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臣不敢

大理寺卿领命离去。

赵翟漠然的看着御林军统领王和亲自与副手将秦老三拖离殿内。

“皇上，小的冤枉啊……”

“皇上——”

秦老三哀嚎的声音渐行渐远，起初还听得见御林军铠甲甲叶的碰撞声。

后来，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皇帝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指尖不着痕迹的摩挲着龙案边缘，语气带着些微的玩味，“赵卿家可满意？”

赵翟像是如梦初醒，他躬身行礼，“臣……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皇帝冷笑，“你深夜亲自进宫，是真的为了盯着朕处置秦老三还是老三？”

赵翟的脊背挺的笔直，沉声回禀，“臣不敢，但是臣以为，最近以来的这些事情都太顺利了。”

皇帝刚要发怒，转而一怔，他眯起了眼睛，“赵卿家什么意思？”

“臣以为最近这些事情都顺利的有些不正常，像是被人故意送到嘴边的肉，轻而易举的就吃下去了，然，食不知味，处处透着蹊跷。”

赵翟的眸色沉沉，脸色冷凝如冰。

“秦老三寻衅滋事，恰好撞在国公府的枪口上；攀咬太子时，供词看似天衣无缝，却偏偏在皇上面前一戳就破；甚至连指认三皇子，都顺遂得毫无波折，这世上哪有这般巧合的事？”

太子闻言也回过神来，眉头紧锁，“赵将军此言有理，三弟虽行事急躁，却也不至于用如此拙劣的手段构陷本宫，更不该让秦老三这等脓包做棋子，这未免太过反常。”

“更何况，三皇子其实从未想过皇位。”

说着，赵翟长长的叹了口气。

皇帝惊讶，“赵卿家怎的会知道老三对那个位置没有什么想法？”

赵翟扶额，揉揉眉心，“我朝祖制当朝天子不可困于女色，但是请皇上看看……三皇子府邸里姬妾成群，一月一个不重样。”

闻言，皇帝与太子难得的面面相觑。

太子尴尬的张了张嘴，“确实，本宫那个三弟简直不想话。”

大理寺的查案文书连夜递入御书房时，皇帝正对着一盏孤灯出神。

他的龙案上摊着的是宫中衣料制式与玉佩赏赐的旧档，暗黄团云纹衣料果真是十年前御赐之物，得主正是当年尚为二品文官的苏仲源。

“哼，果然是他。”

皇帝指尖划过“苏仲源”二字，眼神冰冷的不像话。

近侍垂首立在一旁，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天牢深处，潮湿的霉味与铁锈味混杂着。

苏仲月被关了月余，须发已变得有些花白。

他却依旧脊背挺直，端坐在牢房里那狭小的石床上。

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大理寺卿带着两名侍卫走了进来。

一名侍卫手中提着一盏油灯。

在油灯昏黄的光线下，苏仲源的脸忽明忽暗。

“苏丞相，别来无恙？”

大理寺卿语气平淡，眼神却如利刃一般。

苏相缓缓抬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理寺卿深夜造访，怕是为了三皇子那点破事吧？”

大理寺卿心头一凛，没想到他竟如此直白。

“苏相倒是通透，”

大理寺卿示意侍卫将油灯放在石桌之上，才再度开口。

“三皇子府亲卫已招认，秦老三一事是三皇子授意，可据我们查证，暗中指点秦老三编造供词、提供‘云纹玉佩’‘皇庄口音’等线索的，另有其人。”

苏仲源端起面前的粗瓷碗，他喝了一口冷水才慢悠悠提问，“哦？那卿家查到是谁了？”

大理寺卿眼神犀利的看着苏仲源，“松竹纹玉佩与暗黄团云纹衣料乃十年前御赐之物，那赌坊老板形容的所见的蒙面人正是这副装扮，据查，唯有苏丞相你曾经常佩戴使用，苏丞相，你还有何话可说？”

苏仲源手中的碗顿了顿。

他脸上笑意不减的放下手里的碗。

“说笑了，老夫身陷囹圄如何能指使他人话，再说，那衣料玉佩多年前便已遗失，谁知道是谁捡去冒用了？”

大理寺卿冷笑，“但是据苏府旧仆招供，你入狱前曾让心腹带出过一个锦盒，里面装的正是松竹纹玉佩与半匹暗黄团云纹布料。而那心腹如今已不知所踪，苏丞相以为这只是巧合？”

苏相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旧仆之言不足为信，老夫一心为国怎会做出这等挑拨皇子搅乱朝局之事？”

“为国？苏相当年勾结外戚，把持朝政，后因贪腐案发入狱，如今还敢说为国？你不过是想借三皇子之手扳倒太子，再趁机搅乱朝堂，让皇上不得不重新启用你这‘能臣’来收拾残局，对吧？”

大理寺卿一番话正中要害。

苏丞相相的呼吸骤然急促。

他的眼神也变得阴鸷起来，“老夫谋划半生怎会栽在你这黄毛小子手里？”

他猛地起身用双手抓住牢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三皇子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太子性情太过仁厚，他们两个明明都不适合那个位置，老夫自要找能做那位置的辅佐。”

大理寺卿见状，心中已然有了定论。

“苏丞相，事到如今再狡辩也无用了。”

大理寺卿转身吩咐侍卫，“带走，回大理寺严加审讯！”

苏丞相被衙役架起时突然放声大笑，“赵翟！是赵翟算计我！他早就知道老夫的计划故意让秦老三轻易招供，引你们查到我头上！你们都被他骗了！”

大理寺卿脚步一顿回头看向苏仲源，却见他脸上满是疯狂与不甘。

“死到临头，还想攀咬他人？”

“带走！”

苏仲源的嘶吼声在天牢中回荡，“赵翟心机深沉他才是最该提防的人！皇上，你会后悔的——”

与此同时，国公府书房内赵翟正对着一幅地图出神。

常德匆匆进来禀报，“国公爷，大理寺卿已提审苏丞相，苏丞相在最后关头攀咬了国公爷，说国公爷早就知晓他的计划故意设计他。”

赵翟抬眸，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意料之中，苏丞相这般人物怎会甘心独自赴死？”

“那要不要……”

常德的面色有些担忧。


　　(https://www.yourxs.cc/chapter/5426626/11111041.html)


1秒记住游人小说网：www.your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yourxs.cc