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惊鸿一眼，乱了心智
宋清偃笑着说：“永远不可能的。”
方幼宜闻言愣了下。
宋清偃看着她呆萌的表情，笑意渐深，连很少显露的酒窝都变得十分明显：“我是说，我永远不可能和你划清界限。我认定的任何人与事，那就是走一辈子的，包括朋友。”
方幼宜听到他的话，也舒心的笑起来。
她一开始以为宋清偃是在说永远不可能让她请客吃饭的事儿。
她还挺诧异宋清偃能说出这么霸道的话。
原来是他误会了。
来到门口，服务员帮他们推开玻璃门，宋清偃退后一步让方幼宜走在前面，伸出胳膊护在她的身侧，以防被迎面走进来的人撞到。
到了外面，宋清偃迈大步子上前与方幼宜并肩：“你现在是回家还是去医院？”
“医院。”
“我送你。”
“谢谢宋总，不过不用……”
“我顺便去看看陈教授。”
宋清偃这样一说，方幼宜也不好再多说，搭上宋清偃的顺风车。
回医院的车上，宋清偃打开车载音乐，问方幼宜有没有想听的歌。
“我都可以。”
宋清偃随即打开法语的歌单，轻柔又浪漫的音乐声瞬间灌满整个车内的空间。
而且好巧不巧，连续播放的歌曲都是她听过的，有几首甚至是她很喜欢的，她不由在心里跟着哼唱起来。
这个点又是周末的市中心，路上还是有些堵车，车子走走停停，但方幼宜已经没了之前的紧绷感，甚至难得有心情欣赏起窗外的夜景。
方幼宜是土生土长的京市人，但家里几代人都很穷，父亲下海经商后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但很快因病返贫，甚至还把祖上留下的最后一点家业都卖了。
所以方幼宜对这座城市总没有归属感，觉得自己置身其中却总是格格不入，加上女孩的自卑和忙碌，压根没有好好看过这座城市。
此时看着美不胜收的霓虹，她突然觉得自己也应该像它们一样灿烂，而不是像一盏声控灯，只在别人拉动或惊扰自己时，才被迫亮一亮。
更何况她很快就会从一段虚有其表、烂进淤泥的关系里走出来，这何尝不是一次新生。
所以之后她会努力活得更漂亮。
方幼宜从远处的高楼收回视线，目光扫过后视镜时，突然发现身后跟着一辆黑色奔驰。
而且这辆车好像在她离开酒店时，就一直跟着他们了。
光线很暗，她无法透过后视镜辨别车里的人影。
她略作思索，打开手机自拍了一张照片，故意把身后的车子也尽最大可能的拍进去。
怕宋清偃误会，她又找了个借口对其解释：“我奶奶上午的时候说我很憔悴，黑眼圈都快长到下巴了，一直赶我回家休息。我确认一下我的面容状况，免得待会儿见到她，又被她唠叨。”
宋清偃表示理解：“你奶奶说得对，你确实需要多休息。”
“我会的。”
方幼宜边说话，便把自拍的照片放大。
画质本身就很糊，放大后更是糊作一团，但她还是能从馄饨一片的轮廓里，辨认出龚月的影子。
得到确认的方幼宜，全身不由自主的绷紧坐直。
这一微小的动作，还是被宋清偃感觉到了。
“是晕车吗？”他放慢车速，侧头问她。
“没，”方幼宜看着前面的红绿灯，“现在变道去左转道还来得及吗？我想去那边的超市买点东西。”
宋清偃在最后一刻，成功的变道，后面的车子也想尾随，却和直行的车辆追了尾。
方幼宜瞥了眼窗外，看到撞停在路口的车子，悬着的心才算慢慢回落。
宋清偃也迅速瞥了眼窗外的景色，把车子开得又快又稳。
到达超市，方幼宜硬着头皮去超市里逛了一圈，给奶奶买了件棉衣，一筐蓝莓，又挑了一件厚实的棉衣。
买单时宋清偃掏出手机想结账，被方幼宜眼明手快地蒙住他手机上的付款二维码，并迅速递出自己的扫码成功。
这一过程，方幼宜冰冷的指尖就那样搭在他的手心里。
那么冷，却又令他那么热，热得嗓子都有些发干发痒。
结算成功后，方幼宜才收回手：“宋总，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你可不兴再帮我付钱了。”
方幼宜说着抬头，却在看到宋清偃凝视在自己脸上的深邃眼眸时，也变得有几分尴尬。
她恋爱经验再少，少到被谢西洲骗了两年，也不至于分辨不出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而宋清偃刚才看向她的、那种温柔深情又专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心爱之物。
在她有点慌乱不知如何应对时，宋清偃接过收银员装好的东西：“走吧。”
这一次换方幼宜跟在宋清偃身后，好几次想去接宋清偃手里的东西，但最终没有这样做。
与宋清偃的认识满打满算，也不过六天。
而他在见到自己那刻起，就认出他是相亲对象。
之后他数次在她需要时给予帮助，并在今晚表明他是以结婚为目的来相亲的。
在她表达短期内不考虑恋爱结婚的事情时，他也没有强迫，只说会和她做朋友。
而朋友，很多时候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安全地带。
向下朋友关系不便，向上随时可以从普通朋友，变成恋人。
难道宋清偃对她是有好感的？
方幼宜带着几分疑虑几分紧张地看了宋清偃一眼。
她不想谈恋爱的心是真的。
一是对男人彻底的失望了，二是奶奶病情还未确诊，但治疗和雇人照顾都离不开钱，她真的没有心思再去搞男情女爱。
更何况宋清偃是她的顶头上司，衣食父母，纯粹的工作关系一旦掺杂感情，万一把工作都弄没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方幼宜脑子转得飞快，已经想到了宋清偃的感情得不到回应而恼羞成怒的把她解雇，或者她没经受住诱惑和他谈了一段又被分手，而在工作上刁难逼离她的场景。
她丰富的表情，被走在前面的宋清偃，透过商场大厅的装饰单面镜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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