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我行吗？
第九十六章 我行吗？
他走出了戒备森严的实验大楼。
门口的警卫员身姿笔挺，看到他出来，立刻上前一步。
“林院士，需要安排车辆送您回吗。”
林凡摇了摇头，不太好意思的说。
“不用了，我跟人约好了，就在附近走走。”
警卫员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了然的微笑，立正敬礼，不再多言。
林凡顺着大学城里那条小路慢慢走着。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任何未接来电和消息提醒。
为了防止实验时被打扰，他早就习惯了把手机调成勿扰模式，只有几个白名单号码能打进来。
他走到学校东门附近的一个小公园，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在长椅上坐着的身影。
苏清清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长发披在肩上，正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林凡，眼睛亮了一下，
“你忙完了。”
林凡在她身边坐下，
然后，空气就陷入了一种沉默。
林凡开始头疼了。
他发现，和女孩子约会，恨难。
该聊什么。
他飞速地在脑子里想着合适的聊天话题。
他清了清嗓子，酝酿了一下情绪。
“你今天.........”
苏清清转头看着他，眼里带着一点期待。
“你今天........晚饭吃了吗。”
苏清清眨了眨眼，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还没呢，等你一起。”
林凡感觉自己的脸颊有点发烫。
“我这个人，是不是很无聊。”
他有些沮丧地问。
“不会啊。”
苏清清摇摇头，很认真地看着他，
“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
“真的。”
“嗯，很真实。”
林凡不太懂女孩子的逻辑，但他感觉，这应该是一句夸奖。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聊学校食堂哪个窗口的菜最好吃，聊最近新上映的电影，虽然林凡一部也没看过。
苏清清说，林凡听。
气氛从一开始的拘谨，慢慢变得放松和温暖。
林凡发现，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看着苏清清的侧脸，真好看。
他心里冒出这么一个简单的念头。
“我去买点喝的。”
林凡忽然站了起来，
他走到公园门口的奶茶店，
“你好，要一杯全糖的珍珠奶茶，再要一杯......嗯，无糖的茉莉绿茶。”
他觉得，女孩子应该都喜欢甜的，
这是一个非常科学的决策。
当他把那杯全糖的奶茶递给苏清清时，女孩的表情有些微妙。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这个。”
“我.......我猜的。”
苏清清接过奶茶，低头吸了一口，然后抬起头，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猜对了，我很喜欢。”
林凡松了口气，
他坐在她身边，默默地喝着自己的无糖绿茶，
他看着苏清清小口小口地喝着奶茶，
他想到了自己即将开始的那个的计划。
他转过头，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苏清清也感受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停下了喝奶茶的动作，安静地看着他，
林凡看着她的眼睛，开口。
“清清。”
“嗯。”
“上次的可控核聚变项目之后，我对【EUV光刻机】也有了些想法。”
“你.......想不想再加入我的项目组。”
【EUV光刻机】。
听到这几个字，
苏清清脸上的笑容，就在这一瞬间僵住了。
那双刚刚还像月牙一样弯着的眼睛，里面的光，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
她拿着奶茶的手，收紧了一些。
林凡能清晰地感觉到，两人之间那刚刚才变得轻松的空气，变化了，
“怎么了。”
林凡有些不知所措地问。
苏清清没有立刻回答。
她低下头，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捧着的奶茶杯上，
上次也是这样。
可控核聚变项目。
她当时有多开心，多激动。
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走进他的世界，哪怕只是站在边缘看一看。
可结果呢。
她进去了，然后呢。
她看到了那些如同天书一般的公式，看到了那些她听都听不懂的专业术语，看到了那些国内最顶尖的专家学者在林凡面前都像学生一样认真听讲。
而她，像一个误入神明领域的凡人。
她什么都做不了。
端茶倒水吗。
那里有专门的后勤人员。
帮忙整理资料吗。
她连资料的封面标题都看不懂。
她就像一个被带去参观的小朋友，全程都在哇塞，
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作为一个活生生的吉祥物，
仅此而已。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她很努力，在自己的专业里也算得上优秀。
可她的优秀，在林凡的世界里，就像是萤火之于皓月。
连被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上次是可控核聚变，这次是【EUV光刻机】。
听名字就知道，这玩意儿比上一个还要离谱，还要吓人。
她再进去一次，又能做什么呢。
继续当一个漂亮的花瓶吗。
苏清清深吸了一口气，
她抬起头，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迎上了林凡的目光。
“林凡。”
“嗯，我在。”
“上次的核聚变项目，我其实......什么忙都没帮上。”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我只是在旁边看着。看着你们讨论，看着你们忙碌，看着你们成功。”
“那种感觉，就好像.......像你们在建造一艘准备飞往宇宙的飞船，而我只是地面上一个鼓掌的路人。”
林凡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苏清清轻轻摇头打断了。
她需要把这些话说出来。
“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不是妄自菲薄。”
“我怕......我怕这次又进去，只会拖累你，给你添麻烦。”
女孩的眼睛里，慢慢浮起了泪水，但她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她看着林凡，问出了那个在她心底很久很久的问题。
“你的世界太耀眼了，像太阳一样。”
“我怕自己跟不上你的脚步，我怕我努力奔跑，最后还是被你远远地甩在身后。”
“林凡，我怕自己.......最后只会成为你的负担。”
“你的世界，我真的......能踏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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