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血染真武
武当山演武场，已成人间炼狱！
许多武当弟子甚至来不及穿戴整齐，只着贴身道袍，握着随手抓到的兵刃，便从睡梦中惊醒，仓促迎敌。他们脸上还带着懵懂与惊惧，许多人到死都不明白，为何这清修之地会突然涌入如此多的恶徒。正因这份茫然与平日修习的仁心，他们出手时往往留有余地，不忍伤人性命，却反被那些凶狠的敌人抓住破绽，刀剑加身，血溅五步！
“余婆婆小心！”有弟子惊呼。
只见灵鹫宫余婆婆，那位对巫行云忠心耿耿的老仆，正挥舞着拐杖，与慕容复麾下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四大家将缠斗。她年老力衰，如何是这四人合力的对手？邓百川掌力雄浑，公冶乾剑法刁钻，包不同言语扰心，风波恶悍不畏死！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公冶乾的长剑抓住余婆婆抵挡邓百川掌力的空档，毒蛇般刺入了她的后心！
“婆婆！”乔天恰在此时，身形如电，刚掠至广场边缘，正好目睹了这令他心脏骤停的一幕！
他看到那位平日里总是默默打理着师伯起居、偶尔会给他塞些自己做的糕点的老人，身体猛地一僵，手中拐杖落地，浑浊的老眼望向巫行云所在的方向，带着无尽的不舍与担忧，缓缓软倒在地。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从乔天喉咙深处迸发！他双目瞬间赤红如血，周身磅礴如海的真气疯狂鼓荡，青衫无风自膨猎猎作响！他脚下的青石板寸寸龟裂！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乔天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四大家将中间！
他原本拍向邓百川的一掌，半途手指猛然蜷曲成爪！一条凝练无比、几近实质的金色龙形气劲咆哮而出，那气劲如同有生命般，凌空一卷，竟将邓百川的双掌、公冶乾的长剑、包不同的长剑、风波恶的钢刀尽数缠绕、锁死！
四人脸色剧变，只觉兵器上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与灼热，竟一时挣脱不得！
乔天双臂猛然张开，一股恐怖的吸力以他为中心爆发！四大家将只觉得自身苦修多年的内力，如同决堤的洪水，完全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透过兵刃，疯狂涌入乔天体内！
乔天脸色潮红，周身经脉鼓胀，他将这四股迥异却都颇为雄浑的内力强行纳入丹田，以《九阳无极功》，疯狂压缩！再压缩！
他看着地上余婆婆尚未冰冷的尸体，看着广场上那些穿着道袍、死不瞑目的年轻弟子，眼中的血色几乎要滴出来！
“吼——！！！”
他猛地张口，一声蕴含了极致悲痛与愤怒的佛门《狮子吼》混合着被压缩到极致的狂暴真气，轰然爆发！
“嘭！嘭！嘭！嘭！”
四大家将首当其冲，耳膜、鼻腔、眼眶瞬间迸射出血箭！七窍流血，眼神瞬间黯淡，体内经脉被这音波与真气双重冲击震得寸断，眼看是活不成了！
“咔吧！”
乔天头上的发束承受不住他狂暴的气息，应声崩裂！长发如墨，披散肩头，随风狂舞！他双目赤红，面容扭曲，如同从地狱爬出的复仇阎罗！整个广场仿佛都在他这声怒吼与狂暴的气势下微微晃荡！
“死！”
他双爪探出，分别抓住邓百川和公冶乾的脖颈与手臂，肌肉贲张，猛地向外一撕！
“撕拉——！”
令人牙酸的骨肉分离声响起！鲜血内脏泼洒一地！两位在江湖上也算有名有姓的家将，竟被他以最原始、最残忍的方式生生撕成了两半！
这血腥恐怖的一幕，瞬间震慑了整个战场！
乔天毫不停留，染血的身形如同血色魔神，猛地冲向了那群行动有序、下手狠辣的黑衣人队伍！他看得出来，这些人才是朝廷的真正主力，是这场祸乱的根源！
“铿！”一名黑衣人挥刀砍来，乔天不闪不避，手指成爪，直接抓向刀刃！精钢长刀竟被他指尖蕴含的磅礴真气和坚韧直接崩断！下一刻，他的双手已如鬼魅般插入那人胸膛！
“撕拉——！”又是一声！他竟双手一分，直接将那黑衣人从中间撕裂开来！鲜血将他浑身染透，更添几分狰狞！
杀！杀！杀！
他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一个个黑衣人倒在他的手下，没有一具全尸！或是被撕碎，或是被狂暴的掌力轰成血雾，或是被指力洞穿头颅！他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横飞，血流成河，宛如一台不知疲倦、只知毁灭的杀戮机器！
武当山上，无论是敌人还是幸存的武当弟子，都被他这残忍酷烈到极致的手段看得心惊胆寒，不自觉地纷纷后退，在他周围空出了一大片染血的区域！
“武当弟子听令！”
巫行云清冷的声音此刻充满了肃杀与决绝，以内力传遍四野，压过了场上的喧嚣，“结阵！守住山门各处要道！今日犯我武当者——” 她凤眸含煞，一字一句，如同冰珠砸落，“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无崖子看着眼前这修罗场，看着那些惨死的弟子，看着状若疯魔的乔天，他一生淡泊宁静的心境，在这一刻彻底破防！温润如玉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如此赤裸、如此深沉的杀意！
只见他脚踩玄奥步伐，身形飘忽如烟，几个旋转便已靠近真武大殿。他袖袍一拂，一股柔韧而磅礴的劲力隔空涌出！
“轰隆——！”
真武大殿那两扇沉重的木门轰然洞开！一道黑影如同受到召唤，自大殿深处激射而出！
那是一张造型古朴的七弦琴！
无崖子身形不停，向前轻巧地旋转两圈，恰好迎上飞来的古琴。他伸手一接，看也不看，顺势将琴尾向地面猛地一插！
“砰！”
青石地砖以琴尾为中心，龟裂开蛛网般的痕迹，但琴身却丝毫无损！
他侧身抬脚，足尖在琴底轻轻一挑，动作行云流水。古琴应脚凌空翻转，而他就势盘膝坐下！
“嗡——！”
琴身恰好稳稳落于他的双腿之上！
下一刻，无崖子眼神骤冷，十指如飞，猛地拨动了琴弦！
没有悠扬的曲调，只有一声如同金铁交鸣、撕裂苍穹的爆音！
“铮——！”
随着这声爆音，无数道凝练如实质、闪烁着七彩流光的气劲，如同暴雨梨花，又似狂涛怒澜，以无崖子为中心，向着前方密密麻麻的敌人阵营，无差别地覆盖、爆射而去！
天龙八音！
“轰！轰！轰！轰！”
广场之上，爆炸声连绵不绝！那些普通的江湖豪客、丐帮弟子、慕容家死士，如何能抵挡这蕴含了无崖子毕生功力的音波气劲？身体被气劲击中，瞬间如同被巨力碾过，炸裂开来！残肢断臂混合着血雨，漫天飞舞！坚固的青石板被炸出一个个坑洞，碎石激射！
一时间，广场上鬼哭狼嚎，仿佛陷入了天罚之中！
即便是慕容复、游坦之这等高手，在这恐怖的音波攻击下，也只能狼狈不堪地运足功力，或以身法闪避，或以掌力、勉强抵挡那无所不在、凌厉无匹的气劲，再无暇他顾，脸上写满了惊骇！
……
真武大殿高高的飞檐之上，太上负手而立，猩红的披风在夜风中轻轻摆动。她俯瞰着脚下那片血肉横飞、如同地狱般的广场，看着江湖人与武当弟子惨烈厮杀，看着乔天状若疯魔，看着无崖子琴音屠戮。
她那妩媚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在凄冷的月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妖异与漠然。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场朝廷亲手推动的大戏，正朝着她预期的方向发展。只是，那乔天爆发出的战力，以及逍遥二老决死的反击，似乎比她预估的，还要猛烈一些。
不过，无妨。一切，仍在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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