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做戏（二）
陈征确认沈云歌安然无恙后才将心放回肚子里。
沈云歌一脸无奈：“云起哥哥，我也是迫不得已呀！若是姐姐受伤，那婚事必然耽搁，姐姐的婚事耽搁了，我也好有理由不叫母亲安排我的婚事，给你争取时间。”
沈云歌那一声声“哥哥”，直击心灵，叫得陈征心都要化了，再加上沈云歌委屈无奈的神色，陈征根本忍不住。他原先还想责怪沈云歌，现下全忘了。
“我知道的，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可是，你不是说，让你姐姐嫁入东宫做太子侧妃吗？”
沈云歌抬手擦掉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水：“云起哥哥，我原先是这么想的，可你也见着方才太子殿下的样子了，殿下从未对哪个女子这般上心过，便是苏家妹妹，太子都有些厌弃了。你说，若是苏家妹妹知道姐姐做了太子侧妃，该有多难过啊！”
陈征哪管得了其他，这张美若天仙的脸在自己面前流泪了，看着都叫人心疼。
“好妹妹，你可别哭啦！如今你也是迫不得已，若是人人都像你一般，要将他人利益都考虑进去，那人得多累啊！”
听了会儿，陈征好似有了想法：“你听我的，一切以你自己为主，不要在这般善良。方才你提到的苏家妹妹，她在哪？”
沈云歌擦干眼泪，故作为难，但在陈征的催促下还是开口：“苏家妹妹伤心了，苏夫人叫人送他回去，苏家妹妹不肯，如今应是在外头散心吧。”
陈征思索后：“我们方才出来时，我看太子和你姐姐都不在殿内。既然身份摆在那，沈家女总会嫁入东宫，那这婚事是早是晚，是何缘故，又有什么关系？”
说出这番话后，陈征的眼神都变得晦暗。
“云起哥哥，你这番话，是何意？”
“你别怕，万事万难都有我，你到时只需按照我说的做便好！”
沈云歌就带着惊恐、委屈、害怕的眼神，看着陈征一步步走进自己的计划。
陈征，前世做你的外室可不是白做的，你什么脑子，我还能不知道？
“既然那苏家妹妹倾慕太子，不如就叫她与沈云嘉自己去斗。若是儿女婚事出现争议，想来沈夫人也不会急着将你嫁出去。”
陈征摸了摸沈云歌头顶安慰。
“如意，你可能找到沈云嘉？”
“我的婢女同姐姐的贴身婢子有些交情，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陈征看向紧随沈云歌的万里，心中的胜算更大了些。
……
转眼夜幕
裴文衍处理好朝政后，身后跟着沈峰等几个要臣，一起回到宴席。
“父皇，御花园的花草儿臣已经陪母后看了，父皇还准备了什么？”
朝澜亲昵的挽着裴文衍的手臂。
太子是皇后所出，最受宠的公主是皇后所出，似乎皇帝只稍稍冷落了皇后。
不等裴文衍出声，殿外便有宫女行色匆匆，远远瞧着还能看到一副惊恐的样子。
秋岚上前呵斥：“站住！”
宫女先是一愣，而后转身想跑，但被驻守在殿外的士兵拦下。
霎时间，歌舞骤停，大殿中的目光都聚集在这名宫女身上。
万容先发现身边空无一人，急忙招来青崖：“找人去将他们两个寻回来。”
没等青崖离开，赵淳先开口询问宫女：“你是何人？为何行色匆匆？”
宫女身子颤抖，低着头迟迟不肯说话。
“今日皇后千秋，凤仪宫更是重地，谁许你随意进出的？”
裴文衍见宫女不出声，自己也开始询问。
淑妃这会应该是困了，泪眼朦胧，却还是撑着头打量这个跪在殿中央浑身颤抖的宫女。
宫女最终没忍住，不断磕头：“陛下，皇后娘娘恕罪。奴婢是凤仪宫洒扫宫女，并非有意徘徊与殿外，打搅皇后千秋。而是……而是……”
宫女的话停在众人最想知道的部分，惹得有些人靠近了宫女不少，身子都快贴在桌子上。
“皇后宫中的人怎的这般不懂规矩，哪有主子问话，只答一半的？”
淑妃仗着恩宠，偶尔大胆些，赵淳也不常与其计较。
今日许是赶在赵淳寿辰，裴文衍也看了眼淑妃，接到眼色后，自觉闭上嘴。
“奴婢，奴婢在方才沈大姑娘处理伤口的屋子里，看到了，太子殿下。二人，二人在屋内……”
宫女害怕，声音都在颤抖，眼泪汪汪的流。
众人一听，察觉宫女的后话，不少人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
沈峰皱眉，直盯着万容，似乎在向万容讨个解释。
一旁的颜云松也是悄然靠近沈峰，抬手拍拍沈峰肩膀，故作惋惜：“从前只听说沈二姑娘的美名，今日还没来得及见见沈大姑娘。沈兄，看来日后得多花些时间在儿女上了！”
沈峰尴尬的拿下颜云松伸过来的手：“一切还尚未有定论，不过是这个宫女的一面之词，颜御史作为御史台的人，自然应该知道，做事看事，不可独断专行，偏听一言！”
颜云松笑了，不再同沈峰说话。
苏夫人眼珠子一转，急忙顶了顶万容手肘：“看不出来呀，沈大姑娘看着胆小乖巧，原来私下这般浪荡？”
万容往旁边移开一步：“苏夫人嘴里说出这种污言秽语，想来你也不是个好的！苏夫人这般确信，难不成你亲眼瞧见了？”
苏夫人冷呵：“切，装什么，今日过后，我看你沈家，如何在都城立足，你沈家女，要是还能找到个好夫家，我家明月都不用嫁人了！”
裴文衍往下看了眼，确实没看到裴穆显，心中也有了几分疑惑。
“方才不是凤仪宫的掌事姑姑带着沈大姑娘出去的吗？怎的秋岚回来了，沈大姑娘未归？”
淑妃如今有股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劲，揪着点问题就想一探究竟。
秋岚得了赵淳同意后俯身行礼：“回陛下，娘娘，奴婢确实带着沈大姑娘去处理伤口，只是沈大姑娘说心闷，要在外面透气，奴婢才先回到皇后娘娘身边伺候。”
“好好的怎会受伤？”
裴穆显自幼便是裴文衍亲自带大的，若要说裴穆显会做出强迫女人的事，裴文衍是万万不信的。
更何况今日是赵淳寿辰，又在凤仪宫，赵淳原先也有意为裴穆显与沈氏女说亲。
即便裴穆显对沈氏女有意，也大可不必如此。
“沈大姑娘方才抚琴，不料琴弦断裂，好在昭儿及时拉开沈大姑娘，才没伤及容颜。”
赵淳一番解释后，裴文衍不再追问：“你说你瞧见了，可有证据，若没有，诬陷当朝太子，罪名可不轻！”
宫女调理好情绪：“回陛下，太子殿下同沈大姑娘，还在那屋里，奴婢一见到，就赶忙回来了。”
赵淳与裴文衍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起身，由秋岚带路往那间屋子里走。
眼见着快到了，隐隐约约能见屋子里只有点点灯光。
人群外，一个声音阻止了众人的脚步。
“慢着，臣女有话要说！”
沈云歌穿过众人，直接跪在裴文衍与赵淳面前，额头贴在地上诚恳的请罪。
“陛下，娘娘，太子殿下才貌双绝，都城人人青睐，姐姐定是一时糊涂，求陛下和娘娘，饶恕姐姐这一回吧！”
沈云歌的话，无疑是印证了方才那个宫女的说辞。
“难道真是沈大姑娘勾引的太子？没看出来呀！”
“可不就是嘛，亲妹妹都来替他求情了！这沈二姑娘平日里多高贵的人啊，如今这般，看来沈大姑娘，确实做了见不得光的事！”
“真是可惜，有这么个姐姐，家里的名声都要被败光了！这叫后面的妹妹如何是好？难不成，都去跳河？”
“我可是听说啊，这沈大姑娘就是朝三暮四，才被陈家退婚的！”
“你们说，太子若是知道自己被下了套，万一一怒之下不愿意迎娶沈大姑娘，那沈氏女，往后在都城该如何是好？”
……
赵淳听着这些风言风语厌烦得很：“事情尚未有定论，你们就在这你一言我一语，可当真在乎过女儿家的名声？朝廷的俸禄，就是养你们这张碎嘴的吗？”
感受到赵淳的怒意，身后众人齐齐跪下请罪。
裴文衍握住赵淳的手，拍拍安慰。
“听你这话的意思，这里头，就是沈大姑娘和太子？”
赵淳回握住裴文衍的手，看向跪在地上的沈云歌。
“回娘娘，臣女不胜酒力，路过此处便见姐姐与太子先后进入。原先并不觉得怪异，便往一旁的小湖去了。见着这里头有事，才觉不妙，故而来此，替姐姐向皇后娘娘请罪！”
“沈二姑娘来得可真是巧呀！”
淑妃抚上鬓角，嬉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沈云歌。
颜佩兰挽着沈淑妃的手，二人站在边缘，颜佩兰时不时关注着屋内的情况。
沈云歌有些紧张：“回淑妃娘娘，臣女步子慢，所以来迟了。”
“不过是见着他们二人进去罢了，也不能说明什么，如今室内点着灯，或许并没有人在，还是得有人亲自去瞧瞧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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