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来历不明
敲山震虎，这四字一出，不禁让薛厉眼前一亮。
“好丫头，你从哪学来的这四个字？”
府里的下人大部分都是大字不识，这小奶糕小小年纪能如此精准的运用成语。
看来这背地里是偷偷学了东西。
“阿青上回跟我说的，沈相找来那将军试探爷的功夫，就是为了敲山震虎。”
当朝丞相，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尤其还能为帝王分忧。
薛厉在外人眼中就是个不起眼的庶子，功夫平常，只不过运气好破了几桩大案。
若是旁人便也罢了，但如今他是相府的女婿。
沈相若不敲打敲打，到时间女婿丢了脸，在皇上面前，他便要遭罪了。
“好个敲山震虎，然后呢？”
薛厉听她分析的得当，白马寺的一切想必她也心里有数了。
“奴愚钝，但奴总觉得那夜观天象，都是皇上编出来的谎罢了。”
白芷听说过不少怪事怪谈，可那些不过戏说，当不得真的。
国家大事更不可偏信那些术士之言，皇上圣明不可能在这等要事上犯了浑。
所以可想而知，那红煞星，不过皇上想利用钦天监来制造事端。
薛厉别过眼，藏住眼底的那一丝欣慰。
“爷，但奴还是不明白，皇上这么做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沈相和三皇子能猜到是假，文武百官自然也都不是傻子。”
白芷想了一整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那武学也不是一日半日就能精进的，各家武将练与不练都用处不大。
沈相的家中布满眼线，那番试探其实也冒了极大的风险。
若是爷的武艺真的只是三脚猫功夫，传到皇上耳朵里，那可不得了。
薛厉点了点头，这小丫头能分析到这儿已经很不错了。
“皇上派人散播东胡王子提前来访的消息，又借着钦天监说有血光之灾。”
“如今天下人心惶惶，都盼着出一个英雄。”
这就是皇上的目的。
白芷微微歪头，皱着眉，显出几分疑惑。
“你想想，如果有人能在这次宴会上大出风头，挫败外族。”
“到时皇上的封赏，谁敢不服？”
薛厉丢出了个疑问，饶有兴致地望着面前思索的小人儿。
“皇上的封赏？”
白芷喃喃自语，恍然间眉目一瞪，水灵灵的眼睛里浮出震惊。
“爷的意思是说，皇上想借着这次机会册封储君！”
静静的夜里，白芷的嗓音显得格外嘹亮。
薛厉不置可否，脸上的神色也令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这些不过是猜测罢了，君心难测，谁又知道皇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在外宅的那些日子里，陆将军每日都会带来不同的消息。
文武百官们各自成团，都在猜谁会成为储君。
他们也早已备好了三位皇子最喜欢的东西，随时准备偷偷进献。
“天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过几日你随我一同入宫。”
薛厉瞧着那已昏暗的烛火，其它的话也不能再说了。
“一同入宫，怎么又要入宫了？”
白芷的心怦怦跳着，隐约有些不安。
“东胡王子不过两三日路程便到京城，皇上点一些官员入宫商议要事。”
薛厉无奈苦笑。
所谓要事，不过就是皇上要提前检验各家武将的武学罢了。
若是真不如意，到时便索性想方设法推掉那武试。
避而不战，虽说不比被打的落花流水好看，但总归是能留底。
外间，白芷和衣而卧，一丝困也无。
那深宫可是卧虎藏龙之地，这回入宫将要面对的就不止三皇子了。
能在宫廷里生存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尤其涉及储君之位，三位皇子更是恶狗抢食。
若无别意外还好，就怕到时爷的头疾又再次复发。
白芷忽而眸子亮起，犹豫片刻便起了身，偷摸着出了门。
“大半夜的不睡觉，偷摸出来做贼呢？”
阿青在外值夜，瞧见这蹑手蹑脚的人，不禁好奇。
“睡你的觉吧，偷东西也轮不到你查。”
白芷看也没看他一眼，提着灯笼小步而去。
就在她身影刚消失的瞬间，薛厉从门后走出。
他望着人影消失的方向，唇角微勾，甚是有深意。
“爷，这小丫头未免也太过放肆了，以往每走一步都要经你点头。”
“现在这深更半夜的，反倒还敢到处乱逛。”
阿青心中略有些怨气，以前在这侯府中哪有半个人敢使唤他。
就是大夫人身边的人见了他都得低头礼让几分。
这小丫头居然明目张胆的让他去试探别人的武艺。
之后连半个谢字都没，还敢翻白眼，就是爷将她宠坏了。
“就由她去吧，横竖她也走不出侯府。”
“大夫人那边，让你伪造的信，你可送了？”
薛厉命人四处明察暗访，但这小奶糕的身世依旧毫无头绪。
那唯一知道她身份的人就只有大夫人了。
明着问，他得到的绝对只有谎话，所以只能另辟蹊径。
“前日就送到了，但大夫人只是闭门不出，并没有别的动静。”
阿青想到那封伪造的信，脸色也是微微变了。
那信中写的只有短短几个字，白名幼女，甚好。
“继续盯着，只要她心里有鬼，总有一天耐不住性子。”
薛厉思索片刻，反身回屋吹了灯。
白芷出生的村落，在村民口中甚至都打听不到他爹娘的姓名。
当地的人牙子也都查遍了，他们口口声声说卖女为奴的人家都是卖给小门小院。
“咱们这破地方出来的能是什么好货，人家侯府看得上吗！”
“再说了，那侯府是什么地方。卖去的人若伺候不好，岂不是砸了招牌。”
派去查探的手下，一字一句将原话复述得清清楚楚。
如果所说都是真的，薛厉总有一天得当面质问大夫人，这人究竟是从哪买来的。
像她这般细心谨慎的人，不至于将个来历不明的丫头买进府中。
又或者她知道这小丫头的身世，故意将她留在府里。
黑暗中，薛厉的眼越发深沉，神色冷硬如石。
希望他心中所想不要成真，否则他可就是彻头彻尾小看了侯府这位大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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