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混乱


祝清时临走前深深看了眼陈太医,陈太医心领神会的微微颔首。

等到确定众人离开后,陈太医才开始给祝蓝砚包扎。

他身上的外伤看着吓人其实包扎一下就好,真正要命的是被初月抽打的那几十道鞭伤。

初月的琉霜鞭是神器,初月更是混着灵力抽打的祝蓝砚,这样的内伤要好还真不容易。

陈太医这次就是受祝清时所托来查看祝蓝砚体内的内伤究竟如何。

屋外,祝清时以园子还没逛完为由带着初月和沈御回到他的书房,路知也端着茶壶走进书房给三人斟茶。

“那个太医也是你派过去的?”

沈御看向一脸春风得意的祝清时。

祝清时笑着点头:“祝北望用的那个文太医倒是个忠贞不二的,什么好处都撬不开他的嘴,今日去请太医的小厮也是我的人,请来的自然也就是我手下的太医。”

今天的这场好戏着实精彩,祝清时算计起祝北望也丝毫不逊色严雨兰。

“我太了解我父亲了,面上永远一副自负的模样其实心里自卑的要死,总认为即使没有顾家他也能凭借自己的努力能博得一番天地,但其实就是个自命不凡的庸夫罢了。”

祝清时轻蔑犀利的点评着这个被他称作父亲的人,他实在是知道祝北望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才铤而走险走了这招险棋。

“石头,你什么时候知道你那个便宜哥哥是断袖的?”

初月探究的看向祝清时。

“大概三年前吧,我安插在祝蓝砚身边的小厮传消息来说他去了南风馆,起初我还以为他只是尝个鲜,但后来他每次出去喝花酒都是去的南风馆,就连我刻意安插的美艳女子都不看一眼,我这才确定他就是单纯的断袖,不是贪图新鲜劲。”

原来这么早就开始在祝蓝砚身边安插眼线了吗?

“那严雨兰那边有什么动静吗?比如她有没有去见过什么人,或者有没有谁来找过她?”

初月好奇的追问道。

祝清时遗憾摇头:“从来没有,严雨兰小心谨慎,平日里就在府中待着,若是有人邀请就出门赴宴,若是没有就偶尔出门吃个茶水。”

但有一点确实奇怪,这个严雨兰本来是仙姿居的卖唱女,他派人去查,不仅查不到她的户籍地连她因何事被卖进仙姿居都不知。

“老鸨说过带她去的是大佑朝的人,而且连卖身的银子都没要,只把人放下就走了,没过多久严雨兰就结识了祝北望怀上了孩子。”

祝清时这些年只查到了这些东西,而且在初月出现之前,祝清时压根不知道祝蓝砚不是祝北望的孩子。

“她这些年再怎么谨慎肯定也露出过马脚,你再想想。”

沈御提示道,他不信这世上会有这么谨慎小心的人,连一丝破绽都没有。

“比如爱去谁家,爱去哪喝茶,身边的小厮丫鬟都是哪来。”

初月一一列举,这些都是之前祝清时忽略的细枝末节。

“少主,我想起来了!之前影卫讲过严雨兰经常会去右相府中和丞相夫人一起喝茶聊天,只不过右相府守卫森严,咱们的人进不去,觉得也就是妇人间的闲谈就没汇报给您……”

路知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越来越低,最后跟个苍蝇一样嗡嗡两声后不再言语。

“小路知,你还真是机智啊。”

初月如实点评道。

“无妨,就是现在知晓也不算太晚。”

祝清时让路知抬起脑袋把严雨兰进出相府的事迹一一说清。

“严雨兰每次去相府也就是去喝茶吃果子,偶尔相府夫人来府上叫她去相府看戏,更多的是她自己去自己回,而且在相府停留的时辰也不长,约莫不过半日。”

听上去确实无懈可击,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严雨兰跟相府夫人有这么要好吗?”

祝清时只知道右相和祝北望交往亲密,还真不知道严雨兰和夏夫人有交情呢。

“还有还有,严雨兰每次去走的都是偏门,几乎没走过正门,就是跟夏夫人一起吃个茶而已,也不知道这么小心做什么。”

路知小声吐槽道。

“走的偏门?”

沈御眼神一凛望向路知。

“对啊,十次有八次走的都是偏门,而且自右相巡盐回京后严雨兰出门的次数少了许多,现在更是连丞相府都不去了。”

路知继续说道,这些若是放在之前,肯定没人觉得奇怪,右相回家严雨兰避嫌也是应该,但现在祝蓝砚生父成迷,就是这样稀疏平常的小事看起来都违和。

“她是不去还是不敢去?”

初月略带嘲讽的问道。

三人纷纷侧目听不懂初月在说什么。

“右相可能跟严雨兰没什么关系,但跟右相身边的人可就不一定了,刚刚严雨兰来的时候,身上可是带着一股浓浓的香气啊。”

初月话落,祝清时和沈御瞬间想到右相身边那个极善制香的人。

“难道严雨兰每次进相府找相府夫人聊天只是借口,实际上是还是去右相那拿香料?”

祝清时微微蹙眉,他只今天在严玉兰身上闻到了香味,往日里严雨兰连香粉都没涂过。

“路知,现在严玉兰和祝北望应该都还在祝兰砚寝殿前守着,趁着现在你去她卧房中搜查,尤其是香炉妆台之类的地方都要仔细些。”

初月仔细的吩咐道。

路知领命出去,留下祝清时三人书房等着陈太医。

“少主,南风馆楚然求见。”

门外的影卫将人带了进来。

初月和沈御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倌,不免多看两眼。

“祝少爷,您交代小奴的活计,奴都做到了,是不是也该......”

楚然一脸渴望的看着祝清时。

祝清时从怀中拿出一张身契递到楚然手上。

“我以为你买断在南风馆的贱籍文书,这是最后一张身契,是烧是毁,随你处置,从今往后你便是自由身,不必再自称小奴。”

楚然拿过文书,直直的跪在祝清时脚边:“草民叩谢祝少爷救命之恩,此生此世无以为报。”

“会有侍卫同你一起回南风馆收拾行囊,你只需装作被人胁迫的样子一句话都不要同别人讲,等安全出京后,侍卫自会放你离开。”

祝清时早就打点好一切,让影卫带着楚然离开。

“他也是个苦命人,家中兄妹众多他偏是长得最漂亮的那一个,为了给家人换口饭吃把自己卖到了南风馆,受人欺辱不说现在又要为了活命背井离乡离开京城。”

祝清时感慨道。

“经此一劫,他往后余生必定一帆风顺。”

初月看着楚然离去的背影道。

路知去了半晌很快回来,回来时做贼似的从袖中拿出一条手帕。

“这是从卧房的熏炉中拾出来的,我去的时候熏炉里的香料燃了大半,我只弄了这么多。”

初月接过路知手上的帕子,祝清时疑问:“你什么时候学会绣手帕了?还是翠绿色的。”

路知的脸陡然涨红:“是别人送我的,我随身带着顺手就用上了。”

祝清时了然的看着羞红了脸的路知:“什么时候成家可千万别忘了告诉你少主我,我给你备一份丰厚的聘礼让你风风光光的娶妻。”

路知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初月将帕子解开闻了闻手中的熏香,而后抬眼看向祝清时:“严雨兰对祝侯爷还挺狠,这香可比之前皇上宫里的厉害多了。”

“这是什么香?”

祝清时不解的看着初月手中艳粉色的香料问道。

“学名幽兰梦,跟嬅贵妃燃的致人昏睡的香不同,幽兰梦燃起并无作用,只神不知鬼不觉的伤人根本,毒气郁结,不过一月便会在睡梦中无声无息的死去。”

所以初月说严雨兰够狠,出手就是杀招。

只不过严雨兰现在杀祝北望做什么?祝北望跟右相之间不是尚有合作,右相就是篡权也需要这些旧臣支持,而且祝蓝砚看上去可真不比祝北望聪明多少。

初月捂着脑袋,怎么感觉右相回京后事情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她都有些搞不懂了。

咚咚咚,书房的门被人敲响,侍卫带着太医走了进来。

陈太医一脸谨慎的看着祝清时,等侍卫关上门,他才沉声开口:“祝蓝砚身上的外伤不打紧,内伤完全没有见好的趋势,看上去甚至比之前更严重。”

初月打祝蓝砚时虽然没收力但也不至于真的把人打死,照侯府的医治手段就算没好也不该继续恶化才对,怎么会比之前更严重呢。

初月见状忙看向太医道:“我是收着力气打的,看上去严重但只要细心调养很快就会好,怎么可能会比之前更严重?”

祝清时和沈御自然知道初月是不会真的要了祝蓝砚的性命,只是他们也很好奇这祝蓝砚的内伤怎么会越来越重。

“自然不是安乐郡主,微臣为祝蓝砚施针时发现之前文太医施针留下的痕迹,微臣仔细看了文太医布针的部位,竟没一处是正确的穴位。”

陈太医缓声将自己的发现说出。

“文太医是侯府用了多年的老太医,就是皇上和宫中娘娘们也是惯用了的,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祝清时目光灼灼的看向陈太医道。

“因着右相回京前忽然衰老,皇上体恤右相,也就常派文太医去丞相府给右相把脉,自然也就怠慢了侯府。”

怎么又是右相,右相到底在京城筹谋了多少事情?

既然知晓了幕后之人,祝清时只能让陈太医尽力医治祝蓝砚,最起码不能要了他的性命。

送走陈太医后,三人坐在书房里无语凝噎。

右相杀祝蓝砚,严雨兰又要杀祝北望,这是要把整个侯府塞到祝清时手里吗?

祝清时可是太子党羽,右相再傻应该也不会让祝清时继承侯爵之位吧?

“我怎么感觉这个右相老了之后就像脑子不清楚了一样,之前算无遗策,现在是怎么回事?”

初月摸着下巴不解的看向同样沉默的沈御和祝清时。

“右相可是算了我家大半辈子的人,连换孩子这样凶险的事都能做的滴水不漏,现在这是怎么了?”

就是沈御也有些搞不懂了,右相简直就像是被人夺舍了一般,现在蠢得出奇。

三人越想越觉得乱,直到最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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