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许呈寅
两人刚走近,就被一道阴郁的视线盯上,初月顺着视线看去,一位身穿赤红色大氅脖子上挂着许多金饰,样貌阴美但面色白的有些吓人的男子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初月小姐,久仰大名。”
初月象征性回礼,不发一言,这男人的穿着样貌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节度使。
祝清时走上前牵着初月的手将人带至自己身边坐下,至于初月身后跟着的谷青崖则被他无情的丢给了一旁的沈御。
男人也不恼初月的反应,脸上的笑愈加深邃,显然是提前预料到了初月的反应。
初月刚坐稳,就低声问道:“他是谁?”
祝清时同样压低声音:“西域四王子,哈达,或者也可以叫他许呈寅。”
许呈寅?初月抬头看向眼前的西域王子,仔细看来,他身上确实有汉人的影子。
许呈寅见初月没理会自己,也不甚在意,反而是转过头看向一直悄悄打量自己的谷青崖:
“殇鹊?是这个名字我没叫错对吧?”
谷青崖吓得拽住沈御的衣角,直勾勾的看向眼前的许呈寅:“错了,我现在的名字是谷青崖……”
“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是这个意思没错吧?”
许呈寅眼含笑意看向坐在谷青崖身边的沈御,这样的名字沈家也就沈御一人能想出来。
沈御显然也没什么多余的话想要对这位远道而来的节度使说,只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所以他是来做什么的?”
初月继续低声问道,该不会他们今日悄悄去探路的事被西域人发现了吧?
“他就是西域王派来的讲和的节度使。”
讲和的节度使派了个不受宠的王子来,西域还真是无人可用了。
许呈寅的视线从初月两人身上移开,继续看向同他平坐的顾将军。
初月才吃了饭,现在不饿,就坐在位置上喝着茶听着主位上两人谈话。
许呈寅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自初月进门后,许呈寅的神态看上去自然不少,没了逢场作戏的假象,看上去倒是多了几分真心:
“顾将军座下各个身手不凡,西域兵力不敌,自然甘拜下风。”
顾将军笑的得意:“不敢当不敢当,只是平日里修行的刻苦一些,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嘴上谦逊,脸上都快笑成一团了。
初月悄无声息的看向许呈寅,她记得之前祝清时说过,这位四王子是最不得宠的,比他强壮有才干的皇子不在少数,西域王怎么会派了他来?难道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许呈寅像是能看出初月心中所想一样,顺着顾将军的话继续说道:
“可惜我那几位弟弟这些年非死即伤,不然我肯定将他们带来与祝小将军他们好好切磋一番。”
许呈寅的面上毫无可惜之色,反倒是大仇得报的欢快和释然。
初月几乎是瞬间意识到不对,连看向许呈寅的视线都变得凌厉。
“看四殿下的表情,不知晓内情的还以为您那几位兄弟的死伤与您有关呢。”
沈洵也觉察出不对,借着打趣的由头,将心中的猜疑说了出来。
许呈寅手指轻轻敲动酒樽,看上去惬意非常:“沈小将军说笑,我那几位哥哥身强力壮,我体弱多病,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
说谎。
初月几乎一眼就能看出他在说谎,这人手上沾染的人命不少,但他命中阴司却并不将这些人命记作杀生罪孽。
奇怪,难道他杀的不是人?为什么对他的生死盘没有丝毫影响。
初月正纳闷,许呈寅出声将话头引到初月头上,“听闻初月小姐会算卦占卜,不知今日我是否有幸能请您给我算上几卦?”
有人送生意上门,初月自然不会拒绝,她冷声:“十钱一卦,其余加钱。”
许呈寅挑挑眉:“十钱?”,还挺便宜。
“那就来吧。”
初月正色仔细看向主位上惬意坐着的许呈寅缓缓出声:“你母亲是汉人,但是个温柔和顺的女子,即使不爱你的父亲也没有将这份怨气迁怒于你,反而对你是细心教导,但你的父亲,西域王,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他崇尚血腥暴政,晚年痴迷玄学,我若是没看错的话,西域王是不是用了自己的寿命与绥远做了什么交易?您的父子宫现在还真是微弱的可怕啊。”
许呈寅兴奋点头,算的丝毫不差:“父王身子现在确实不大行了,哥哥们虎视眈眈争得人心惶惶,我和母亲在宫中确实举步维艰,不知初月小姐可有方法帮我破了这局?”
初月端起茶杯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四殿下若不实话实说,我也很难将算出的事和盘托出啊。”
许呈寅坐直身子,眼神直勾勾的看向初月,她跟绥远不一样,绥远那个蠢货真的比不上这位如谪仙下凡的人物。
“那自然要说,我那些所谓的兄弟确实都是我杀的,哈普要从药王谷包围偷袭的消息也是我传出来的,就连劝父王让哈努守城打首战的也是我,你们真应该看看父王知道他那些引以为傲的儿子被杀生俘时的表情……”
像是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许呈寅瞬间端正仪态环视众人:“抱歉,有些失态。”
顾将军一时哑然,没想到这个看似瘦弱的皇子竟然有这么深的心机,怪不得自他们夺下药王城后就迫不及待递信来说要与他们合作。
他的坦诚显然没那么多人能接受,尤其是兄弟和睦家庭幸福的楚云天。
楚云天不解的看向许呈寅:“他们好歹也是你的同胞兄弟,你的心也太黑了吧,连亲兄弟都杀……”
“楚公子,不是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是和睦的,您想想自家那个恶心的庶姐,还有我们家避不开的夏遇离,人生似尺但丈量的是自己不是他人,更不要试图用自己的尺子衡量别人。”
初月虽也不认同许呈寅的做法,但她能看出这人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理由,她不是个喜欢勉强他人在大庭广众下讲出自己苦难的人,自然会出声帮许呈寅说话。
许呈寅看上去倒是有些难以置信,他满眼惊讶的看向初月,难掩话语间的激动:“初月小姐,您真是这样想的吗?”
祝清时几乎在一瞬间就觉察到了不对,侧着身子挡住许呈寅朝初月投来的热烈的视线。
祝清时不满的看向许呈寅,激动就激动,干嘛要这样看着他们家初月?
初月不会说违心的话,自然是点头承认。
许呈寅看上去很开心:“初月小姐,您果真是与众不同,只是您还没回答我的疑惑,这场困局您是否能解?”
初月端起手里的茶杯再次抿了一小口,转而看向许呈寅:“您既在这,那就不算困顿,我进屋时已经布下结界,您想说什么尽管说就是。”
座上之人皆是惊诧,一直守在门口的牧涯也试探似的推了推紧闭的大门,果然推不动,初月小姐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的手?
顾将军越看初月越喜欢,这孩子细致有谋划,心善坚韧,清时那小子还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这辈子能跟初月这个绝顶的好姑娘在一起。
祝清时显然没意识到自己已被自家外祖父嫌弃,还是专心护在初月身前不让她与那个什么四殿下有过多接触。
“跟初月小姐讲话确实很开心。”许呈寅说着,从袖中拿出一串金坠子:“这就当做给初月小姐的卦钱了,您的答案,我受益终生。”
许呈寅身旁的侍从将他手上的金坠子呈递至初月面前,初月不客气的收下,自己算卦赚来的,不要白不要。
顾将军适当岔开话题,酒桌上又复算卦之前的和谐,只有祝清时和谷青崖看上去没那么开心,尤其是怀疑许呈寅对初月有非分之想的祝清时。
初月自然也注意到了祝清时的心情变化,憋笑看向祝清时小声问道:“怎么耷拉个脸?生气啦?”
“没有,只是心头不大痛快,觉得月月对那个四皇子好的过分了。”
初月看着祝清时骤然鼓起的脸颊,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还说没生气,这脸都快气成包子了。
“不是我对他好,是他的生死盘对他好,杀了这么多人,居然还能算功德圆满,这样的命盘真是可怕的让我也望而生畏。”
初月低声解释道。
祝清时可是做过初月账房先生的人,就算不了解全部,初月说的大概也是能听懂的:“他不在因果里吗?”
祝清时记得初月说过,善恶因果皆有报应,可这人压根没有报应全是福德。
祝清时疑惑:“这样的命格很难见吗?”
初月点点头又摇摇头,难见也不难见:“我自来京城后,就只见过一人。”
“当今圣上。”
祝清时倒吸一口凉气,初月的意思难道是……
果不其然,主位上的两人已经谈论到了许呈寅此次来的目的。
“顾将军,我父王麾下的将士几乎被你们抹了个干净,现在西域王都内,有用的王子也就只有我一个,至于我父王更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我此次前来的目的也早就在信中提及,不知大佑考虑的怎么样?”
顾将军一笑:“诚意我们是看到了,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西域可以撕毁文书突袭边境一次,若是我们扶持你上了位,这样的事会不会再发生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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