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槐花
五月，院子里的槐花开得正盛。
细碎的白花簇拥在枝头，风一吹过，便悄悄地落些下来，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
一个周三的午后，阳光透过乱七八糟的果树叶子，在地面上投射出乱七八糟的影子。
种的什么果树？不知道，哈哈哈哈哈，人都麻了。
何雨柱今天从内务部回来得早些，进门时，看见林雪音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做针线，旁边坐着的是后院的娄晓娥。
许大茂也在，正坐在靠门边的凳子上，手里剥着花生。
“柱哥回来了。”许大茂先站起身，笑着打招呼。
他今天穿着件半新的中山装，头发梳理得整齐，神色轻松。
留起了小胡子，嗯，四条眉毛，陆小凤！
何雨柱点点头，把公文包放在墙边的桌上：“大茂今天没下乡放电影？”
“明天去，今天歇一天，陪陪晓娥。”
许大茂说着，很自然地把自己刚剥好的一小把花生仁放到娄晓娥手边的空茶杯里。
娄晓娥脸上微微泛红，却没有推拒。
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衬衫，外面套着件米色的针织开衫，整个人看起来比刚嫁过来时放松了不少。
林雪音放下手里的针线，那是一件婴儿的小衣服，针脚细密。
“柱哥，晓娥和大茂过来坐坐，正说起过些日子想一起去北海公园看看呢。”
何雨柱在靠里的椅子上坐下，目光扫过许大茂。
这小子在外头是个人精，回到家对媳妇倒是真不错。
这一个月来，院里人都看在眼里。
许大茂下班回来，常会带点零嘴给娄晓娥；
周末要是没事，也会陪她在附近转转；
就连娄晓娥偶尔到中院水龙头下洗衣服，许大茂要是看见了，也会顺手帮她把衣服拧干。
“是该多出去走走，”何雨柱接过林雪音递过来的茶水，笑着说道：“五月天气正好。”
许大茂笑着接话：“是啊，晓娥在家闷得慌，我又经常去乡下放电影，趁现在有空多陪她走走。”
他说着，又抓了把花生继续剥，“对了，柱哥，贾家昨天添了个闺女。”
“嗯，听说了，叫槐花。”何雨柱抿了口茶。
“早上我让晓娥送了十个鸡蛋过去，”
许大茂说，“邻里邻居的，总该表示一下。”
娄晓娥轻声补充：“贾家嫂子气色还不错，小娃娃很可爱。”
林雪音抚着自己隆起的腹部，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
“听说孩子哭声很响亮，是个健康的。”
“那是好事，”许大茂把又一把剥好的花生仁推给娄晓娥。
转头对何雨柱说，“柱哥，你和雪音姐的孩子，算算日子，是十月吧？”
“农历十月底左右。”何雨柱的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些，看向林雪音。
娄晓娥好奇地问：“雪音姐，你会害怕吗？”
林雪音笑了笑，手上继续做着针线活：“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盼着孩子平安健康。”
许大茂插话道：“晓娥你别瞎问，雪音姐有柱哥照顾，肯定没事。”
他语气里带着对何雨柱的信任，然后又笑道：
“等你们孩子出生，我和晓娥可得当干爹干妈啊。”
何雨柱挑眉看他：“想得倒远。”
“那当然，”许大茂得意地四条眉毛乱飞，“我和柱子哥这关系，这干亲结定了。”
娄晓娥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袖。
许大茂却反手握住她的手，自然地对她笑了笑。
这细微的互动落在何雨柱眼里，他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
许大茂这人精明世故不假，但对娄晓娥的这份心意，倒不是装出来的。
又坐了一会儿，许大茂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站起身：
“不早了，咱们回去吧，让柱子哥和雪音姐休息。”
娄晓娥顺从地站起来，对林雪音说：
“雪音姐，那我们先走了。”
“好，随时过来。”林雪音温声应道。
许大茂：“柱子哥，嫂子，我们走了。”
送走许大茂夫妇，林雪音轻轻舒了口气，对何雨柱说：“大茂对晓娥是真好。”
何雨柱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小衣服上：“嗯，看出来了。”
“这样挺好，”林雪音继续做着针线，“晓娥刚嫁过来时总是怯生生的，现在笑容多了不少。”
何雨柱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抚过她即将完工的小衣服。
柔软的棉布触感让他心里某处也跟着柔软下来。
每次看到妻子日渐隆起的腹部，那种混合着期待与紧张的情绪依然会悄然浮现。
两次人生都是第一次做爸爸，难免紧张。
“大哥！大嫂！”
八岁的何雨梁顶着个刚剃不久的小平头，脑门儿上还挂着跑出来的细汗。
直接奔到何雨柱面前，眼睛亮晶晶的。
“放学了？”何雨柱伸手，习惯性地想揉揉他的脑袋，却被小家伙灵活地躲开了。
“大哥，别老揉我头！”
何雨梁抗议着，随即献宝似的从斜挎的书包里掏出一个东西，“你看！我们手工课做的！”
那是一个用木头片和橡皮筋做的小车，做工粗糙，但看得出是花了心思的。
林雪音笑着放下针线：“哟，我们雨梁手真巧，这车做得真好。”
何雨梁得了夸奖，小胸脯挺得更高了，眼巴巴地看向何雨柱。
何雨柱接过那辆歪歪扭扭的小木车，放在手心看了看。
点点头：“嗯，比上次那个陀螺像样点。”
他手指轻轻一动，那小木车就在他掌心灵活地转了个方向，轮子还微微动了动。
“这里，榫头有点松，下次削木头的时候，角度再准一点就更牢了。”
“啊？松了吗？”何雨梁赶紧凑过来，小脑袋几乎要扎进何雨柱的手心里，仔细看着。
“我说怎么跑不快呢！大哥你真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
“废话，你大哥我……”何雨柱话说到一半，瞥见林雪音含笑的眼神，把后面自夸的话咽了回去。
只是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弟弟的脑门，“多用点心。”
“知道啦！”何雨梁也不恼，宝贝似的拿回小木车，又好奇地看向林雪音手边的小衣服。
“大嫂，这是给小侄子们做的吗？”
“是啊，”林雪音温柔地回答，“等小侄子或者小侄女们出来了，雨梁就是叔叔了，要带他（她）们玩哦。”
何雨梁一听，立刻挺直了小身板，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好奇和庄严的神色：
“那当然！我是叔叔嘛！我可以把我的弹珠分给他！嗯……分两颗！”
他伸出两根手指，很是大方的样子。
何雨柱被他这小大人的模样逗得嘴角微扬，故意逗他：
“就分两颗？你这叔叔当得可不太大方。”
“那……三颗！”何雨梁纠结了一下，忍痛加码，“不能再多了，我的琉璃珠可少了！”
看着他一脸肉痛又强装大方的表情，何雨柱和林雪音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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