碰到吗？”

于彩平知道金花这是在告诉她，王建宇还是记挂着孩子的，但是她现在懒得理这些。

看着挺过生死关的永祥，于彩平忍不住喜极而泣。

金花赶紧放下粥让永祥叫妈妈，永祥依然淡淡地叫了声妈妈。

一旁的于彩凤有些不悦，语气有些责怪地说：“永祥，你妈妈为了你差点疯了，我们为了救你到处筹钱，你怎么对妈妈这么冷淡？你妈妈才是这个家最爱你的人！”

永祥抬眼看着于彩凤问：“为什么我被打的时候妈妈不在，我醒了看到的也是婶娘和爸爸不是妈妈，为什么我需要的时候她都不在呢？一直陪着我照顾我的是婶娘，婶娘只有我一个，妈妈还有弟弟妹妹，婶娘更爱我！”

于彩凤气得想骂她，金花赶忙拦着：“永祥还小，不懂事，以后就懂了，你们别气。”

彤彤生气地回怼：“他这就是不知好歹，脑子被猪油蒙住了！”

于彩平还没从被传唤的惊吓中缓过来，就又被永祥的态度打击了，想起当初她离家王家时永祥的责怪，永祥住院后自己流的泪，还有为了永祥受伤四处奔忙甚至还和张桃拉扯进了局子，突然觉得心寒。

于彩平流着泪对永祥说：“永祥，年纪小从来不是你不明白事理的借口，你妹妹弟弟都比你小，但他们知道谁对他们好，谁真心爱他们。你只以为顺着你陪着你就是爱你，没想过母亲的爱是锋利的，妈妈去和伤害你的仇人拼命，为了治你借遍了所有亲戚，你却只会冷漠责怪！”

永祥被这话刺痛，垂下头撇着嘴觉得委屈，于彩平擦了泪准备走，永祥小声说：“妈妈，我只是怪你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不肯回王家？”

于彩平想起在王家受的磋磨和王建宇的种种过错，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永祥，妈妈从没想过丢下你，一直都想带着你出来过日子，是你一次次拒绝把妈妈推远！至于王家……”

于彩平抚了抚胸口继续说：“王家对我们母子做的种种事，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大伯只知道吃喝嫖赌，压榨着我来当牛做马给他填窟窿。甚至后来还怂恿着你爸把你送回去，让我们母子分离！至于你爸爸，他把怀了孕的女人往家里请，这些难道你都看不见吗？”

永祥有些心虚，但仍梗着脖子说：“夫妻哪有没矛盾的，婶娘忍得你怎么忍不得？你和大伯说的一样是有了本事嫌弃我们，你和那些野女人一样坏！”

于彩平气得发抖，差点没站住，于彩凤插起腰准备骂人。

彤彤站在两人跟前淡淡说了句：“哥哥，你既是王家的人一心为着王家骂我们，那你的医药费就找王家付吧，一共八千，有五千是我们于家人出的，你找你爸你伯伯把钱还给我们呗。”

永祥不知天高地厚地哼了一声，面带骄傲地说：“我爸可是做工程的大老板，还出不起你这个钱？我是王家人，不要你们于家的臭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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