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初次交涉
出事后三分钟，陆小夏就收到了电话。
电话是用乔英秋的手机打来的，说话的是一个男人，只说了一句话就立即挂断：
“你女儿在我们手上，不许报警，否则撕票。”
再打回去，手机已经不在服务区了。
紧接着，她就接到了小助理带着哭腔的电话。
彼时她正在给店长们做培训，一听实习助理说沫宝和乔英秋被一辆面包车带走了，她的脸色骤然失血，扔了马克笔就往外跑。
一边跑一边报警。
但拨了两个“1”，终究没拨出那个“0”。
她在手机上找到了一个人的电话拨出去，颤抖着说了自己的诉求。
10分钟后，一辆黑色桑塔纳接上她，驶向事发地。
车后排，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肩膀略有些佝偻，抬头纹比印象中深了许多。
“林副局长。”她声音干涩。
正是江一南的二爹，林队，现在是平州公安局副局长了。
林局虽然沧桑了不少，但眼神依然炯炯如刀，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目光阴沉似铁，“嗯”了一声：
“已经让人查监控了，其他几位同志正在来的路上，放心，都是便装。”
这一年，平州这样的中小型城市，重要路段已经装了监控。
事发地一百多米外就是小区大门，那里就有一个监控。
而爱民桥附近因为是城市的面子工程，也有很多监控。
二十分钟后，陆小夏在监控里看到了那辆面包车。
监控里，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在车后面停留了十几秒，然后冲向路边站着的沫宝和乔英秋。
很快，整个过程也就三十秒左右。
她盯着那个男人的身影，在大脑里疯狂搜寻，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车牌信息也查出来了，是个报废车。
她脸色苍白如纸，浑身的精力似乎被抽空了一样，一点力气都聚不起来，从头到脚都是软的，想要攥个拳头都不能。
这是她重生以来遇到的最大的坎。
她最重要的人，比她生命还重要的人，被绑架了。
和上一世一样，她没能保护好她的孩子。
她没用。
她，依然是那个没用的妈妈。
林副局依然在看另几台监控录像。
一边看，一边低声下令：
“倒回去……放慢……再慢……放大……放到最大……”
十几分钟过去，林副局冲着陆小夏叫了一声：
“小陆，这个人，我认识，你应该也认识。”
陆小夏失神的双眸聚起一点精神，连忙起身去看。
几台监控都静止着，卡在不同的场景，但主体都是同一个男人。
她隐隐觉得认识，但又想不起来。
抬头看向林副局长，老警察嘴唇翕动，吐出两个字：
“杨农。”
陆小夏差点站不住。
十几年前发出的回旋镖，扎回自己身上。
沫宝代她受过。
居然是杨农。
画面里的男人有点高低肩，脖子前倾，跟十年前变化很大。
老警察又道：
“他们踩了好几天点了，是有预谋的。警方已经派人去查车辆去向。你注意着你的手机，他们也许会联系你。一旦联系你，务必告诉警方。”
“谢谢林局长。”
手机突然响起来，所有警察都看向她。
是桑珉打来的。
他昨天回了京州。
每天沫宝都要给他打电话。
今天到这个时间还没接到电话，他打过来问。
陆小夏艰难的喂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沫宝出事了。……”
简单说了经过，桑珉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几乎在同时，陆小夏的手机短信息响起来。
这回又是一个陌生号码。
【先准备20万现金。】
她立即打过去，电话不在服务区。
她回短信过去：
【可以。钱给你放哪里？】
信息如石沉大海。
……
……
乔英秋能感觉到，面包车上了一段坡道。
颠簸了好一阵。
沫宝很乖，一点也不哭，干脆在她怀里睡过去了。
乔英秋心里把自己知道的各路神仙喊了一遍，还喊了几句阿门。
当年丈夫死的时候，她差点信了主，后来姐姐介绍她去市里当保姆，有了工作，挣了钱，也不想着信这信那了。
她看着怀里的沫宝，挨挨沫宝的脸，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
多好的孩子，怎么就遭了这灾。她就是死，也要护着沫宝。
车子终于停下了。
腿上的铁链被打开，她被人拖下车。
她看出来了，那个高个子，一肩高一肩低的，看着拿着刀，其实没那么凶。
倒是那个戴厚眼镜的，又矮又瘦的，眼神看着很吓人。
她紧紧抱着沫宝，孩子已经醒了。
她敞着羽绒服，把沫宝拥在怀里，用羽绒服拢着，轻声哄：
“沫宝不哭，乔姨在，沫宝害怕的话就把眼睛闭上，姨姨让你睁开你再睁。”
沫宝乖乖的闭上眼。
这是一处山上，小树林里有两间小砖房。
大概是护林人住的房子。
乔英秋被推进其中一间，里面一堆杂物，一张破得漏出海绵的单人沙发。
门从外面落了锁。
两个贼人去了隔壁的屋子。
她隐隐能听见两个贼在商量什么。
“那个女人会报警吗？”
“不知道。”
“那咱怎么拿钱？”
蔡顺子一口接一口的吸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良久，才回了一句：
“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杨农舔舔嘴唇，妈的，他哪有办法。
他又没干过这种事，没经验啊。
他最开始甚至都没有想过要绑个小孩，这事超出他的认知了。
他原本只想找陆小夏闹一闹的，这种有钱人，最要面子了。
没想到一出手就干了把大的，一下子弄来一大一小，他这会儿突然有点心慌慌。
但他也不能在“小弟”面前承认自己没本事。
他装模作样的吸了口烟：
“容我想想。”
而蔡顺子冷眼看着窗外，轻吐出一口烟。
他的脑子里已经想好了一个金蝉脱壳的好计谋。
既能甩了杨农这个蠢货，又能独吞了赎金。
他不贪多，20万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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