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争夺家产

徐太医上前诊脉，片刻后点头：“脉象平稳，已无大碍，只是气血稍虚，调养几日便好。”

世子抱臂而立，挑眉问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哪来的心病？”

逍遥沉默片刻，终究没有提及梦中之事，只低声道：“方家……找上门了。”

“方家？”公主一怔，“你也姓方，莫不是……”

“嗯。”逍遥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角，“我爹是方家嫡长子，当年因娶了我娘，被逐出家门。”

屋内一时安静。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公主轻声问。

逍遥苦笑：“还能怎么办？难道真不认祖归宗？”他抬眼，语气带着几分自嘲，“这世道，谁又能真的斩断血脉？”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世子和公主对视一眼，没再多问。几人又闲聊几句，提及这几日京中动向——南楚使团已至，文宴定在三日后，礼部急得跳脚，生怕逍遥赶不上。

待众人离去，逍遥独自靠在窗边，望着院中那株半凋的桂花树。

“罢了……既然答应了你，总得走这一趟。”

他低声自语，仿佛是说给梦中那个执念深重的少年听。

第二日清晨，逍遥亲自提笔写了拜帖，往方府而去。

走在街上，他才发觉自己竟连个使唤的小厮都没有——当初来临渊城时，只当是查个案，哪想到会卷入朝堂纷争，更没想到会突然多出个“方家嫡孙”的身份。

“失策啊……”他揉了揉太阳穴，这几日昏睡的后遗症还在，脑袋隐隐作痛。

到了方府门前，守门的下人一见是他，顿时慌了神，连忙跑去喊管家。不多时，那位头发花白的老管家匆匆赶来，一见逍遥手里的拜帖，顿时哭笑不得：

“小少爷，回自己家哪还用递什么帖子？”老管家眼眶微红，颤声道，“您直接进来就是！老爷日日盼着您呢，谁敢拦您，老奴第一个打断他的腿！”

逍遥一怔。这老管家对他父亲方鸿雪的感情，显然极深，如今对他也是真心实意地疼爱。

老管家一路引着他穿过回廊，径直到了书房外，低声道：“老爷就在里头，您直接进去便是。”说完，便悄然退下，留逍遥一人站在门外。

逍遥忽然有些踌躇。

他本以为自己会厌恶这个地方，可站在书房外，听着里头翻动书页的沙沙声，竟莫名生出一丝近乡情怯之感。

“谁在外面？”

屋内传来老人低沉的声音。

逍遥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书房内，方老伯爵正伏案疾书，抬头见是逍遥，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纸上，墨汁晕开一片。

“孩子……是你啊！”

老人猛地站起身，几步上前，竟是直接拉着逍遥坐到了自己的太师椅上，自己则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激动与欣慰。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喃喃道，声音微微发颤。

逍遥一时无言。

老人拉着逍遥的手，眼眶微红，絮絮叨叨地说着：

“孩子，我让人查过了……这些年，苦了你了。”他声音发颤，“你父母也真是，若当真那么艰难，带你回来就好了啊……老夫又怎会不要自己的孙子……”

逍遥沉默。

显然，方老伯爵早已派人查过他的过往——那些沿街乞讨、被人欺凌的日子，那些蜷缩在破庙里挨饿受冻的夜晚。

良久，老人终于停下唠叨。逍遥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爷爷，我愿意认祖归宗……但有条件。”

老人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连连点头：“好！好！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爷爷一定办到！”

逍遥看着老人欣喜的模样，心中竟生出一丝不忍。但他终究不是真正的“逍遥”，这具身体的原主早已死去，而他——一个穿越者，对方家并无血脉亲情。

“第一，我不会继承方家家业。”

老人神色一黯，但很快又挤出一丝笑，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第二，我暂时不会搬回来住。”

“什么？！”老人急了，“这怎么行？一家人就该住在一起！你一个人在外头，爷爷怎么放心？”

逍遥摇头，语气坚决：“若您不答应，今日就当孙儿没来过。”

老人张了张嘴，最终颓然坐回椅子上，长叹一声：“好……爷爷答应你。”

他终究没有告诉老人真相——

自己并非真正的“逍遥”，而是一个穿越者。

认祖归宗，不过是履行对这具身体原主的承诺。

对方家，他并无感情。

对眼前这位殷切的老人……也只是陌生人。

逍遥与方老伯爵继续商议认祖归宗的事宜。

“祭祖之事，还是等皇宫的宴会之后吧。”逍遥说道。

老人闻言，似乎这才想起什么，眉头微皱：“逍遥，你可是被邀参加那南楚文宴了？”

逍遥苦笑点头。他哪会作什么诗？连当个文抄公都怕抄错韵脚。

老人见他神色，以为他是胆怯，温声安慰道：“尽力即可。若无把握，也不必强出头——陛下还不至于因此责怪你。”

逍遥沉默片刻，点头应下。

二人最终商定，待宴会结束，诸事尘埃落定后，再行祭祖之礼。

老管家徐温轻手轻脚地走进书房，低声问道：“老爷，小少爷可愿意回来？”

老人长叹一声，将逍遥提出的条件一一告知。

徐温面露无奈，只能宽慰道：“小少爷这些年在外头吃了不少苦，一时难以适应家中生活，也是常理……”

方老伯爵却摆了摆手，神色反倒平静下来：“逍遥对我有怨气，实属正常。”他望向窗外，目光深远，“无妨……老夫还能活很久，总能等到全家团聚的那一天。”

“啪！”

一碟糕点被狠狠扫落在地，碎瓷片溅得到处都是。

“吃吃吃！就知道吃！”二婶柳氏尖着嗓子，手指几乎戳到儿子方景明脑门上，“那个野种都要回来抢家产了，你还在这没心没肺！”

方景明手里捏着半块杏仁酥，吃也不是，丢也不是，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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