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外戚密会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除夕当日，林峰又从老地方翻墙溜进了王府。

其实，林峰不知道的是，小年之后，在公孙曦的盛怒之下，云州王府的安全保卫等级提升了何止一个档次，现在别说林峰这么个大活人，就是只苍蝇，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飞进王府腹地，都是痴心妄想。

林峰之所以这次还能如此顺利，完全是因为有“内鬼”的原因，而且这个“内鬼”，还是被逼营业的。

“卧槽，你怎么在这？”

林峰刚飞身攀上王府高墙，便看到了在竹林里因为过于无聊，拿小皮靴摧残可怜金镶玉竹，吓得他差点直接掉下来，让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小高手”形象毁于一旦。

看见林峰，林七七高兴地直接跳了起来，但嘴上却埋怨道：“哥，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在这等了好久好久了，这么冷的天，你也不怕你这个天下第一好的妹妹染上风寒。”

林峰瞥了眼根系已经明显松动的十几颗竹子，知道对方确实在此久候多时了，心疼之下，连忙小心地赔不是：“昨天想事情，睡得晚了些，今天中午补了个觉，所以来迟了点，让你久等了……”

说着说着，林峰回过味来，“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要过来，还是从这个地方进来？”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林七七像看傻子一般地盯着林峰，撇着嘴说道，“你忘啦，小年那天你喝嗨了，非说没尽兴，要过年的时候再来个不醉不归。公孙姐姐竟然还答应了，但说你现在身份敏感，要避人耳目，让你还是从上次的地方进来。这不吃完午饭，我就拿着公孙姐姐给的令牌，驱散了四周的守卫来接你了。”

林峰懵逼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说过吗？”

他感觉自己那天没醉啊，半夜里还能借着微弱的月光回自己的小院呢，再说，他可是打通任督二脉的高手，怎么可能这么容易醉！

“嗯，公孙姐姐说你跟她说的。”

看着信誓旦旦的林七七，林峰产生了深刻的自我怀疑。

实际上，那天第一次饮酒过量的公孙曦，确实记得林峰好像、应该、也许这样说过，但具体林峰是否真的和她有过这样的约定，并不是那么重要，因为不管怎么说，他真的已经来了。

……

当云州王府再次上演其乐融融的林家家宴时，作为九州共主的中州皇宫内，却丝毫没有这等欢乐祥和。

“什么，杨挚这厮安敢如此无礼！”

两仪殿内，响起了太后——李令仪的咆哮，太监和宫女早就已经应命退下，徒留去冀州吊唁的使臣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母后，我觉得杨挚伯伯考虑的也有道理，王大人到冀州王府的时候确实也是深夜，此时吊唁，有恐惊了杨擎爷爷的安息。”

“你懂什么！丧葬吊唁之事，我朝向来通权达变，绝没有半夜不能凭吊的道理，而且，王廷贵代表的是朝廷，别说他不惜千里，马不停蹄地赶过去，就算他一路游山玩水，冀州王府也得等他到了，才能下葬！更不用说，杨挚竟仅仅派了名管家，就给王廷贵吃了闭门羹，偌大的王府，连间客房都不曾安排。”

感觉受到莫大侮辱而又无处发泄的李令仪，将矛头再次指向了当今皇帝杨登峰，呵斥道，“你贵为天子，整日只知道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空有三个妃子，到现在连个子嗣都没有，你这个皇帝，到底是怎么当的！”

此时，跪在地上的王廷贵恨不得自己变成聋子、瞎子。

虽然自两年前的“血玺事件”之后，外戚彻底把持了皇宫房屋，太后也开始毫不遮掩地行垂帘听政之举，但是，这个天下，名义上终归还是杨家的天下，他万万没想到，在私下，当今天子竟如稚童般，被太后如此训斥。

“历来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此等皇家秘辛，我的老命，不会就到今天为止了吧？”

正当冷汗打湿衣衫的王廷贵，在心里默默细数此生荣辱得失，并悄然又想起那位意难平的“白月光”时，一声对于他而言不亚于天籁的声音传来。

“王大人舟车劳顿，先回去休息吧。”

“诺！”

王廷贵走后，李令仪又唤来了大内总管，“宣大将军、太傅、太保、司徒、司空，前来议事。”

“谨奉命。”

当太后当大将军的堂哥，当太傅、太保的叔伯，当司徒的表弟，和当司空的舅舅，陆续奉命抵达两仪殿之后，皇帝杨登峰只留下一句，“此件事宜，由母后全权定夺”，便起身离去了，至于他脸上清晰可辨的五根鲜红的指印，在场的众人都默契地开启了“老眼昏花”的技能。

对于杨登峰的离去，李令仪没有丝毫的在意，甚至连半句话都欠奉，如果不是在场的众人都是知道自家事的“自家人”，恐怕都要怀疑二者是不是亲生母子。

“这里也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大家也不用藏着掖着，之所以除夕夜还打扰各位，实在是哀家觉得心里不踏实。”

李令仪话音一落，司空王敬渊当即问道：“太后指的可是冀州王更替之事？”

“不错。”李令仪说道，“杨擎虽然是只老狐狸，却也是只知进退、明事理的老狐狸，有他在，不光冀州不会乱，青州、幽州、扬州，都不会出大问题，但是，他的好大儿杨挚，却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次我遣使吊唁杨擎，竟被他拒之门外，已经摆明了不把皇室正统放在眼里了。”

司徒柳逸尘惊讶道：“听说杨挚不是没有子嗣，也没有兄弟吗？按道理说，他现在应该天天想着怎么朝娘们使劲，好弄出个带把的来，而不是吃饱了撑的搞东搞西吧？”

对于说话风格和名字严重“货不对版”的司徒大人，众人早就见怪不怪了，李令仪揉着眉心，耐心地解释道：“荣登九五的诱惑，对于很多人来说，远比传宗接代大得多，况且，我们谁也不能肯定，他真的没有不为人知的儿子。”

接着，她转头看向自己最大的倚仗，贵为大将军、太尉、上柱国的李延昭，问道：“兄长，哀家想知道，倘若杨挚真的行大逆不道之举，以现在中州的兵力能否守住，又可否镇压？”

李延昭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杨挚若倾巢而出，月余可兵临皇城太安，但依我之见，太安必不可破，逆贼亦必死于城下，不过……”

知兄莫若妹的李令仪心中一惊，追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也将四海鼎沸，神器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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