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刺客

“逍遥。”

“臣在。”

“朕再问你一次——”皇帝指尖轻叩案几，“当真不愿入朝为官？”

逍遥拱手：“臣懒散惯了，怕辜负陛下厚望。”

“京兆府少尹如何？或者国子监博士？”皇帝目光锐利，“只要你点头，明日便可上任。”

逍遥苦笑：“陛下，臣真的……”

皇帝抬手打断，忽然话锋一转：“今日之功，加上之前破案、救太子，封你个伯爵都够了。”

逍遥一怔。

“但前几日才晋你为子爵，若立刻再升，朝中难免有人反对。”皇帝从案头取出一份空白圣旨，“朕欲将此次功劳暂且记下，待来日一并封赏，或可直上侯爵——”

他顿了顿：“至于今日，便先赐你黄金千两，东珠十斛，如何？”

逍遥眼睛一亮：“金银珠宝？这个好，臣就喜欢实在的！”

皇帝失笑，挥袖令内侍抬上早已备好的赏赐。

领了皇帝的赏赐，逍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陛下，臣...能否就回临渊城了？"

皇帝放下茶盏，目光在他脸上逡巡："这京城让你待得不舒服？"

"倒也不是，"逍遥挠挠头，"就是臣在临渊城有自己的宅子，现在住在客栈，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前几日洗个衣服还得自己动手，臣这双手..."他举起自己修长的手指，"可是验尸的手啊。"

皇帝闻言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好，那就回去吧！"

笑罢，皇帝忽然正色："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可能到处走走，"逍遥眼神飘向远处，"看看这大好河山。听说江南的鲈鱼肥美，塞北的落日壮阔..."

皇帝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会去南楚看看吗？"

逍遥顿时感觉后颈一凉。他想起宴席上那位素衣女子临走时意味深长的目光，立刻正色道："臣连自己的国家都没逛完，去他国作甚？再说..."他压低声音，"臣怕水土不服。"

皇帝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挥了挥手："去吧。"

走出宫门，夜风拂面。

逍遥回头望了眼巍峨宫墙，轻叹一声：

“果然……伴君如伴虎啊。”

皇宫御书房

逍遥离宫后，御书房内，烛火幽幽。

皇帝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宫墙外渐暗的天色。太子站在一旁，眉头微蹙："父皇，儿臣不明白，为何不将逍遥留在京师？此等人才，若能为朝廷所用......"

皇帝轻笑一声，抬手打断："不必强求。"他指尖轻叩窗棂，"方家根基在京师，他跑不了。"

转过身，皇帝深邃的目光落在太子身上："朕老了，这天下早晚是你的。逍遥此人，看似散漫，实则重情。你与他交好，日后自会成为你的助力。"

太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皇帝又看向一旁沉默的赵冷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冷月，你喜欢那小子，是吧？"

"父皇！"公主耳根瞬间染上绯红，"儿臣只是......"

"不必解释。"皇帝摆摆手，意味深长道，"只是他如今不过是个子爵，身份终究低了些。若他能多立些功劳，朕也好名正言顺地给他提提爵位......"

公主猛地抬头："父皇的意思是......"

"你素来聪慧。"皇帝笑道，"替朕好好"督促"他，莫让他懈怠了。"

这是要自己跟着逍遥去临渊城？

"可儿臣是公主，若随意外出......"

"还知道考虑皇家颜面了？"皇帝欣慰地点头，"果然长大了。此事朕自有安排，你只需确保莫要让他国之人拐走了逍遥即可。"

公主这才恍然，父皇这是要她暗中盯着逍遥！

话音未落，一名太监慌慌张张冲进来："陛下！大事不好！逍遥子爵遇刺！南楚使臣也同样遇刺！"

"什么？！"

皇帝手中茶盏砰然落地，太子与公主同时变色。

夜色沉沉，逍遥走出宫门时，街上已是一片寂静。

陆沉抱着绣春刀，靠在马车旁，见他出来，微微颔首："陛下吩咐，送子爵回客栈，免得犯宵禁。"

逍遥挑眉："哟，陆大人亲自护送？我面子不小啊。"

陆沉面无表情地掀开车帘："上车。"

马车缓缓行驶在空荡的街道上，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格外清晰。逍遥掀开窗帘，望着月色下的京城，忽然笑道："陆大人，你说这京城会不会再发生点什么，让我回不去？"

"清平子爵大人，您盼点好的行吗？在发生点什么，我这个指挥使的位置就坐到头了。"陆沉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总算有了些愁容。

逍遥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说道："其实吧......"

话音未落，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夺"地钉在车厢上！

"敌袭！"

陆沉反应极快，一把拽住逍遥的衣领，将他拖下马车。几乎是同时，三支箭矢"嗖嗖"钉入他们方才所在的位置！

黑暗中，数道黑影从巷口窜出，刀光凛冽。

陆沉转头看了逍遥一眼，竟带着一丝幽怨，绣春刀出鞘，寒光如练。他身形如鬼魅，刀锋所过之处，血花迸溅。逍遥缩在墙角，顺手抄起地上的半块砖头，砸晕了一个想偷袭的刺客。

"陆大人，记得留活口！"逍遥大声喊道。

陆沉刀锋一转，想要劈晕最后一名刺客，却见那刺客将刀锋调转，直接插入自己的腹部，生生自我了结了。

陆沉扯下其面巾，却见是一张陌生的脸孔。

"不是死士。"陆沉皱眉，"像是江湖人。"

同同一时刻，驿馆内。

素衣女子站在窗前，指尖轻轻摩挲着象牙扇。

"准备好了吗？"她淡淡问道。

身后的侍卫单膝跪地："殿下，一切就绪。"

女子——实则是南楚二皇女楚明昭——微微颔首。

下一刻，院中传来一声惨叫。

侍卫冲进房间时，只见一名护卫倒在血泊中，喉间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痕。楚明昭站在窗边，手中象牙扇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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