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委托

李昊早已经慢悠悠地走到柜台前。

“姐，您别忙乎啦，我们自己来就行。”

他满脸笑意地说道，“给我们来一斤二锅头，再要些小菜  ——  咸菜、小肚、花生米、酱牛肉、毛豆还有卤蛋，每样都来一碟。”

“好嘞！”

徐慧珍笑容满面，手上动作十分利落。

只见她拿起酒瓶，“咕咚咕咚”  就把酒杯倒满，紧接着六个小碟子也摆放得规规矩矩，一样都没落下。

两人一只手拎着酒，另一只手端着菜，一起放到牛爷所在的桌子上。

随后，他们各自往杯中倒了半杯酒，相互碰了碰杯，一仰头就将酒一饮而尽。

“来来来，牛爷，咱们先干了这杯，有事儿慢慢唠！”

何雨柱拿起酒瓶，“咕嘟嘟”  地给三个薄如蝉翼的小酒杯斟满酒.

这杯子小得，一口便能喝个精光。

“干！”

“嘶溜  ——”

三人齐刷刷地仰起脖子，杯中酒瞬间下肚，喉结上下滚动，酒气猛地往脑门冲。

“说吧，牛爷，到底啥事？”  何雨柱夹起一块酱牛肉，边嚼边问。

牛爷擦了擦嘴，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我家大儿子要成亲了，想请你去掌勺。”

“这有啥难的？”

何雨柱不假思索地点头，“灾荒都过去了，现在城里到处都在办喜宴。你打算啥时候办？我把其他活儿推了就行！”

“就下个星期天。”

牛爷说道，“你早上到咱这老地方，我亲自去接你。”

“行嘞。”

何雨柱微微眯起眼睛，“不过牛爷，您这规模不小吧？得有十桌？”

牛爷嘿嘿一笑，算是默认了：“没错，十桌。就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我家亲戚都会过来帮忙打下手。”

说着，他又把酒杯满上，高高举起：“这事儿，可全仰仗你了。”

“放心，给我个清单，食材的数量、档次啥的，都写清楚，这样我好安排菜谱。我徒弟也跟着去，规矩您也知道。”

“明白！”  牛爷与他碰了下杯，一口将酒喝光，接着压低了声音，“你听说没？鸽子市又开门营业了？”

何雨柱微微一怔：“所以您这十桌的食材是从那儿凑的？”

“可不是嘛！”

牛爷无奈地叹了口气，“要不是有那地儿，我上哪儿弄这么多东西去？”

正说着，徐慧珍拎着酒壶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过来，脸上笑意盈盈：“哎哟，瞧你们喝得多开心呐！把我的酒瘾都勾起来了，来来来，我陪你们喝一杯！”

李昊瞥了她一眼，暗自寻思：这女人，见谁都能堆出一脸笑，感觉三分真心七分假意，听着热乎，实则透着股子疏离，就像隔着层玻璃似的。

牛爷倒是挺高兴：“慧珍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呢。”

“哦？”

她愣了一下，马上坐下，“您说，啥事儿呀？”

“我有两把椅子，打算出手，你有没有兴趣？”

徐慧珍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  牛爷嘴里说的  “椅子”，那能是普通物件？

大概率是红木、黄花梨之类压箱底的老古董！

“要！肯定要！”

她语速快得如同连珠炮，“您牛爷拿出手的东西，那能差吗？”

“我现在......”

牛爷搓了搓手，面露苦笑，“手头有点紧巴。”

何雨柱猛地一拍大腿：“您咋不早说呢？我这儿还有点闲钱，能给您救急！”

牛爷摆了摆手，神情严肃：“柱子，你这人够义气，可我牛某活了大半辈子，啥都能丢，就是不能丢了脸面。”

“儿子成亲，还去借外债？那还叫办喜事吗？那简直是丢人现眼。”

何雨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扭头看向李昊。

李昊脸上浮现出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柱子哥，别着急。牛爷有手艺，也有一定家底，可不是那种只会啃老的主儿。”

“就两把椅子，他要是真缺钱，肯定会卖，但还不至于沦落到要找人借钱的地步。”

牛爷一听，猛地一拍大腿：“还是李昊懂我啊！”

他端起酒杯，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慧珍，明儿晚上我让儿子给你送过去，价钱咱们明天再谈，我这人不喜欢讲价，你也痛快点！”

“那肯定的呀！”

徐慧珍笑得嘴巴都咧开了，“您放心，我绝对一分不少给您！”

她心里清楚得很，像牛爷这样的人，向来不会漫天要价，说不定还会额外送你几瓶酒。

但徐慧珍也不会真去占这个便宜。

在这个年头，人情可比酒贵重多了，占了人情就得还，不然以后就没朋友了。

“来，干了！”

牛爷一听这话，立刻举起酒杯，脸上乐开了花。

“干！柱子、李昊，都别傻站着，咱一起喝一个！”

四个人纷纷举杯，“哗啦”  一声碰杯后，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正事谈完，接下来就是闲聊打趣。

这小酒馆卖的可不只是酒，更重要的是人气。

来这儿的人，图的并非一醉方休，而是这份热闹劲儿。

是老友亲切地拍拍你肩膀，说句  “你小子还挺够意思”。

是邻桌大爷热情地给你夹块肉，招呼着  “吃吧，别客气，当自家人”。

牛爷不经意间提了一句，大儿子的婚宴，也邀请李昊和何雨水参加。

李昊自然是要去的。

在当下，能和牛爷结交的人，哪个不是有些旧时的底蕴？

这些人手里，保不准就藏着些压箱底的宝贝  ——  老物件、老金首饰、老怀表、老玉器之类的，倒不图多贵重，就讲究个稀罕。

李昊这人，向来不嫌弃东西多。

他的仓储区域宽敞着呢，能装多少算多少，反正也不占啥地儿。

几轮酒过后，菜都凉了，李昊和何雨柱这才起身告辞。

要是喝得酩酊大醉？

那下次可别想再来这地儿了。

媳妇能允许你出来喝两杯，那已经是难得的宽容了。

要是醉醺醺地回家，恐怕得在床边跪着认错。

两人推开门走进家门，差点惊得呆在原地，娄晓娥正坐在客厅里，和何雨水、于海棠聊得热火朝天。

老太太和于莉抱着何山睿，早就回屋休息了。

“李昊哥！”

何雨水赶忙站起身来，端过来两杯热茶。

“哟，娄晓娥？你怎么来了？”

何雨柱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抄起茶缸子  “咕咚咕咚”  地往肚子里灌。

李昊看了一眼，没搭话，只问了句：“准备走了？”

“嗯。”

娄晓娥点头。

她的眉眼明亮得如同刚刚擦拭过的铜镜，身上的衣服也换了，款式素雅却透着贵气，活脱脱像从深宅大院走出来的千金小姐。

“这次来，是专门来感谢你的。”

说着，她打开手包，掏出一个用旧报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状物件。

不用多想，十有八九是金条。

“拿回去吧。”

李昊摆了摆手，“我们家不缺这个。”

“说帮忙？别开玩笑了。我是院儿里的一大爷，本来就是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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