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立城之战（上）
在安北各方紧锣密鼓的准备中，两天时间匆匆而过。
羌狼皮山部，足足五千四百多名战士，兵临“城下”。
葫芦口外，皮山部首领骑着一匹黑鬃马，眯着眼睛看着远处山壁上充满岁月痕迹的“安北”二字，朝旁边的人问道：“杨琪，前几日先锋队的事，你怎么看？”
皮山部首领的女婿、皮山军副统领兼骑兵队长的杨琪捏了捏手中的马鞭，答道：“渠帅，据昨日收拢的先锋队残卒的汇报，阻击他们的骑将各个身披全甲，武艺精湛，而且悍不畏死，但人数很少，自始至终都只有五人，所以我猜测，是当年第一代云州王留在此地的故卒后裔。”
“哦？这倒是很有可能，那依你看，这场仗，能打不？”
杨琪笑道：“按照之前来我们这行商的供述，安北不过是名义上属于云隐的三品小县，人口不过万人，老弱妇孺、农商走卒皆有，并没有驻扎云隐官兵，也没有城防。上次的五人，如今铠甲破损、人人带伤，不足为虑，唯一需要小心的，不过是前面的山谷是否会有伏兵罢了。”
皮山部首领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杨琪你来我这也有些年头了，怎么还是一口文绉绉的大虞官话？”
杨琪没有理会首领的调侃，接着说道：“据拷问出的资料，峡谷不过百丈，内无密林瘴气，两侧崖璧高耸，犹如斧劈而成，并不适合埋伏弓手；山势内高外低，也不易展开落石之术。我们可先遣步卒徐徐前行，每列之间拉开距离，待先头部队出谷后，以哨音传讯，后续人马即可依此法逐渐过谷入城。”
“同时，率先入谷的步卒中，安排些军中好手，多配强弓劲弩，如此一来，就算有少数前两日那样的精兵埋伏狙击，也可将其击退。待到大军出谷后铺开阵型，安北小县将予求予取。”
皮山部首领看着自己的这个乘龙快婿，心中颇为感慨：“此次十几年前，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被一个老奴拼死带来羌地，自己当时刚得爱女，一时心软没有杀了他，没想到这么多年来，无论管理不足还是带兵打仗，竟都是一把好手，同龄的部落男儿，都不及他万一，前几年更是顺理成章地娶了自己的女儿，成了一家人。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皮山部才从一个仰人鼻息的小村落，一步步发展成了现在的在整个汗国都能排的上号的势力。”
正在纠结在女婿和儿子之间如何平衡的皮山部首领，突然被杨琪的话音扯回了思绪，“渠帅，此战不可不打，若一兵不发就铩羽而归的话，丢掉安北的煤矿事小，但消息传回羌地，被他部认为我们软弱可欺，到时候成为众矢之的，就有灭族之威了。”
皮山首领深吸一口气，说道：“好，就依你所言，发兵！”
……
同一日，当黎明的曙光还未完全穿透黑暗，林峰、薛天赐、高飞、董天侠，四人默默注视着即将成为战场的山谷葫芦口。
林峰又和众人重新梳理了一遍作战方法后，抱拳道：“此次成败在此一举，我还要去城内安排一二，此地就仰仗诸位了。”
众人尽皆回礼，郑重道：“大哥大（林大人）尽可放心，我等定不辱命！”
林峰深深一揖，又转身向被他特地请来此地坐镇的叶舞说道：“小舞，如若有地方高手突出重围，还请你出手，但务必以自己的安危为重，事若不可为，万不可强行为之。”
叶舞抿着嘴唇点了点头，说道：“你也小心。”
……
当皮山部的先锋步卒已经有三百多人走进峡谷后，杨琪莫名的有些焦躁，好在山谷内没有穿来丝毫喊杀之声，也没有士卒回来禀报险情，他只当是自己连续多日行军赶路，疲乏了些。
这时，哨声响起，但让皮山部所有人震惊的是，尖锐的哨鸣，竟是自他们后方传来的！
当他们回头望去是，只见十几只尾巴上不知被什么东西点燃的公牛，拉着同样数量的板车，红着眼睛，发疯似的向他们冲来。
杨琪怒吼道：“放箭！”
皮山部士卒纷纷挽弓搭箭，射向来袭的牛群。
奈何公牛皮糙肉厚，箭矢扎到身上后，非但没有让其止步，反而进一步激发了它们的凶性，速度又快上了三分。
“变换阵型，后阵变前阵，前排钢矛准备，后排瞄准牛眼攒射！”
皮山部的训练有素的士卒虽然迅速执行了杨琪的命令，然而，并没有挽救他们接下来的厄运。
因为此时，他们发现视线中，也出现了一排排人影，其中一位横槊立马的人，也下达了同样的命令：“放箭！”
“明光铠！”杨琪一眼认出了薛天赐身上穿着的铠甲，正是大虞兵甲的巅峰之作。
正当他心神起伏之时，薛天赐等人的利箭已经飞驰而来。
不同于皮山部，这些箭尖上，全都裹着一层正在熊熊燃烧的油布，竟是一支支火箭。
更让人吃惊地是，火箭的目标并不是皮山部的军兵，而是那十几头公牛拉着的板车。
“轰！轰！轰！”
随着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响起，最靠近火牛阵的皮山部士卒被冲击波直接掀飞。
稍远些的人也没有幸免于难，因为在那一箱箱黑火药里面，还精心掺杂了无数锋利的碎铁片，只等一个恰当的时机，便会爆发出惊人的威力。
为了赶制切割这些被林峰命名为“佛怒唐莲”的玩意，天兵营全员，已经两天两夜不眠不休了，现在自毛十八而下，全都累得在呼呼大睡，完美错过了这次大战，也成了他们多年后一直被拿出来调侃的段子。
在这不起眼的铁片下，除了正好处于公牛正前方的“幸运儿”，最多只是有一身皮甲附身的皮山部士卒，如割麦子般，倒下了一排又一排。
而那些“幸运儿”，也被发狂的公牛，用尽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踩成了肉泥。
“杀！”
三合营与盐帮的联合部队，向着敌人发起了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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