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过往
“你们家小姐邀请我做什么？不怕我去找你家小姐的麻烦？”
初月拿着手上的请帖似笑非笑的看着素沅。
“夏小姐忽然转性的理由我想初月小姐也是知道的吧？”
素沅好像喝茶喝茶上了瘾一般只盯着沈家的茶水喝个没完。
“那请问楚家那个楚小姐到底跟你家小姐说了什么呢？”
初月似笑非笑的看着素沅，她就知道这个素沅来沈家绝对不止是送请柬这么简单。
“楚小姐跑到夏家敲门来寻自己的父亲，起初我也以为这个姑娘是绥远的女儿，结果她父亲只是绥远从东瀛带来的心腹之一。”
素沅出声解释道。
“至于夏遇离为什么将人带进屋内，只是因为她以为楚小姐也是右相的女儿，有危机感而已,但没想到等事情说开后，这两人一见如故就像是许久不见的亲姐妹一般相见恨晚。”
素沅想到当时两人相拥而泣的场景就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所以这次让我去参加婚宴是要？”
初月看着已经满脸恶心喝不下茶水的素沅好奇的问道。
“自然是想好了一个天大的陷阱等着您往下跳，上次宫宴上您的大放异彩可不止吸引了祝少爷一人的目光啊……”
素沅意有所指的看着初月。
“什么意思？”
初月不解，毕竟男女之事初月一向是不甚清楚，但她知道这样的话从素沅嘴中说出肯定没什么好事，果然，下一秒初月就听到素沅张嘴道：
“右相家的大少爷夏遇卿可是对初月小姐您兴趣倍增呢，夏遇离正巧现在要讨夏大少爷欢心，初月小姐认为，夏遇离会让我做什么样的香粉出来呢？”
初月一下就听懂了素沅的暗示：“所以你这次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要小心防范夏遇离和蒋云谨？”
素沅点头，只是与初月设想不同的是，素沅好像并不打算收手而是准备照着夏遇离的吩咐将香粉做出。
“初月小姐不觉得狗咬狗很好看吗?”
素沅将自己的计划讲给初月听后，满脸戏谑的看着初月道。
“那个楚云谨是不是吃罪你了？”
初月好奇的看着素沅道，毕竟这个计划听上去对蒋云谨并不怎么有利。
素沅只是低声回应：“选择权其实在蒋小姐自己，若是蒋小姐执意要做，那就是大罗神仙都劝不回她，不是吗？而且初月小姐的心地实在善良，她们两个都这样算计您了，您居然还留着她们这两条人命，若是在西域，我早就……”
初月的眼神犀利，素沅识趣的闭上嘴。
“我现在倒是好奇你们在西域过的到底是个什么生活了。”
毕竟张嘴闭嘴就是打打杀杀的素沅，实在是跟常人不同。
“我们的生活……初月小姐可能想象不到呢，您知道我为什么要抛弃绥远转头来投奔您吗？”
素沅看着茫然的初月问道。
初月摇头，只知道素沅应当是不想再与人为恶，而且绥远他们做的事着实风险太大。
“若是绥远成功，那像我这样的孩子只会越来越多，而初月小姐，若是你们成功，那收复西域指日可待，那部落里的孩子们就能解脱，过上跟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初月小姐，这是我毕生的梦想。”
素沅看着初月，眼中第一次出现了较为温和的情绪。
“部落里的孩子也像你和吕自在你们一样，自小就被当做练蛊的工具吗？”
初月询问，素沅点头称是。
“自小就被香粉和各种蛊虫浸泡，能活下来的，就进入下一阶段，若是活不下来的，就直接扔在蛊虫堆里作为养料喂给那些雌蛊，我的姐姐就是没能捱过蛊虫入体这一阶，被活活疼死，那年她只有十岁。”
素沅眼中迸射出强烈的恨意，姐姐的离世是她心中这辈子抹不掉的伤痕，毕竟自父母为了钱财和弟弟将她们卖给药王谷后，她们姐妹俩人生中就只有彼此是唯一的亲人。
“最后功成，就会被药王谷的祭祀遣送外派到这些秘密执行任务的人身边，为他们效力，就像我们被派到绥远身边一样。”
这还是初月第一次了解这些，她不知如何安慰陷入回忆无法自拔的素沅，只能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
“我们不会让绥远继续为非作歹，孩子也不该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素沅感受着手上的温度，其实之前她就想说，初月的眼神跟姐姐真的很像，一样的明亮夺目，一样的令人感到温暖。
她刚从香料房爬出来准备去找姐姐报喜时，就被吕自在告知姐姐已经被拉去了雌蛊堆，吕自在将姐姐的遗书拿出交在她手上。
信中说，姐姐知道自己体弱不一定能捱过这次入体，但还是毅然决然的走了进去，姐姐让她不要伤心，让她就算是违背信念也要活下去，对她们而言，最珍惜的就是命，其他的都可以放在一旁。
本来她也准备就这样麻木的将这辈子过去，可是老天让她碰到了初月，这个绥远天生的克星，要是能抓住初月，那她就能实现自己和姐姐的毕生夙愿，为西域的孩子们谋一个与现在完全不同的未来。
“初月小姐，请您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我以亡姐的名义起誓。”
素沅看向初月信誓旦旦的说道。
初月看面相能看出素沅没有撒谎言，自然也愿意相信她。
“那我就先行告退，对了初月小姐，对面的那具尸体我会想办法处理掉，毕竟人是我杀的，要处理也是我亲自来。”
素沅之前干过清道夫，处理周奇鸣的尸体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
“不用，周奇鸣本就是官府追踪的逃犯，现在就算是被人杀了也应当是禀告官府，素沅小姐还是想办法把自己留下的痕迹清除吧，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初月摇头拒绝，用脚趾想也知道周奇鸣是谁派来的，要是不明不白的消失了，绥远那边肯定会大做文章，还不如现在就将事情捅到官府，让官府彻查当初将人劫走的究竟是谁。
素沅仔细思考一番，也觉得自己的提议确实有些欠考虑，只照着初月的吩咐将属于自己的一切痕迹抹去又确保留下的证据不会对小雨不利后，转身离开。
“月月真的放心她吗？”
沈御从屋内走出看向素沅离开的背影问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现在咱们在绥远身边也安插不进别的眼线，也就素沅一人能用。”
初月也知道不能太过相信，只是现在实在无人可用，绥远异常小心，就是之前想在右相府里混进几个新面孔，都能被他轻易识破，现在的素沅会不会暴露还不一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斟酌着来。
“只是我没想到，夏遇离会用自己的成婚典仪来教训我，还真不怕丢脸。”
初月把玩着手上的请帖，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也就那两个蠢货能想到。
“夏遇离成亲在哪天？我也去。”
沈洵和祝清时都不在家，初月只身前往他也不放心。
“大哥还是在学苑温书吧，不足一月就要考试了。”
初月拍了拍自家大哥的肩膀表示自己完全没事，大不了到时候她只跟着舒姐姐还有宋姐姐他们，再不济也有刚认识的楚家几人呢。
现在最重要的是大哥的考试。
沈御皱眉：“你比考试重要，若是明知有危险我还放任你独自前往，我岂不是枉为兄长。”
初月就知道哥哥是个倔脾气的，只能搬出祝清时留下的影卫和路知，大哥若是信不过她自己在哪，总也能信过路知和影卫吧。
沈御沉思片刻，还是倔强的跟着初月一同前往。
初月实在是拗不过沈御，只能答允。
沈御和初月又进了萧家搜寻一番，确定没有什么对小雨不利的证据后，初月让守在沈家的影卫去开封府报官。
不一会，开封府的侍卫就带着仵作来了萧家，沈御和初月简单将事情解释一番，侍卫进屋拿着画像与死者对比一番后，确定躺在地上的就是之前的逃犯周奇鸣。
“我妹妹刚进门就见到他倒在地上，被人用匕首从心口刺了进去，我妹妹上去探他鼻息的时候，人已经死透了。”
沈御跟门口盘问两人的侍卫周旋。
“但你们好像不是这间宅子的主人吧？”
侍卫手上拿着划田局的文书看着眼前的沈御和初月，文书上说这间房子里住的是一对夫妻，丈夫还是顾将军营下的一员大将呢。
“我家嫂子怀有身孕，差点被这歹人掐死，我们赶到时她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现在正在我家床上躺着还没清醒呢。”
初月立刻接茬，她记得文书上应该也有说小雨就是上次出庭作证的证人，想必周奇鸣此行的动机可以被判定为寻仇，而一个孕妇弱女子哪来的力气反杀一名男性，况且周奇鸣还是被背刺。
来探查尸体的仵作也走了过来对着侍卫说道：“大人，死者确实是在身后被人刺穿心脏后死亡的，若是那孕妇真被掐住脖子没有反抗能力，那现场很可能还有第三人。”
初月带着侍卫和仵作去看了躺在床上的小雨，证实她脖子上的掐痕确实是周奇鸣导致。
而初月一家又有非常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所以侍卫和仵作只带走了周奇鸣的尸体，其他什么都没找到，只能让小雨醒了之后调养好身子再去开封府去讲明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御将人送了出去，初月则是拿着自己的小背篓去萧家收拾最后的一点血迹顺便驱除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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