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怀疑的种子

无数或白发苍苍、或蓄起长须的身影刚一浮现，天地间风雨交加，各色光芒交相辉映，浩瀚的气息滚滚而来，然而仅是这分刻间，一道恐怖的声音在天穹间炸响，整个天地咔嚓一声裂开了，从半空中散落了星星点点的碎片，在下落过程中又消散无踪。

“唉，这方世界承受能力还是有限，并不能随心地施展天地大势啊，遗憾，真是遗憾啊……”老头见到这一幕，并不惊讶，只是深深的叹息，话语之中的遗憾之意可谓是展露无遗。

天地碎片掉落地越来越快，福耀老人和大汉各自的领域首先崩溃，他们的力量急速消逝，似乎在短短时间内被抽空抹净，重归天地，来支撑天地的维持与运转。

只是，天地的崩塌已不可避免，再多的力量也只能延续碎片垂落的速度，天空中的大窟窿并没有办法愈合。

“这是怎么回事？我是要死了吗？”福耀老人毁灭的气息席卷天地，首先感受到世界的崩塌，对万物的哀鸣也更为敏感。

大汉几乎是同时抬头，望向天空，语气低落，目光无比复杂：“不是在战斗中死去吗？人生还真是无常得很。”

两个人刚说完话，身躯上就纷纷出现裂缝，大风一扬，立马如烟尘般挥洒地无影无踪。

“我埋下的这枚种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在日后，能阻碍他一丝，我便心满意足了。”

老头怔怔地仰头，感悟着一切的逝去，他的身躯不知何时熊熊燃烧起来，烧毁一块，就立即愈合，毁灭与生机，在他那单薄的身体上不断地上演，可他似乎感受不到痛楚，整个人越升越高，声音高昂，再不带一丝迷茫：“没有遗憾的了，我已经做到了我能做的一切，拼尽了全力！”

“死亡？不过是最后的宁静。”

善鬼站起身来，望着老头消失的地方，感觉最后一丝认可的力量注入身体。

轰！

天毁地灭，万物泯灭，这处空间终于化作虚无，星星点点的微光凝聚，化作了一个身影，那是善鬼的模样。

他感到自己的精神凝实了太多，比之前强大了无数倍！

……

“嘶~”天佑老祖倒吸了一口冷气，睁开眼睛。

他眉头紧皱，喃喃自语：“怎么可能？”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善老鬼和一位离天佑老祖最近的老鬼是率先提问的，他们一个担忧善鬼的安危，天佑老祖的任何举动都会牵动他的心，让他思虑是不是善鬼认可过程中出现了问题，不太顺利，一个则是纯粹是感受到天佑老祖的神情过于紧张，像是遇到了什么大事的感觉。

天佑老祖目光扫过二人，摇摇头：“倒也没什么，只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巨大的法纹一闪而逝，虽然只是一瞬，但那一瞬间的璨目金光，却着实刺眼，当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善鬼摇摇头，挣扎着睁开了眼睛，他的精神虽然变得无比强大，但毕竟太长时间的不眠不休，完成一个个任何之举，此时精神有些恍惚。

“完成了！”

“成功了！”

“可算出来了啊，这最后一道认可还真是漫长，比之前的任何一个认可，耗费的时间都要长呢！”

一句句，或是惊叹，或是欣喜，或是带有质疑的话语全都爆发了出来，涌到了善鬼的耳边，不管众人抱着什么样的心思，至少在这一刻，看到善鬼安然苏醒，他们的心中都充满了喜悦。

“善鬼，你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吗？”一个声音在善鬼身边响起，善鬼扫去刚苏醒的不适感，凝神看去，不知天佑老祖如何到了他的身边，即使他现在的精神力不可同日而语，依旧没有丝毫察觉，这让他的心中对天佑老祖的警惕之意更上升了些许。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

“那你获得认可之后，可有什么感觉？身体有哪里发生了变化吗？”天佑老祖并没有纠结善鬼冷淡的回应，立马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实际上，刚才的那一问，不过是客气一下而已，他毕竟是长辈，还是所有人中辈分最高的，不关心关心小辈，就显得有些不符合身份而且无情了。

善鬼心里有些不舒服，眉头轻皱，头低了低，没有回答。

他在里面接受了老头不少的言语上的教育，虽然看似老头每一次都没有理会他，但善鬼知道，老头就是说给他听的。

不仅如此，老头为了增加言语的可信度，用了三场大战来告诉他，体制和规则对于人的束缚力，以及一个残酷的事实：体制之内的绝大部分人都被统治者、那些利益既得者给压迫着，并且为了维持这种格局，他们聪明地创造出了规则、道德，要求人们团结，很多所谓的关心与称赞、激励人们的奖励，不过是为了让人们更加卖命，为他们的利益的池子贡献力量。

善老鬼看出了善鬼的情绪不对劲，适时地站出来，挡在善鬼身前，笑道：“善鬼刚出来，还是让他修养一下吧，认可之誓虽然没有危险，但走完整个过程也是会累的。”

“说得也有道理，是我太心急了。”天佑老祖笑着点点头，但立刻话音一转，语气很是惊讶，“咦，最后进去的是李鬼头吧？他怎么还没出来？”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善鬼。

善鬼此刻却不能不回答了，毕竟天佑老祖是在关心族人、伙伴的安危，是站了大义的，他苦笑一声：“如果是里面的那个老头的话，他好像已经死了。”

“什么意思？”

“说清楚一点。”

当即，就有好几个人惊呼出口，神色很是焦急。

善鬼看了眼这些人一眼，发现他们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有紧张之感，伙伴情谊嘛？善鬼心中笑了笑，不知为何，他已经不是很相信这些所谓的情谊了，甚至之前奉为圭臬的规则似乎也在悄然地怀疑起来。

这些人当中，当真有什么也不求，只是关心在意李鬼头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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