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比试

第五十五章  比试

萧维前几日才犯了些小错，被皇帝当朝斥责过，如今被太子揪出来说事，再不满也只能暂时偃旗息鼓。

他只能强压下心头火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大哥教训的是，是臣弟......孟浪了。”

太子管他是不是心不甘情不愿，毕竟刚刚他也只是被太子妃从后面推了一把，推出来的。

眼看着萧维甩袖离开，他毫不在意地回头，看向站在后面没露面的太子妃，眼里带着些询问。

太子妃对赵语莲也多少有些香火情在，见情况缓和，也就无意在此多待，简单叙了两句旧就跟着太子向前去了。

他们二人是代表宫中来的，还需早早到场。

孙玉容之前没见过太子妃，更没见过三皇子，对刚刚的冲突简直是一头雾水，赵语莲只好挨个和她解释刚才谁是谁。

赵语莲一路同她说着话，回到用来举办活动的空地。一抬头，才发觉场内的气氛有些古怪。

各家香行的人站位泾渭分明，三三两两地聚成几个小圈子，彼此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是在互相防备，但却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在这空地的左半边。

唯独一人例外。

在会场的整个右半边，只孤零零地站着一个女人。

那是个约莫四十出头的中年妇人，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素色衣裙，样貌不算顶尖，却透着一股子刻薄的傲气，也毫不在意自己被“孤立”，环抱着双臂，偶尔才扫周围人一眼，一言不发。

赵语莲正自揣度，旁边一群人里传来压得极低的议论声。

“那不是钟娘子吗？她怎么会来？”

“哪个钟娘子？”

“还有哪个！就是当年一手调出‘醉红尘’，让京中贵妇一掷千金都求不到的那位！后来她又制出了‘九霄云’，听说被识货的进贡上去，连娘娘们都赞不绝口。”

“好几年没见她露面了，还以为她早就不做这行了！是谁把她请来的？”

就在这时，孙玉容快步从另一边走了回来，凑到赵语莲耳边急声道：“语莲，我方才去打听了。那位叫钟娘子，是代表‘洛水香行’来的。”

“洛水香行？”赵语莲蹙眉，这个名字她从未听过。

“不是京城的铺子，东家姓霍。”孙玉容的声音更低了，“刚刚有人说，这香行背后的主子，是三皇子殿下的生母，那位格外得宠的霍贵妃！”

所以这次三皇子才来参加，这位香师钟娘子也是他专门请来的外援。

“当——”

一声清越悠长的钟鸣响彻园林，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前方高台之上。

一名身着官服的杂买司官员走上台，清了清嗓子，洋洋洒洒一大段官话套话之后，终于讲到了重点：

“诸位，本届赏香会不仅比试各家的香料水平，也是为宫中挑选最好的香品。”

”比试规矩照旧，各位各尽其力，以自家最好的香品参加，魁首赏银百两，锦缎十匹，‘第一香’金匾。“

赵语莲点点头，这些彩头，先前老行首已经告知她了。

他顿了顿，环视一圈，看着台下众人陡然变得灼热的目光，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今年圣上恩典，本届赏香会的魁首，杂买司将与其定下三年契书，往后宫中三成的香料采买，皆由其供应！”

宫中三成香料的采买？

也就是说，若能夺下魁首，可以一跃而称为皇商了！

经商之人地位不高，三代甚至不能科举为官，但若是能与皇家扯上关系，还管你是士农工商哪一个吗？

这个条件，从前的类似活动从来没有提出过，众人听到这话，纷纷有些兴奋的交头接耳起来。

一道古怪沙哑的嗓音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正是那位特立独行的钟娘子。

“此次赏香会，三皇子殿下重金相邀，盛情难却。钟某一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今日便必定要尽力而为了。今日的魁首，诸位见谅。”

满场寂静。

用词谦虚，实际上这话里的意思简直不能再狂了。

大家都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意思，钟娘子毕竟声名在外——

赵语莲却微微皱眉，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钟娘子对于“皇商”这个消息，也太淡定了些。

而且这个消息，杂买司的官员刚刚才宣布，可萧维却能提前重金请来钟娘子这尊大佛做外援。若非他一早就知道这次赏香会的彩头是“皇商”之位，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对于皇子和贵妃这样的身份来说，难道还缺那几两银子，几块好布？

后宫之中连同太妃、妃嫔和女官宫女，香料的用耗每月何止数百上千两银子，这三成的利益恐怕也够贵妃娘娘使把力气的了。

娘娘们也用得到钱，只是......需要这么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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