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虚假世界
此刻他的身形高挑，侧脸如玉，长睫垂下淡淡的阴翳，整个人透露出一种矜贵的感觉，尤其是配上那身黑色的西服，显得极其像是贵族公子那般。
栾月溪微微一愣，很难想象到如何把他与之前看见的那只大眼球联系起来，而且当时的声音可是沙哑且恐怖的，与现在差别甚远。
“栾月溪小姐好久不见。”
帕奇转过身，好看的眸子眯了眯，最后笑容定格在了脸上。
但这在栾月溪眼里，帕奇好似还没适应人的皮囊，哪怕外形再好看，一举一动还是会带着些许怪异，毕竟正常人可不会把表情一直保持一个样子。
“是啊，好久未见，连你都变得人模人样了。”
栾月溪扫了帕奇一眼，冷笑一声。
帕奇倒是没生气还是挂着笑，只不过显得有些僵硬。
“倒是牙尖嘴利起来，不知栾月溪小姐找我何事？不喜欢他们为你打造的专属记忆吗？”
到后面“专属记忆”四个字时，他语气刻意加重了几分，带着几分挑衅，看起来是想激怒栾月溪。
栾月溪见此倒是也没有发火，冷静片刻后沉声说道：“呵，专属记忆……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栾月溪小姐，只是期待你能想起过去的事情罢了。”
帕奇看了看自己修长的手指，才慢慢抬起头来。
栾月溪微微皱眉：“期待？感觉你巴不得我想不起来，连我随机匹配到的玩家曲玉元都能耳闻我的过去，试问是不是所有人都要对我藏着掖着不肯告诉我？”
“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你生气了？”
帕奇没正面回答，反而是笑了起来，这让栾月溪感觉面前这人是疯了，不过这也合情合理，他还当过那么奇怪的眼睛，长期黏在壁画上想不疯都难。
栾月溪静静的看着帕奇，一言不发。
“害，你真是无趣，这个玩笑多好笑哇，笑一笑。”
栾月溪看着帕奇一直蛊惑自己笑，只感觉面前的人病的不清。
“别废话了，快告诉我！”
栾月溪走上前几步，抓住了帕奇的衣领，逼着他直视自己。
“哈哈哈哈哈，别急啊，你不是说其他人都了解你的过往吗？不若你先问问他们，问问游戏大厅里有没有认识你的人？何必现在与我在这里耗着？如此，我最喜欢看你游戏了，我们可以每玩一个副本，我告诉你一段过往，你看看自己要参与多少游戏才能记起啊？”
“你在耍我？”栾月溪眼神冰冷，像是在看尸体一样。
“对啊对啊！就是这种感觉越来越像过去了，来啊杀了我杀了我哈哈哈哈哈！”
帕奇癫笑着显得表情都扭曲起来，栾月溪看着他疯疯癫癫的样子感觉实在是难以沟通，可这恰好提醒了她。
其他人都又可能认识她，曲玉元也听过她曾经的过往，一定会比帕奇这张嘴知道的多。
合着前面两次自己像是个无头苍蝇般参与着游戏。
栾月溪感觉自己没有获得什么信息真是可惜，彼时她一门心思就奔着寻找帕奇问个清楚。
她看着帕奇忽然自己也咧开嘴笑了，她注视着帕奇两张姣好的面庞对着彼此互相笑着，一瞬间极其怪异。
帕奇微微顿了顿，随后慢慢收起了笑容。
“真是奇怪啊，你跟过去一样又不一样，可你为什么要回到这里呢？”
“那一定有我自己的原因。”栾月溪忽然不再追问，也不再好奇，只是淡淡的看着不远处说着。
“你作为游戏人物是怎么能来到现实世界？这真是让我好奇。”
“呵，现实世界？看来你要记起的还有很多……不过这里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里不是现实世界，是你的梦啊。”
“我的梦……”栾月溪细细咀嚼了一下这几个字，接着有些不知所措。
这种茫然的表情第一次出现在栾月溪脸上，她没想到会有这么个答案，可她还是稳了稳心神。
“不，不对……怎么会是梦？我能感受到微风，触摸到温度，遭受到疼痛，我欣喜过遭罪过，这里还有我儿时的阴影，怎么可能是梦？”
栾月溪越说越肯定自己，最后心里变得肯定。
她认定自己所处的地方就是现实。
可帕奇却忽然又笑了，他的表情里带着一丝怜悯。
“没错啊，其实你也发现了不是吗？栾月溪小姐，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会变动，而且有时候还会出乎意料，比如这座山，你明明记得它有个小山洞里面很新，而且里面有人居住。”
“可现在呢？当时不仅里面破旧不堪，还长满了青苔，无论如何按照常识来说这都是不正常的，青苔生于阴暗处，不是一时半刻就能长出来的。”
“所以你内心都知道……”
帕奇故意顿了顿想看看栾月溪的反应，想看见栾月溪发现自己追求半天不光记忆消失，连身处的世界都是假的的崩溃感。
可他终究是想多了。
栾月溪眸色极其平淡，毫无波动。
她只是冷漠的看着帕奇，见帕奇说完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先走了，目前不需要你了。”
“不是，你为什么一点表情都没有？”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况且我现在只想找回记忆，并不在乎现实是真是假。”
栾月溪这种感觉像是忽然失去了所有情绪。
是了，就是这样。
最开始的栾月溪就是这种极其冷漠的态度，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要到那里去，她只是独自参与游戏，视人命如草芥，凡是组队的游戏，都是她自己一人走了出来。
当初靠着这股劲，栾月溪很快就登顶榜首，又因为她的技能是复刻，很快就面顶最高领导人。
可当初她直接来了一句：我要毁了这里。
然后对抗不过就被删掉了记忆，命令永远不能再踏足游戏。
但不知何时这个规矩消失了，几乎没人记得她了。
哪怕知道也都是一些流言耳闻。
所以帕奇压根就没打算让栾月溪从其他人嘴里问出来。
而是想让栾月溪心甘情愿的问自己。
帕奇一直想让栾月溪绝望。
因为一个人只有在绝境的时刻，才愿意求助一直不愿意求助的人。
帕奇想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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