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李纲的后手
“什么人？”
在漆黑的环境下，忽然跳出来一个人说话，自然吓了太监一大跳。
借着暗淡的月光，两名太监之间前方站着一名年轻人，身材修长，一副平民的短衫打扮。
加上他脸上平平无奇的五官，无论放在哪里都是一个不大能让人记得住的普通人罢了。
可现在，这个人却一眼就认出了当今皇帝，还提前在地窖门口等待。
这不由得不让两名太监打起十二分精神。
“你是何人，怎知我们躲在这里？”
那人微微一笑道：
“此时不是解释的时候，几位还是护送陛下，跟我尽快逃出京城。”
“等到了安全地点，自有人替我向陛下解释。”
“请跟我来。”
说着，他就在前方引路，眼见到远处的搜查声越来越近，两名太监不敢怠慢，只好顺着他引路的方向，逃往城墙的角落。
年轻人走到一处视觉的死角，停下了脚步，低声道：
“陛下放心，准备已经做好，一会我们跳入其中便可以通向城外的暗渠了。”
两名太监一看，大惊失色道：
“你说的逃往之路，便是这个旱厕？”
“谁不知道，旱厕之下通常都是深坑，哪会有几个旱厕通向暗渠？”
一名太监气愤道：
“陛下明鉴，此人分明居心叵测，想要诓骗陛下送命，万万不可信他！”
另一人也搭腔道：
“没错，陛下千万莫跳，且容老奴再找找别的办法。”
几人正在踟躇之时，忽然听到远处有声音喊道：
“谁在城墙那边？”
紧接着，一支火炬亮起，喊声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随着越来越多的脚步声和喊叫声逼近，年轻人脸上现出焦急之色：
“陛下，还请早做决断，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小皇帝点点头，作势要跳，却被太监拦住道：
“陛下，即使真的要跳，也让奴才先下去探探虚实。”
说完，他毫不犹豫跳入了旱厕的粪坑之中，一个旋儿闪过，就没了踪迹。
半天，不见人影，后面的追兵已经越来越近了。
几人正在急切等待，忽然那太监从水中探出头来道：
“陛下，下面是清水，通向城外，请陛下快跳！”
小皇帝二话不说，捏着鼻子“扑通”一声跳到水中，被水里的太监接住。
虽然在水下黑乎乎看不清楚环境，但好在太监水性不错，他抱着小皇帝拼命游动，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两人才从水中露出头。
一出水面，太监和小皇帝两人就大口喘着粗气，而眼前的景象，已经在城外了。
太监夹着皇帝爬出暗渠，顾不得身上早已湿透，被寒风一水便瑟瑟发抖。
幸好后面的年轻人和另一个太监也成功逃脱，此时隔着城墙，已经能够清晰的听到，鞑靼人呼唤增援的声音了。
“有人从暗道逃了，快追！”
几人心中焦急，却看到年轻人不慌不忙将手拢到嘴边，打了一个呼哨，声音刚落，远处的阴影中便驶来一辆马车。
“陛下，快上车！”
两名太监虽然浑身颤抖，但仍然拼命将小皇帝第一时间送入车厢。
当他们也进入其中的时候，却发现小皇帝湿透的衣服外面，早已披上了厚厚的棉裘，手中捧着暖炉，身体也不再冷得发抖了。
小皇帝对面，坐着一位面带微笑的老人，正在对皇帝嘘寒问暖。
“陛下，暖炉可还暖和，要不要喝点热汤？”
两名太监全都傻了眼，再细看那老者时，却发现此人再熟悉不过——
“宰相大人？”
面前的老者，虽然身穿便装，但那高瘦的身形，清癯的面容，不是原来的李宰相又是何人？
听到他们出声，李纲将头转过来，温和道：
“你们两个不顾安危，救了陛下性命，算得上是大秦的恩人了。”
“对你二人的封赏暂且记下，等到陛下安全之后，定会作数。”
两名太监此时的惊讶，已经让他们暂时放弃了思考，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关键时刻，会是辞官多时的宰相李纲，救了小皇帝。
一旁的小皇帝面带微笑，似乎看出了两名太监的疑惑，耐心解释道：
“李大人在辞官之前，便专程找到朕，说起了对难青此人的不信任。”
“母后被奸人蒙蔽，不分忠良奸佞，确实不应该。”
“朕人小声微，也无法为宰相大人辩解，所以李大人便想出了这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几日我们藏身的地窖，你们道是朕随便找的地方，殊不知久在深宫，哪会找到这么一个躲了几日都不露馅的地方？”
一名太监吞吞吐吐道：
“莫非，那地窖也是李大人事先找好的？”
小皇帝点头道：
“不知是那地窖，我们何时逃到什么地方，李大人在离开之前，都反复和朕说了一遍，幸好没有忘记。”
这样一说，两个太监便明白了，难怪刚才小皇帝见到那个年轻人后既不害怕，也不警觉，原来是早就知道是救兵到来。
另一个太监小声道：
“莫非李大人早早就知道，那难青……”
李纲笑道：
“老夫倒也没有那么神奇，不过是想到此人来历不明，很可能和外部势力有关系，所以便多留了个心眼。”
“正所谓有备无患，毕竟如果不出事一切都好说，总不能等到出了事情，现想办法吧，那可就来不及了。”
听完李纲的解释，两名太监佩服的五体投地，口中一叠声的夸赞“宰相大人不愧是宰相大人”，李纲笑着摆摆手道：
“老夫早已经不是宰相了。”
几人正在聊着，猛然听到马车后方，喊杀声震天，骑兵的滚滚铁蹄似乎已经追的越来越近了。
“大人，追兵近了，这可如何是好？”
两名太监刚出虎口，又遇追兵，脸上被冻得惨白的颜色还没恢复，就变得更白了。
李纲挑开窗帘看了看，又默默盘算了一下，轻松道：
“无妨，按照现在的速度，他们无法在我们渡河之前追上马车。”
“那渡河之后呢？”
李纲轻松一笑：“呵呵，渡河之后，天高任鸟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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