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成了

望着眼前的废品，逍遥陷入了沉思，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拍自己脑门，再一次试验，这次逍遥将黄土比例减至两成。

炭饼在灶台上"噼啪"作响，橙红的火苗稳稳地舔舐着蜂窝状的孔洞，竟持续燃烧了半个时辰。逍遥又取来等量的普通木炭对比——当木炭已成灰烬时，蜂窝煤仍泛着暗红的光。

"成了！"逍遥用火钳翻动着炭饼，眼中映着跃动的火光。他粗略估算，同样重量的原料，蜂窝煤的燃烧时长能多出一个时辰，而且成本很低，同样的成本，蜂窝煤最少可以多产两成。

两成。

这个数字在他脑中盘旋，若在北方雪灾中推广，或许就能少冻死两成灾民。

逍遥不知道的是，蜂窝煤可不一定要用木炭磨粉来制作，更多的，是用那些没人要的碎煤。

但喜悦很快被现实浇灭。逍遥盯着手中歪歪扭扭的竹签，方才扎这十几个孔就花了半盏茶时间。若要量产......

"少爷？"这时，青黛抱着食盒来到后厨，见逍遥对着灶台发呆，赶忙问道："可是成了？"

"成了，也没成。"逍遥苦笑着举起竹签，"靠这个扎孔，扎到明年也供不上北方。"

"少爷，先用晚膳吧,您一日未用膳了。"

青黛的声音将逍遥从沉思中惊醒。他这才发现灶房已浸在暮色里，窗棂外透进的天光只剩下最后一抹蟹壳青。小丫鬟捧着食盒站在灶台边，蒸腾的热气里飘着桂花糕的甜香。

"什么时辰了？"逍遥揉了揉酸胀的后颈，炭灰在衣领上蹭出几道黑痕。

"酉时三刻了。"青黛取出还温着的糯米鸡，"清荷小姐午时就说无聊，跑去东市看杂耍了，如今已是睡下。"她顿了顿，"赵姑娘申时来看过您，见您正忙着，站了会儿便走了。"

逍遥望向窗外，院角的树下，依稀可见几个小巧的脚印，积雪上还留着半块被捏碎的桂花糕。

连日的晴晒让青石板路干爽如初，只有墙根背阴处还留着几道湿润的苔痕。逍遥抱着用粗布包裹的蜂窝煤，布料上沾着前日试验留下的炭灰手印。

"你这两天神神秘秘的，就为了这黑乎乎的饼子？"赵冷月第三次拂开被风吹乱的鬓发，"现在又抱着一堆泥饼子要去作甚？"

逍遥突然转身："此物若成，这个冬天，北方或许能少死两成贫民百姓。"

"当真？"赵冷月的手突然僵在半空。下一秒，逍遥只觉得胳膊一紧，这位公主殿下竟拽着他直接调头。

"等等！铁匠铺在反方向..."

"去王爷府。"赵冷月脚步生风，"你要多少工匠都有。"

逍遥顿时垮了脸。好嘛，转了一圈，还是没能逃过世子的魔爪。

王府朱漆大门前，逍遥抱着蜂窝煤样品刚要通传，门房老仆就堆着笑迎上来："这不是逍遥公子吗？王爷正和贵客商议要事，逍遥公子请跟老奴到厢房稍作等候吧。"

"带路。"赵冷月径直亮出鎏金令牌，"太平"二字在日光下刺得老仆瞳孔一缩。

"参、参见公主殿下！"老仆膝盖砸在青砖上"咚"地一响，连滚带爬往里奔，"小的这就去通传！"

逍遥无奈地看着地上滚落的门房帽子："其实可以再等等..."

"等什么？"赵冷月拎起沾灰的令牌在逍遥袖口蹭了蹭，"等你那蜂窝煤长蘑菇？"

不到半盏茶时间，管事小跑着赶来，喘着气道："王、王爷请二位去正厅...请跟老奴来。"他偷瞄了眼逍遥，这位公子可真是不得了。

二人随着管家穿过九曲回廊，来到正厅。厅中站着两人：一位身着靛青锦袍的中年男子，腰间悬着蟠龙玉佩，眉宇间不怒自威；另一位则是圆脸富态的中年商人，穿着绛紫色绸缎褂子，十指戴了三四枚宝石戒指，在灯下闪着浮华的光。

见逍遥一行人进来，那气度不凡的男子朗声笑道："本王方才还在与钱老板说，今日必有贵客登门。"

公主却提着裙摆快走两步，盈盈下拜："给王叔请安。"

逍遥跟着抱拳行礼："见过王爷。"

靖北王虚扶一把，目光在二人之间打了个转："丫头来临渊城也有五六日了吧？怎的今日才想起看我这把老骨头？"说着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逍遥，"莫不是被什么有趣的人绊住了脚？"

赵冷月耳尖微红，佯装整理袖口："侄女怕扰了王叔清净。今日不就来看望王叔了。"

"哈哈哈哈......"王爷大笑，也不再调笑公主。

"王爷。"那富商突然插话，圆滚滚的身子费力地躬了躬，"既然您有贵客，钱某就先告退了。"他转向逍遥二人时，戒指上的猫眼石闪过一道诡光："草民钱万贯，见过公主殿下，见过这位公子。"

靖北王却摆摆手："急什么？正好让你见见本王的侄女。"

靖北王并未让钱万贯退下，反倒含笑抬手，向几人引荐起来。

“钱老板，这位逍遥子爵虽无实职，却才华横溢，精通刑名之术，如今深得皇上赏识。”王爷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钱万贯连忙拱手，脸上堆满笑容，只是这笑容有些僵硬：“久仰久仰！子爵年纪轻轻便得圣眷，果然气度不凡！”

逍遥淡淡一笑，回礼道：“钱老板过誉了，不过是些微末本事，不足挂齿。”

王爷又转向逍遥，介绍道：“这位钱万贯钱老板，是临渊城最大的商贾，城中半数以上的货物流转，皆经他手。”

逍遥眸光微动，再次拱手：“钱老板生意通达，令人佩服。”

钱万贯连称不敢，二人客套一番，各自落座。

侍女奉上新茶，王爷却已转向钱万贯，继续先前的话题。

“钱老板，前日临渊城落了场细雪，虽只一日，但本王总觉得，今年怕是要比往年更冷些。”王爷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茶沫，“木炭一事，还需你多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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