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让你滚，不是走
“是！谢管事，我们已经查到所有人身份了，秋月楼的客人若是骑马去的，可以免费把马寄存在马棚里，管理马棚的管事会做记录，有马匹特征和客人的名字，有了名字，不难追踪，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谢管事脸色稍稍缓和：“要快，能多快就有多快，不然不然你我的脑袋不安稳，成千上万人的脑袋都不安稳……”
…………
长寿坊。
虽已经是夜晚，但长寿坊中某个大宅院中却很热闹，宾客满座。
大堂中坐主位的便是巨蛟帮帮主严子林，今天是他五十岁大寿寿宴，受邀而来的都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
海龙帮帮主韩铁衣，忠义武馆馆主周庄，止水堂堂主姚晓堂……都是在神京城传出了一定名号的人物，这些人和严子林坐同一桌。
其他桌坐的都是巨蛟帮中上层帮众以及韩铁衣等人的后辈弟子和随从。
酒过三巡，严子林半醉不醉，举杯正要敬，忽然，大家只听得‘嘭’的一声，众目睽睽之下，巨大的拱门似乎被巨兽撞到一般，墙根断裂，大半的门板横飞起来，带起大片大片的砖石飞出去砸了下来。
嘭！
扬起的灰尘中，一道身影飞了出来，重重的砸在了严子林面前的桌子上，碗筷叮铃咣当落了一地。
桌上那人满脸的鲜血，努力的抬起头来，嘴巴还在渗血：
“帮……帮主……有鹰……”
严子林脸色难看，在他的五十岁寿宴上将他的心腹手下打的半死丢到他面前，简直就是啪啪打他的脸。
“严子林。”
扬起的烟尘中，数十人鱼贯而入，最后面一人走进来，扫视了所有人一眼，淡漠的语气在他们耳畔回荡：
“跪下，受死！”
严子林脸色难看的望着涌进来的数十个锦衣卫。
韩铁衣、周庄等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退后了几步，示意他们那些要拔武器的手下、弟子们不要冲动。
唐陌旁若无人的走向严子林，伸手摘下腰间的令牌，举在手里，晃了晃：
“锦衣卫办事，闲杂人等让开！！”
唐陌歪头瞥向一人拔出几寸的剑：“想死？”
姚晓堂脸色一变，狠狠的瞪了一眼弟子，那弟子立刻把剑插回去，喏喏低头不敢出声。
“锦衣卫办事，还不滚？”
唐陌皱眉道。
毫无疑问，这对那些来参加寿宴的人是赤裸裸的羞辱，对于江湖人士而言，某些时候，脸面比命还要重要，而唐陌的话，一点都不给他们面子。
一些年轻气盛的人牙关紧咬，额头青筋暴露。
然而却没有哪怕一个人敢出手。
无他，这是神京城。
那是锦衣卫。
神京城是锦衣卫力量最强盛的地方，若是在神京城之外，或许不用这么惧怕，可是在这神京城中，谁不怕锦衣卫上门。
谁都清楚，锦衣卫上门就意味着要死人，要破门了。
虽然朝廷无法掌控整个武林，但在京兆府区域，无论你在武林中的地位多高，面对朝廷的暴力机构，都要低头做人。
不给锦衣卫面子，就是不给朝廷面子，不给皇帝面子。
然现场的确有一些人把面子看的很重要，但偏偏唐陌的话丝毫不给面子。
怕又怕，但又把面子看得很重要，一时间僵住了。
“嗯？不滚？”
唐陌轻笑一声。
严子林脸皮抽了抽，上门赔笑：“大人……大人，不知在下哪里得罪……”
“没轮到你说话……”
唐陌看也不看他，目光一转，落在韩铁衣身上，慢步走向他。
严子林眼中闪过凶光。
面对唐陌的目光，韩铁衣咽了咽口水，只觉得胸口发闷，忍不住退后几步，带倒了身后的凳子。
“海龙帮韩帮主。”
“是在下。”
韩铁衣恭敬的拱拱手。
“听说你最近有一艘船的货物被扣押了。”
“大人明鉴。”
韩铁衣的回答很慢，众所周知，面对锦衣卫的问题，一定要小心谨慎，他们太擅长根据言语罗织罪名了。
“你居然不急，跑来参加寿宴？看样子，你和严帮主关系很好……”
韩铁衣忍不住又退了一步，看了一眼严子林，迟疑了一下，艰难回答：
“大人，只是泛泛之交……”
严子林脸色铁青。
“还不滚？”
“谢大人。”
韩铁衣朝着严子林歉意的看了一眼朝门外走去，海龙帮帮众们也是哗啦啦准备离开。
“我让你滚，不是走。”
韩铁衣僵硬在原地，脸色难看至极，脖颈上青筋暴起，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在地上滚了一圈才起身离去。
唐陌笑吟吟的看向另一人：
“周馆主……”
周庄脸色也不好看，就地一滚离开。
而后姚晓堂也朝地上滚了一圈，带着弟子手下们离开。
转眼间，大堂里空了一大片，只剩下巨蛟帮的弟子。
海龙帮、止水堂之流和巨蛟帮混在一起，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唐陌是冲着巨蛟帮、严子林来的，因此也就用嘴巴侮辱了他们一番。
唐陌走到主位旁边，抬手挥了挥，像是在拍苍蝇：“让让，别挡路。”
严子林憋屈的整个人都要爆炸了，却不敢爆发，让开了主位。
“认得我么？”
严子林赔笑：“以前不认得，现在认得了，大人，我和锦衣卫何烨何百户……”
“啰里吧嗦的话别说了，我问你，认得我么？”
严子林弯着腰，细细打量唐陌，忽然觉得这张脸有点熟悉。
之前何烨让他杀人，给他他一张画像和地址，他杀了人就走，并不记得唐陌的相貌，还有，之前的唐陌是一个刚死父亲，萎靡不振的人。
而唐陌现在的精神面貌和那个时候完全不一样，就算是同一张脸，给人的感觉也有很大的区别。
因此严子林无论在脑海中怎么搜寻这张脸，只觉得熟悉，却记不起来为什么熟悉。
唐陌摇了摇头：“前些日子何烨请你来杀我，这才多久，就不记得了？”
薛涛恍然大悟，看严子林的目光像是在看死人，难怪唐陌突然要对付巨蛟帮，原来内情在这里。
严子林脸如死灰，顿时知道自己死定了。
要是因为其他原因，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但既然是这个原因，便没有任何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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