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玄道

"啪！"

逍遥猛地关上门，揉了揉眼睛。

一定是今天验尸太累，出现幻觉了。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推开门。

"回来了？"那人转过身来，笑意更深，"来京城也不告诉我？"

靖王世子，赵明澜。

"你……"逍遥瞪着他，"你怎么在这儿？"

赵明澜将剥好的橘子递过来："之前父王让我一起进来京，又出了皇宫一案，就暂时没回临渊城。"他眨眨眼，"怎么样，我献上去的手套好用吗？"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逍遥顿时咬牙切齿："你还敢提手套？"

赵明澜一脸无辜："我可是在奏折里写明了‘此物乃逍遥所创’！"

"然后呢？"

"然后父王说‘献给陛下之物，岂能署平民之名？’"赵明澜递上手里的橘子，"我也没办法。"

逍遥气得抢过橘子，一口塞进嘴里，酸得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赵明澜哈哈大笑："那橘子没熟！"

玩笑过后，赵明澜神色渐肃："案子查得如何？"

逍遥摇头："线索断了，陛下似乎另有打算。"

"小心些。"赵明澜压低声音，"这案子牵扯的，恐怕不止眼前这些人。"

赵明澜挑眉："接下来什么打算？"

逍遥往床榻上一靠，懒洋洋道："陆沉让我先别离开京城，那就……随便逛逛吧。"

"逛？"世子失笑，"你当是来游山玩水的？"

"不然呢？"逍遥瞥他一眼，"线索断了，陛下又不明说，难道要我天天蹲在停尸房等鬼魂托梦？"

赵明澜摇头，忽然压低声音："不如去见见那位老神仙。"

"老神仙？"

"青云观的道士。"世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就是沉船案时我提过的那位，据说能呼风唤雨，卜算天机。"

逍遥原本兴趣缺缺，但听到"卜算"二字，心头微动。

若真有通晓天机之人……是否也能算出我的来历？又或者算出我该怎么回去？

"行，明日去看看。"

赵明澜起身告辞，临出门前忽然回头："你真要住这种小客栈？"他嫌弃地扫了眼略显简陋的客房，"父王在京城有府邸，再不济，醉仙楼也是自家的产业。"

逍遥微笑："不必，这里挺好。"

请你们理我远一点，当然这句话逍遥没敢说出口。

世子似笑非笑："随你。"

门关上后，逍遥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在床上。

这一天天的，比查案还累……

第二日，赵明澜推开门，刚要开口喊“逍遥”，却见屋内坐着一名女子，素衣劲装，长发高束，正低头翻看案上的验尸记录。

“啪！”

世子猛地关上门，揉了揉眼睛。

女子？一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推开。

“看什么看？”女子抬头，眉眼冷冽，“没见过公主？”

正是赵冷月。

“冷月？”赵明澜瞪大眼，“你怎么在这儿？陛下准你出宫了？”

赵冷月合上记录册，淡淡道：“不关你事。”

世子眯起眼：“偷跑出来的？信不信我立刻禀报陛下？”

公主冷笑：“随便。”

吃惊于冷月嚣张的态度，怕是因为出宫一事时陛下允许的。

赵明澜忽然想到什么，露出玩味的笑容：“哦——我懂了。”他拖长声调，“你是冲着逍遥来的吧？”

“胡说什么！”赵冷月耳根一红。

“他那首‘但愿人长久’确实动人……”世子故作叹息，“可惜啊，公主与平民，这难度……”

“赵明澜！”公主拍案而起，拳头捏得咯咯响。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房门再次被推开。

逍遥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两笼刚出笼的包子，显然是晨练完顺路买的。

三人面面相觑。

“呃……”逍遥看了看世子，又看了看公主，“我是不是……打扰了？”

赵冷月瞬间收拳，若无其事地坐回椅子上。

赵明澜则笑得意味深长：“不打扰，我们正聊到你呢。”

“谈我？”逍遥挑眉，目光在公主和世子之间来回扫视。

赵冷月迅速别过脸，故作镇定道：“聊你查案的事。”

逍遥心知她在掩饰，但也不戳破，转而问道：“殿下来此，可是案子有了新发现？”

“没有。”公主语气冷淡，“但父皇怒气难消。”

言下之意恐怕还得再死几个人，才能让陛下消气。

逍遥听懂了，却没接话。

气氛一时凝滞。

赵冷月又补了一句：“你最近还是留在京城吧，等事情彻底了结再说。”

逍遥点头：“这话陆沉已经对我说过了。”

赵明澜眼看气氛越来越僵，轻咳一声：“既然都没事，不如一起去拜访那位老神仙？”

他冲公主使了个眼色，似在说刚才的事，我替你保密。

赵冷月轻哼一声，勉强点头：“行吧。”

眼神却分明在警告：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三人骑马出城，沿途风景渐从繁华街市转为青山绿水。

赵冷月一改宫中骄矜，策马疾驰，衣袂翻飞间竟有几分飒爽英气。

逍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怎么？”公主察觉到他的目光，挑眉道，“没见过女子骑马？”

“见过。”逍遥笑了笑，“但没见过去道观还这么兴高采烈的。”

赵冷月噎住，世子在一旁闷笑。

道观隐于半山云雾中，青瓦白墙，古意盎然。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正在院中扫地，见三人进门，头也不抬：“贵客远来，是为问生死，还是问前程？”

逍遥拱手：“问真相。”

老道这才抬眼，目光扫过三人，最后停在逍遥脸上。

老道士放下扫帚，目光如古井般深邃。他仔细端详逍遥片刻，忽然眉头微皱。

"怪哉。"

"道长何出此言？"逍遥问道。

老道士捋须沉吟："公子命数本该已尽，却不知为何……仍立于此处。"

逍遥心头一震，他说的，是原主本该死在乞丐身上的命运。

难道这道士真能窥探天机？

他定了定神，恭敬一礼："请教道长尊号？"

"贫道玄真，不过山野闲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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