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验尸

逍遥眼皮一跳："你们这是..."

"去查案。"赵冷月头也不抬。

逍遥嘴角抽搐，看向自己的小妹。不用猜也知道是清荷告诉赵冷月的。

逍遥蹲下平视小妹："此去要验看被剥了面皮的尸首，血肉模糊的..."他故意压低声音，"那凶手专挑小姑娘，剥下的面皮就挂在床头..."

"骗人！"方清荷跺脚，"程大人说了，死的都是花楼姑娘！"她又突然躲到赵冷月身后，"而且赵姐姐会保护我的。"

逍遥有点头疼，自己这小妹太聪明，不好骗啊，而且跟赵冷月关系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巷口传来马蹄声，程颐带着辆青篷马车驶来。

"程大人到巷口啦！"清荷突然踮脚挥手，完全没被吓到。只见程颐驾着辆灰布马车驶来，车帘上还沾着泥点。

"子爵大人，这位是..."程颐疑惑地看向二女。

"家妹与..."逍遥瞥见赵冷月警告的眼神，"...与在下好友赵姑娘。她们去青林县游玩。"

赵冷月突然将削好的梨子塞进程颐手里："吃梨。"她又回头瞥了眼逍遥说道："走吧。"

逍遥张了张嘴，最终认命地接过清荷的包袱。车帘落下时，他分明看见小妹冲赵冷月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两辆马车缓缓驶入青林县城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程颐指着前方解释道："子爵大人，前面就是官驿。下官已经安排妥当，三位今晚就在那里休息。"

逍遥点头，注意到街道两旁的行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隐约能听到"剥皮"、"花楼"之类的字眼。几个挎着菜篮的妇人见到官家马车，立刻噤声躲开。

官驿是座简朴的两进院子。程颐引着三人入内："东厢房给子爵，西厢给两位姑娘。热水和饭食稍后就到。"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明日一早，下官来接诸位去县衙验尸。"

待程颐离开后，驿卒送来热腾腾的饭菜。清荷饿坏了，立刻大快朵颐起来。

"慢点吃。"逍遥给她倒了杯茶，转头对赵冷月道："明日我和程大人去县衙，你们..."

"一起去。"赵冷月夹了块鱼肉，语气不容置疑。

逍遥张了张嘴，最终没再反对。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听，他能怎么办......

窗外，暮色渐沉，青林县的第一夜悄然降临。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逍遥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揉着太阳穴拉开门，赵冷月已经一身利落劲装站在院中，清荷更是端着铜盆在旁边雀跃："大哥快洗漱！程大人都在前院等着了！"

县衙后院的停尸房里，三具女尸整齐地摆在青石板台上。虽是寒冬，程颐还是命人点了苍术，淡淡的药香混着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在室内飘散。

清荷好奇，刚想走上前去，想看看尸体究竟如何，却听到逍遥大声喝道："别过来。"

逍遥突然抬手制止想要靠近的清荷。向来温和的兄长此刻眼神凌厉，吓得清荷一个激灵，慌忙躲到赵冷月身后。

逍遥仔细戴上鱼鳔手套，轻轻拨开第一具尸体的衣襟。心口处一道窄而深的伤口，边缘整齐。他依次检查三具尸体，致命伤如出一辙，都是心口一刀毙命。

面皮的切口异常平整，从发际线到下颌，连耳后的褶皱都完整保留。逍遥轻轻抬起死者的手，指甲缝里干干净净，没有皮屑，没有血渍，就像...就像她们心甘情愿接受这一切。

"奇怪..."逍遥喃喃自语。他继续检查，发现三位死者下体都异常干净，没有任何侵犯的痕迹。

程颐在一旁紧张地搓着手："子爵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逍遥摘下手套，转向正在记录的程颐。

"三点可以确定。"他竖起三根手指，"其一，凶手精通人体构造，心口这一刀直接刺穿心室，剥皮时连耳后软骨都完整分离。"

程颐的毛笔在纸上悬停，墨汁滴落晕开一片。

"其二，"逍遥指向三具尸体的双手，"没有挣扎痕迹。要么是熟人令她们毫无防备，要么用了迷香之类的药物。"

"其三没有交合痕迹......"逍遥突然卡住，余光瞥见清荷通红的脸蛋和赵冷月微微泛红的耳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干咳一声："...总之凶手对女色并无兴趣。"

程颐的眉头拧成了结："不为财色，不似仇杀，这凶手图什么？"

"执念。"逍遥掸了掸衣袖上沾的苍术灰，"有人痴迷瓷器，就有人痴迷杀人，或者其他的。"

见程颐仍一脸茫然，逍遥已迈步向外走去："去第一家案发的花楼看看。"

城南与城东的交界处，逍遥勒住马缰："程大人，劳烦派人护送赵姑娘和小妹回驿站。"

清荷立刻揪住逍遥的袖子："我要跟大哥一起查案！"

胡闹。"逍遥板起脸，"女孩子家家，怎么可以去花楼那种地方。"

逍遥轻咳一声，转向赵冷月："这孩子就交给你了。有劳你带清荷先回驿站。"

"我..."清荷刚要抗议，就被赵冷月拎着后领提上马车。手中长剑在帘外晃了晃："两个时辰不回来，我就拆了这破楼。"

望着马车扬起的尘土，程颐擦了擦汗："子爵，那位赵姑娘到底是..."

"朋友。"逍遥面不改色，"嗯，就是会点武功。"

醉仙苑的金字招牌在阳光下晃眼。虽说是城东最体面的销金窟，门口却冷清得诡异。老鸨涂着厚厚的脂粉也盖不住眼下的青黑："大人们可算来了，姑娘们这几天都吓得不敢接客了....."

二人在老鸨絮絮叨叨中，来到了那第一位受害者的房间。

老鸨絮絮叨叨地领着二人来到二楼厢房，推门时还不住念叨："这屋子自出事后再没人敢住..."

逍遥抬手示意她噤声，老鸨这才注意到程颐对这位年轻公子的恭敬态度，顿时噤若寒蝉，只暗暗打量着逍遥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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