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可你不给亲，我睡不着
主任听完姜晚秋的话，摘下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镜，用指节用力地揉了揉眉心。
“同志，你的这个疑问，也恰恰是我的疑问。”他重新戴上眼镜，“我检查过伤者，他身上除了腿部骨折，就是头上的伤最重。我仔细看了伤口的骨裂形态，怎么看都不像是摔的或者磕的。那伤口边缘的挫伤和凹陷……我个人判断，更像是遭到了钝器的反复击打。”
“钝器击打？”姜晚秋有些意外，心里立马升起了一个不太可能的想法。
“对。”王主任重重地点头，“如果我的判断没错，那这事儿就不是意外了，这是刑事案件，得报公安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的初步看法，医学要讲究证据。我已经安排了，下午就请神经科和伤情鉴定的专家过来会诊，必须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姜晚秋秀眉微蹙：“主任，那就拜托您了。请您务必，彻彻底底地搞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王主任以为她是在关心男人，立刻保证道：“你放心，同志。救死扶伤是我们的天职，只要病人还有一口气，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地救治他。”
谁知，姜晚秋听了这话，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笑意。
“主任，您误会了。”她轻声说，“他能不能治好，那是他的命。我不在乎。我只要一样东西——一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关于他受伤原因的鉴定报告。”
主任闻言，有些意外的看着姜晚秋。
先是那个妹妹，话里话外巴不得丈夫死。现在又是这个姐姐，态度更加冷漠，人是死是活都无所谓，只要一份报告。
他心里暗暗嘀咕，这王建军到底是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缺德事，能让这两姐妹都对他恨之入骨？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姜晚秋沿着冰冷的楼梯往下走，刚走到一楼大厅，身后传来一道清朗又带着不确定的男声。
“姜晚秋？”
她脚步一顿，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带着关切的脸。
竟然是顾飞雁。
顾飞雁见真是她，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上来。他有些担心的上下打量着她：“你怎么在医院？是哪里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白？”
姜晚秋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我妹夫住院了，我过来看看。”
听到这话，顾飞雁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大口：“那就好，那就好，吓我一跳。”
姜晚秋反问他：“你呢？你怎么也在这儿？”
“唉，别提了。”顾飞雁一脸的无奈和宠溺，“是我那个不省心的妹妹。前阵子感冒，好了以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起了一身的荨麻疹，痒得哇哇叫，药吃了不少，总不见好。我这不，过来再给她开点药。”
“你还有个妹妹？”姜晚秋有些意外，“我还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是我爸跟后妈生的，年纪还小呢。”顾飞雁说起妹妹，语气里满是头疼，眼神却温柔得很，“那丫头黏我黏得紧，非要从京市跑来东北，说要跟我待在一块儿。结果倒好，水土不服，这边的天气她受不住，三天两头地折腾。”
他说到这里，又突然道：“对了，等她这病好了，让她也去上你的音乐课怎么样？省得她一天到晚闷在家里没事干，尽折腾我。”
“好啊。”姜晚秋笑着应下，“那就祝你妹妹早日康复，早点来听我的音乐课。”
两人又说了几句，便在医院门口分开了。
她前脚刚走，大厅里一根粗大的水泥柱子后面，慢慢走出来一个人影。
是姜晚夏。
她手里拎着一个空荡荡的铝制饭盒，本是下来给钱晓霞母子打饭的，却正好撞见了刚才那一幕。
她死死地盯着顾飞雁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姜晚秋消失的方向，眼里满是狐疑和嫉恨。
那个男人是谁？
看穿着打扮，就不像是一般人。听他们说话的口气，熟稔得跟认识了多少年似的。
那个男人看姐姐的眼神，那种毫不掩饰的关心和紧张，两个人之间不像是没点事的模样。
想到这里，她冷笑一声。她姐姐，姜晚秋，可真是个狐狸精！
不管到了哪儿，总有男人跟苍蝇见了血似的往上扑！上辈子是，这辈子还是！
她就奇了怪了，明明她长得不比姐姐差，身段甚至比姐姐还要好上几分，怎么就从来没有男人像那个顾飞雁一样，用那种热切的、恨不得把人捧在手心里的眼神看她？
不过，这股不甘很快就被她自己掐灭了。
姜晚夏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心里给自己找了个舒坦的台阶：哼，那是因为她姜晚夏恪守本分，懂得自爱，不像某些人，结了婚还不安分，天生就是个勾引男人的狐媚子，放荡不要脸！
这么一想，她心里顿时舒坦多了，拎着空饭盒，腰杆都挺直了几分，往食堂走去。
天色擦黑，姜晚秋家里的小方桌上，摆满了菜。
小鸡炖蘑菇，油汪汪的红烧肉，还有一盘喷香的地三鲜。
赵文昌明天就要去出那个凶险未卜的任务，姜晚秋心里堵得像塞了一团棉花，一桌子菜，她一口也吃不下去，只拿着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
“妈，你别担心！”平安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糊不清地安慰她，“我爹可厉害了！那些小毛贼，还不够我爹一拳头打的！”
姜晚秋听了，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摸了摸儿子的头。
心里的担忧却半分没减。
她知道赵文昌厉害，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她总觉得那个叫刘保国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平安人小，吃饱了就犯困，很快就打着哈欠被姜晚秋哄去睡了。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昏黄的灯光下，姜晚秋默默收拾了碗筷，等她再回到屋里时，赵文昌已经躺在了炕上。
他没睡，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在光线里灼灼地看着她。
姜晚秋脱了鞋，一言不发地爬上炕，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赵文昌结实的怀里，双手紧紧地环住了他精壮的腰。
赵文昌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随即，胸膛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带着笑意的闷响。
他伸出长臂，将她小小的身子整个圈进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发顶，声音带着几分打趣：“怎么？这就舍不得了？”
埋在他怀里的姜晚秋，声音闷闷地传来。
“嗯，舍不得。”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直白又温顺地顺着他的话说。
赵文昌一下子有些懵，所有的调笑都卡在了喉咙里，手臂下意识地收得更紧。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用那只生满薄茧的大手，轻轻捧起了姜晚秋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
“姜晚秋，你听着。”他与姜晚秋四目相对，“我一定会回来。完完整整地回来。”
他顿了顿：“以前，我这条命是国家的，是任务的，什么时候丢了都无所谓。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了你，我才知道，什么叫惜命。我为了你，也得好好活着回来。”
姜晚秋的鼻子猛地一酸，眼圈瞬间就红了。
他低下了头，用温热的唇，将那点即将滚落的泪花，轻轻地吻了去。
那是一个无比轻柔的吻，带着安抚，带着珍视。
然后，细细密密的吻，就这么落了下来。从她的眼角，到挺翘的鼻尖，最后，精准地攫住了她柔软的唇。
一开始还只是辗转厮磨，可怀里女人的顺从和颤抖，像是一把火，瞬间点燃了他身体里所有的引线。
吻，变得充满了侵略性。他撬开她的齿关，攻城略地，将她口中所有的香甜都席卷一空。
粗粝的大手也不再安分，顺着她衣摆的缝隙探了进去，覆上那片细腻滑嫩的肌肤。掌心下的触感，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叫嚣着往下腹冲去。
姜晚秋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呼吸不畅，身子软成了一滩春水，只能发出“唔唔”的低吟。
赵文昌的气息越来越粗重，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就在他扯开她衣襟的最后一颗盘扣，准备进行下一步时——
一只柔软的小手，却按住了他作乱的大手。
“停下。”
赵文昌的动作戛然而止，浓得化不开的情欲里透出几分不解，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怎么了？”
姜晚秋的脸颊红得能滴出血，她偏过头，不敢看他灼人的目光，声音细小。
“你明天……明天还要出任务……要是……要是我们那样了，你明天哪还有力气对付坏人？”
赵文昌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想过一万种她会拒绝的可能，却唯独没想到，是这个理由。
这个傻女人，在这种时候，脑子里想的竟然是这个。
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俯下身，在她通红的耳垂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哭笑不得地道：“你男人还没虚到那个地步。”
“那也不行！”姜晚秋却异常坚持，转过头，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瞪着他，语气里满是认真，“必须好好睡觉，养足精神才是要紧事！”
见姜晚秋坚持，赵文昌只能重新躺回她身边，可一双手臂仍旧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耍赖似的低声咕哝：
“行行行，听你的。可是……你不给安抚，我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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