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赏罚分明（上）
对于林峰的吩咐，现在小命还攥在林峰手心里的司马鹤莫敢不从。而作为坐地户的他，明显比蓝芩、蓝悠悠二人知道更多的“秘辛”。
“黄枫寨虽然实力最弱，但一直号称‘先有此寨，后有此谷’，一直以来与其他势力交流很少，也从不收取其他外围势力的‘保护费’，他们对外宣传靠走私药材勉强糊口，但据我所知，他们可能还兼着情报贩子的名头。”
“哦？有点意思。”
虽然嘴上说的不以为然，但其实在他心里，已经直呼“天助我也”了。要知道情报工作需要的是日积月累逐渐铺开的情报网，初立的天香营就算再怎么努力，没有个十年八年的时间也难成气候，更何况他们的徐大营长至今还渺无音讯……
见林峰没有下文，司马鹤接着说道：“滚木寨其实算是最典型的山贼，杀人越货，袭扰村镇，对其他小势力吃拿卡要，但想必大人占领鹰嘴崖后也看到了，他们看似整日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实则不论是实力还是财力，都是‘三营五寨’中垫底的，以我猜测，恐怕真要拼死一搏，对外展现的最人畜无害的黄枫寨都能凭一己之力灭他们两个来回。”
“至于三箭寨嘛，呵呵，也是和黄枫寨一样，明里一套，暗里一套。”司马鹤笑着说道，“表面上，他们干的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活，其实私底下，更大的一块收入则是收留江洋大盗和官府通缉要犯。”
“原来如此，能被朝廷大张旗鼓悬赏通缉的，身上肯定不只是背着人命那么简单，毕竟这年头，人命不值钱，最起码和他们能带来的其他价值，相去甚远。”
几乎瞬间，林峰就看透了三箭寨的“盈利模式”，他笑着说道，“真没想到，小小的黄枫谷内，水居然这么深，想必您的裂风寨也有明暗两套营生吧？”
为了取信于林峰，司马鹤的本意虽然不愿自揭老底，但也不得不“选择性”地汇报自己干过的“脏活”，毕竟这些事，现在还在外面束手缚脚的原部下也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他相信，林峰绝对会找他们问话，而后者为了活命，也绝对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与其被其他人背刺，就不如自己主动坦白了，更何况，据他观察林峰并不是那种迂腐的“正道卫士”。
“大人明鉴，我们裂风寨除了走私盐铁之外，还偶尔做一些皮肉生意。”
“皮肉生意？”林峰纳闷道，“刚才一路过来，也没见你们豢养歌伎舞女啊，莫不是你们……”
“不是！”
司马鹤连忙否认，他虽然早就听说达官贵人的圈子，历来有龙阳之好的风气，但他还是被林峰的脑回路震惊了。
想到自己手下的那帮糙汉子夹着嗓子，撅起屁股的情景，饶是司马鹤也算见过吃过的主，也不由地感到一阵恶寒。
“大人，我说的皮肉生意，不是开青楼勾栏，而是买卖人口，或者说是交易奴隶。”
“嗯？怎么个买卖法？”
由于前世记忆犹在，相比于杀人放火，林峰本能地对拐卖妇女儿童的行为更加不齿。不过考虑到对方之前“山贼”的身份，他也不好拿自己的规矩定“过去”的罪。
“你这些年买卖了多少人？从哪弄得人，又卖到哪去了？”
“人数真的记不清了，应该不下千人。”见林峰笑容收敛，司马鹤将数量悄悄摸了个“零”，又接着补充道，“除了极个别的是手下打秋风时顺手掳回来的外，我们更多的是有买有卖的。比如云中城内好多金屋所藏的‘胡姬’，就是我们高价向羌狼诸部购得，然后转首再卖给那些达官显贵，赚个辛苦钱。”
“现在山寨里还有‘存货’吗？”
“没了，因为要打…额…要瞻仰大人部下的英勇神武，所以库房里的‘肉鸡’，先前已经被我打折处理了。”
林峰：“……”
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转而问道，“对了，司马老哥，之前你说与我的另一路人马已经切磋过了，结果如何？”
“大人您的部下肯定都是以一当百的猛士，我们自然不是对手，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败走回寨。”司马鹤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拍马屁机会的原则，将王伟明、谢望飞等人一阵猛夸，“不过……”
“嗯？不过什么？”
“不过，老夫带人撤退的时候，正好看到卧龙营的五百重骑兵，在向他们发起冲锋，具体后面战果如何，我就不知道了，想来赵铁鹰肯定会铩羽而归哈。”
“五百重骑！怎么可能？”
一直老神在在的林峰“呼”的一声站起身来，心神俱震，“在黄枫谷的剿匪战场上出现五百重骑兵是什么概念，这就好比两个幼稚园的小朋友在因为抢玩具而打架，突然一方掏出AK47一样离谱。”
就在这时，姚春吉带着十几名亲信，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简单向林峰抱拳后，便一把将一枚普通至极的木簪拍在司马鹤面前，厉声喝问道，“说！这个簪子你是从哪弄来的？它的主人呢？现在在哪？”
司马鹤被问懵了，一根比树枝强不了多少的簪子，他哪能有印象？
要不是知道站在他对面的那位面容扭曲的校尉，应该是林峰较为“器重”的人，他都想一巴掌抽过去，让其明白即使“虎落平阳”，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冲过来大吼大叫的！
“这位大人，老夫自问从来没见过此物，不知您从何处寻来，想必这其中定有误会。”
见此情景，林峰眉头微皱，拍了拍姚春吉的肩膀，拉着他坐下后问道：“临大事要有静气，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人，我自幼父母双亡，留下我和胞妹相依为命，后来为了生计，我离家投军，阴差阳错之下，有幸被王将军选中，成为磐石营新军一员。本想着此间事了，就请假回家看看，毕竟算下来，胞妹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我好回去给她说个好人家。没想到，刚刚巡逻时，竟看到及笄时，我亲手送她的簪子插在山寨沟渠的淤泥里！”
说着，姚春吉伸手拿起木簪递到林峰面前，只见簪子末端赫然刻着“春祥”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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