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一起做饭
金融中心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夕照，将基金会办公室映成一片橘红。
白婧摘下金丝眼镜揉了揉眉心，钢笔在最后一份病历补助单上划出利落的签名。
“终于处理完了。”
她合上文件夹时，一缕碎发垂落在颊边，在夕阳中泛着浅金色光晕。
张建国连忙递过早已准备好的温水，“辛苦了，要不一起吃个晚饭？反正回家也是一个人做饭。”
白婧手上的动作一顿，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他：“我不习惯在外面吃饭。”
张建国心头一紧，正想着如何补救，却听她继续道：“不过冰箱里还有些食材……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到我家吃。我做饭，你帮忙打下手。”
“好啊！”
他答得太快，声音在空荡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响亮，赶紧又压低声音补充，“我……我刀工还不错。”
白婧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拎起包往外走：“那先去趟菜市场。”
电梯下行时，张建国的手机突然震动。
温雅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配着她新换的小猫打滚表情包。
他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白婧，她正专注地盯着电梯楼层数字，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
“张叔！”电话接通，温雅清亮的声音立刻冲了出来，“你忙完了吗？我能去找你吗？”
张建国喉结滚动：“小雅，我……还有点事。”
余光瞥见白婧微微侧头，他连忙转身面对电梯角落，“明天带你去游乐场好不好？坐那个……摩天轮。”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随即爆发出一阵欢呼：“真的吗？”
“一定一定。”张建国松了口气，额头已经渗出细汗，“想玩什么都可以。”
挂断电话时，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一楼。
白婧走出电梯，头也不回地说了句：“侄女？”
“啊？”张建国差点被电梯门夹住，“是……是啊，小姑娘闹着要出去玩。”
白婧没再追问，只是脚步似乎加快了些。
菜市场里人声鼎沸，白婧熟练地穿梭在摊位间。
她今天换了件浅蓝色衬衫，下摆扎进米色长裤里，腰线纤细得不可思议。
张建国提着购物袋跟在她身后，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
“茄子要圆润饱满的，不要有疤痕。”白婧拿起一根紫得发亮的茄子，转头看向张建国，“你会挑菜吗？”
张建国挠头：“工地上都是大锅饭……不过我看这茄子挺好。”
他接过茄子，粗糙的手指不小心擦过她的指尖，两人同时缩了一下手。
白婧推了推眼镜掩饰泛红的耳尖：“再买条鱼吧，清蒸。”
鱼摊前，白婧与摊主讨价还价的样子让张建国惊讶。
她不再是医院里那个冷峻的医生，而是会为两块钱斤斤计较的普通女孩。
阳光穿过棚顶的塑料布，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眉眼间那颗朱砂痣显得格外鲜活。
“看什么？”白婧突然转头。
张建国慌忙指向一旁的青菜：“这个……这个要不要？”
最后他们买了满满两袋食材。
张建国坚持拎重的那个，手臂肌肉在衬衫下鼓起明显的线条。
白婧走在他身侧，两人手臂偶尔相碰，又迅速分开。
推开门，暖黄的灯光流泻而出。
白婧弯腰从鞋柜取拖鞋时，发丝垂落，露出后颈一小片莹润肌肤。
张建国别过脸，将食材拎进厨房。
白婧利落地系上围裙，递给张建国另一条：“会系吗？”
张建国接过围裙，突然发现这竟是一条粉色碎花款。
他黝黑的脸涨得通红：“这……”
“只有这个了。”白婧转身开始洗菜，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将就一下。”
张建国笨拙地将围裙套在脖子上，却在系腰带时犯了难。
带子在他粗粝的手指间滑来滑去，怎么也系不上。
“我来吧。”
白婧叹了口气，走到他身后。
她的手指灵巧地穿过带子，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腰际。
张建国浑身一僵，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呼吸拂过自己后颈的温度。
“好……好了。”白婧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迅速退回料理台前，“把茄子切滚刀块，大小要均匀。”
张建国拿起刀，刀光一闪，案板上的茄子瞬间变成大小一致的菱形块。
白婧惊讶地挑眉：“你说刀工好……原来是真的。”
“工地切钢筋练的。”张建国咧嘴一笑，黝黑的脸上浮现出憨厚的自豪。
接下来的配合出乎意料地默契。
张建国负责切剁，白婧掌控火候。
锅里的油热了，蒜末爆香的瞬间，整个厨房弥漫开令人食欲大动的香气。
“小心油。”
白婧突然伸手拉住张建国的手腕，将他往后带了一步。
她的手掌贴在他的皮肤上，温度透过衬衫传来。
两人同时愣住，白婧迅速收回手，装作若无其事地翻炒锅里的青菜。
张建国呆呆站在原地，手腕处仿佛还残留着她指尖的触感。
耳麦里突然传来苏婉的轻咳，他才如梦初醒，慌忙去拿调料瓶。
“不是那个。”白婧头也不回地伸手精准拦住，“生抽在旁边。”
两人的手在调料架前相碰，白婧的手指纤细修长，指尖还沾着些许面粉。
张建国看得入神，直到锅里的汤开始沸腾。
“小心！”
白婧转身去关火，发梢扫过张建国的脸颊，带着淡淡的茉莉香气。
晚餐出人意料地丰盛——清蒸鲈鱼、蒜蓉茄子、香菇菜心和一道冬瓜排骨汤。
张建国帮忙摆好碗筷，白婧甚至开了一瓶红酒。
“怪不得你不喜欢外面吃饭，原来是厨艺这么好！”张建国夹了一块鱼肉，鲜嫩得几乎在舌尖化开。
白婧抿了一口红酒，玻璃杯沿留下浅浅的唇印。
她低头夹菜时，发丝垂落，金丝眼镜后的眸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跟着外婆学的，她常说治病和做菜一样，都要讲究火候。”
张建国舀了碗冬瓜汤，清甜的滋味让他想起工地棚屋里母亲熬的汤。
他放下勺子，黝黑的脸上浮现出罕见的柔软：“我娘要是尝到你这手艺，肯定夸你是个好媳妇。”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僵住。
白婧的筷子悬在半空，汤勺碰撞碗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张建国慌忙解释：“我是说……那个……”
“吃饭。”
白婧推了推眼镜，耳尖却悄悄泛红。
她起身去厨房端来一碟辣椒酱，““尝尝我自己做的辣椒酱！”
张建国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辣？”
白婧低头扒饭，声音含糊：“上次晨跑……你在早点摊总要加辣油。”
张建国夹了一筷子鱼肉蘸上辣椒酱，火红的酱料裹着雪白的鱼肉，热辣鲜香在口腔中炸开，让他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这手艺绝了！比我们工地老李头秘制的还带劲！”
白婧抿嘴轻笑，她伸手将辣椒酱往他面前推了推，“慢点吃，不够还有。”
客厅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又分开。
张建国灌了口红酒，壮着胆子问：“小婧，你平时...都是一个人吃饭吗？”
白婧的筷子在碗边轻轻一磕：“嗯，手术排班不固定，有时候半夜才回来。”
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今天算是早的了。”
“那……”
张建国突然握住酒杯一饮而尽，酒精给了他勇气，“以后我能不能常来蹭饭？我可以负责买菜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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