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斩草除根

戚晚凝看她这心不在焉的样子，叹了口气，也不讨论衣服的样式了，而是把图纸放下来，走到她旁边来，认真的给她解释道：“玉娘，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我把人赶走，并且拿钱拖着他，不仅仅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斩草除根，你明白吗？”

玉娘闻言，脸上的表情越发的茫然。

“斩草除根？”

见她还在茫然，戚晚凝干脆也没了做衣服的心情，而是搬了个凳子，直接坐在了她的身边。

“我早先的时候啊，也和你一样的单纯好骗。”

“有件事你大概不知道，在我现在这个夫君之前，其实我还嫁过一个夫君的。”

这事先前倒是从未听闻过。

玉娘震惊的看着她。

“怎么会，你看着也不像啊！”

戚晚凝自嘲的笑了笑。

“怎么不像呢？我家早先也是做生意的，家里有点小钱。”

“而我家中那位夫君家中是个颇有权势的小官，只是后来我公爹死了，他们家便也落寞了。”

“他们看中我家的钱娶了我，之后却又不好好待我。”

“我那个夫君借口参军多出去不说，我那公婆更是想着法子磋磨我，我实在受不了，就把家里的银钱全部挂在了别人的名下，然后跟他们哭穷，让他们得罪大人物。”

“最后逼得他们不得不反过来求我，但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原谅他们。”

“伤害既然造成了，哪有这么轻易原谅。”

戚晚凝自嘲的说着，玉娘大概没有见过她这一面，颇为诧异的看着她。

“所以，你跟你现在的夫君是这样逃出来的吗？”

戚晚凝万万没想到自己说了那么多，她关注的只有这个。

但她也没有解释，而是看着在院子里逗孩子的江无言，笑着开口道：“他这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对我还是挺好的，尤其是他傻了以后。”

“你不觉得他傻了以后特别可爱吗？人活一辈子，不就是想找个对自己好的人和一个可以安稳生活的地方吗？”

“先前我也嫌弃他傻，但现在看来，这不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戚晚凝说到这里，快速回过神来，继续道：“所以人不能这么快速妥协的，人家欺负你，你一定要想办法报复回去，不把人打服了，打死了，他会像个幽灵一样，一直缠着你的。”

玉娘跟着若有所思。

“可是拿钱给柳川，让他一直赌，这算什么报复的法子。”

戚晚凝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一笑。

“那是因为你太小瞧人的贪欲了，尤其是他们这种道德低下的人，只要你稍微对他有点好脸色，他便可以不要脸的一直对你索取，索取……”

“但是你要知道，人是不可能一直让别人索取的，朋友做不到，家人做不到，外面的人更做不到。”

“而你和柳川，最大的苦难，你知道是什么吗？”

玉娘抬头。

“是什么？”

戚晚凝道：“是族契。”

“当初你娘亲嫁入柳家，是连带着族契一起嫁入柳家的，现在的人束缚女子，大多也是因为这个族契，没了族契，你就等同于一个没有身份的人。”

“没有身份的人，是要被赶出这个地方的，就算不被赶出去，官府有什么好处也不会想到你，很多事情你都办不了。”

“但如果让他将你赶出家族，把你的名字从他们家族谱上划掉，那到时候你就是一个单独的自由人了。”

“你可以从去官府重新领一个身份牌，到时候哈柳川再出什么事，那也跟你没关系了，你明白吗？”

玉娘怔怔的听着。

戚晚凝说的这些她又何曾不明白。

她只是没想到还可以自己单独出来过了。

毕竟当今世道的女子，哪个不是倚靠家中族兄，若是没有他们，只怕自己连相看人家都很难，更别说做其他事了。

但是她从未想过，竟然还有这条路可以走。

一想到以后可以彻底脱离柳家，玉娘便克制不住的激动起来。

“那，那你的法子真的管用吗，我真的可以脱离柳家吗？”

话音才落，就听外面一阵激烈的敲门声传来。

小宝被这敲门声吓了一跳，原本都在尝试着走路了的，吓得嗷一声就钻进了江无言的怀里。

江无言把人抱起来，目光警惕的盯着门外。

戚晚凝正好奇外面的人是谁的时候，就听门外一阵激烈的叫喊声响起。

“玉娘，柳玉娘，你这个贱人，赶紧给我出来！”

“你他娘的别给老子躲着，老子知道你在里面。”

一听这个喊声，戚晚凝她们就意识到了外面的人是谁。

玉娘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慌，戚晚凝安抚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主动起身，打开了门外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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